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凤民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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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未眠，凤民给玉召要了200元，带着美娜，去陈庄镇上，风风火火的买来一堆带肉的骨肉，猪头肉，猪肥肉，猪瘦肉，肘子，总之怎么馋人怎么来。特意借了村里“广播员”的三轮车，因为凤民知道，有了广播员，村里啥事都是通过他传出去，好事坏事都传。凤民特意说，“是去买猪肉过年，炖大骨头呢。”待凤民美娜骑着车，一路上从陈庄路过几个村子，都羡慕不已，大家知道这是陈庄第一个出门挣钱的人，买肉来了，有羡慕的，有眼红的，有嫉妒的，有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还有更多是肚子咕咕叫，眼馋的。凤民一点不低调，特意大声吆喝着，张罗着，让最会炖肉的大厨，垒了大土灶，劈了柴禾，好不热闹，肉还没好，院子里就围满了人。大人小孩比过年还热闹，凤民也不关大门，索性开始表演。让玉召特意把今年挣的钱，都取出来现金，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忙活了一上午，肉好了，香味漂浮在黄河岸上的几个村子。一股一股先入人的眼，再入人的胃，最后入人的脑。这是陈庄第一次洗脑运动吧。再各种肉满满的摆了一院子，各种盆里后。凤民，拿着钱，一张张数，然后拿着最大的一根连骨肉，肉都快掉了，抓紧接着啊，都替这块肉捏了一把汗。凤民拿着肉，说到

    “一年了，老少爷们，几年了，咱们吃不到一块肉，大人馋，孩子更馋，咱们有手有脚，不偷不抢，咋就过得这么难呢。这是我在食品厂赚的钱，我用他买的肉，这是我光明正大赚的钱，不是你们嘴里说的卖身的钱，我自己想挣钱，我也想带你们去挣钱。我自己能吃上肉，也想让你们吃上肉。今天我不关门不闭户，大家放开肚皮吃，别争别抢，想出去的这两天来找我，不想出去的，出了门以后别进我家门。别的不好说，出去了，包你们能挣到钱，孩子都能像美娜一样穿上新衣服，老人都能吃得起药，吃的上肉。路，我已经趟出来了，走不走你们自己看。这里是招工简章，你们吃完肉，那一张回去研究，包吃包住，工资按时发放，不拖不欠，自己村，亲戚朋友都能去”

    说完狠狠咬下一块肉，满嘴流油，那个油流到每个人嘴里。

    “开吃吧！”一声吆喝，大人小孩，手里拿，嘴里撕，怀里藏的，吃的那叫一个过瘾，凤民看着自己的计划落实，心理满足，肉被吃了，吃肉的人开心，看的人更开心。

    有的人吃着叫小孩带着肉去隔壁村叫外婆的，叫姑娘的叫七大姑八大姨的。

    总之，这一天，在美娜的记忆中，家里开始变了，热闹非凡，有肉吃，有衣穿，从来没见过妈妈那么威风，风风火火，有勇有谋，大气又大方，真是个不一样的好妈妈。

    美娜似乎有点理解妈妈为啥离开自己了，她觉得是自己第一次阻拦了妈妈的离去，她有点自责，也怪自己不懂事，坏了妈妈第一次走的计划。

    可是她忍不住啊，她想妈妈，她想妈妈搂着自己睡觉，想听妈妈拉呱讲笑话。妈妈有趣，不像爸爸那样，整天不说话，只会吃面条，单独跟爸爸一起吃饭，美娜都会紧张到想哭，压抑，烦躁，不开心，她看到爸爸害怕，但是又心疼爸爸。

    从不舍得对自己好，有啥好的都给老人，三个姑姑没人照顾奶奶，爸爸常常自己用手去抠奶奶拉不下的大便，经常帮奶奶擦拭照顾，一顿好饭没吃过，烟不抽，酒不喝，就为了这个家。

    她爱他又怕他。她觉得怎么爱自己的爸爸都不过分，牺牲自己，救爸爸她也愿意。可是她优秀真怕她不说话，让她绝望，让她恐惧，让她如坐针毡，紧张出汗。

    这种纠结，美娜一年了，都活在这种矛盾中，她无比懂事又理解她的父母。

    可是谁有尝试去懂一懂这个七岁早熟女孩的心思呢，父母都太忙，忙到自己都顾不上。

    父母也太粗糙，粗糙到，只要身体没病，心理，情绪这他们不懂，也不会。美娜的纠结持续了二十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