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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沐烟整顿了下心情，紧张地将手揣进白大褂前襟的两个口袋里，转身。
原泽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岔开腿，看似疲惫地往后倚。
白衬衫松了一扣看着有些随性，眼里又是让人难懂的留白，表情平静异常。
她努力深呼吸，觉得那日说的话实在是太情绪化了，也许那心理医生说的对，她有抑郁。
不管怎样，她都不该耍情绪耍到原泽头上。
她走到沙发另一头坐下，她猜：“这是你的办公室吧。”
原泽觉得她的情绪比想象中要好一些，回她：“现在是你的。”
陈沐烟视线低垂望着地上，“我用不到这么大的办公室。”
原泽看着她，“那就共用。”
“那天……”陈沐烟几乎和她同时开口，听到他说‘共用’时，停顿了很久，才把一句话说完，“那天我语气太重了，抱歉。”
原泽啧啧笑着，目光带着审讯：“所以你是想说，你说的是气话？”
语气重＝气话？
“我……”陈沐烟心虚了好一阵，“原泽，我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变得这么……”
她想说‘温柔’，话锋一转说成了：“没脾气。”
她虽然那天没亲口答应他的表白，可那几天的行为就是已经坐实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再一次甩了他，他不应该怀恨在心吗？
原泽‘嗯’了声，被甩的滋味是真不好受，只能当是以前凶她得来的报应照单全收，可他脾气好也不代表没脾气。
他打趣道：“陈烟花，我的脾气如何，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是不是现在我脾气好了，就能任你摆布？”
任她摆布？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
陈沐烟从来没想过摆布他，可好像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覆水难收，她只能装作不在乎道：“不是……如果你觉得被我甩了不甘心，那要不你……”
她红唇嗫嚅了好一会，“反过来，你来甩我。”
呃……
她这又是在说什么……
原泽往她身旁逼近，鼻息多了一股让人心安的檀香。陈沐烟突然在想，如果抱着原泽睡觉，一定会睡得很安稳吧。
一个刚腾升的念头，就挥之不去了。
原泽勾唇盯着她侧颜，像在打着什么主意，悠悠吐出几个字：“你确定？”
“嗯。”陈沐烟小幅度往一旁挪，接着说，“这样……公平……”
公平……
她又在说什么……
话音刚截止她又心虚地补充了个字，“……点。”
原泽再次贴近她，“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们现在还在交往？毕竟我还没甩你。”
你来甩我+我还没甩你＝我们还在交往？
陈沐烟的思维差点被他带歪，再次往一旁挪了挪，“不是，我上次不是和你说了，我对你没感觉？”
原泽觉得她说谎也不打草稿，他把裤袋里那张纸条拿出在他面前展开，“你不知道晚安是我爱你的意思吗？”
是那张折进烟里的［晚安，男朋友。］
陈沐烟看着上头自己的字迹：“我曾经……也这么以为。”
原泽收回纸条，也不往她那儿挪了，直接捏着人下巴，让她注视着自己，“陈烟花，记住了，我没甩你，你就还是我女朋友。”
‘女朋友’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还提醒道：“你亲口说的。”
陈沐烟没想到他会突然动手，视线不可控地撞上了他的眼眸，黑亮的眼珠子多了几分狡猾和胜券在握的?N瑟。
不就一个星期没见，他怎么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变得……
这么……
霸道了？
陈沐烟躲开她视线，眼泪不知不觉蓄了起来，开口喉咙还有些哽咽：“我没说过。我一个人久了习惯了……一个人。”
想想她和原泽在一起的时光，满打满算四舍五入，和一个人真的无差。
原泽垂眸，盯上她的唇，沉默了半天，开口还哑了声：“我也一个人久了，试图去习惯一个人。”
原泽在h市的那三年，像漫长的三个世纪。
h有下不完的雪，江港有下不完的雨，都没有相爱没能相守的孤寂漫长。
阳光悄然离去，室内的亮度暗了几许。
他的唇几乎要贴上了她，张张合合：“身材不好我可以自己练，吻技不好只能拿你来练。”
“该怎么来，你教我，我配合你。”
陈沐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他身材好得不得了，她的吻技也没比他好多少……
他说这话该不会是……
她僵硬垂眸，不知道是视觉先看到那片薄唇压向了她，还是唇上的柔软的触感沿着每一条神经先一步与大脑报道。
大脑接到了一个调动多巴胺的消息。
原泽竟然又……
主动亲她了？
还是在她发烂杂把他给甩了后……
陈沐烟突然间要往后躲，原泽将人往怀里一扯，黏黏糊糊的声线讨好道：“我会尽快学会好吗？”
软得一塌糊涂，她迷迷糊糊地被诱上了勾。
像两条缠绵的红锦鲤，在她口腔内‘滋滋’翻动，小锦鲤明显要被动些，大锦鲤还没学会就急于表现。
她很需要原阿泽，她好想蹂进他的身体里。
闭眼。
睁眼。
她还是把原阿泽给推开。
陈沐烟跑到落地窗那想冷静一下。
原泽因为被她推开，在沙发那头点了根烟。
两人没多余的交流。
静得让人揪心。
原泽只吸了两根烟，肠胃难受呛了两口，将烟掐灭。
打火机在手里咔嚓咔嚓响了好几下，看着窗前那抹白色的修长背影，勾唇：“陈烟花，结婚吗？”
结……
婚……
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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