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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次，没有人指责重徽殿半句。
因为整个后宫的舌头都跟重徽殿保持高度一致。
各种传言的重点都在“齐王为何有隐疾”之上。
“听说齐王妃回了齐王府就大闹一通，府里上上下下的东西都砸个稀碎。得亏她是住在自个儿家中，不然谁养得起。”
何贵嫔带着绒欢来给元轻歌请安，絮絮讲起听来的热闹消息。
元轻歌只含着笑逗弄绒欢，并不接话。这丫头娘胎里带来的弱症总算养起来，看着身子好了许多。
“闹到后头，听说连大人亲自上门劝和，齐王妃不仅没有收敛，反而闹得更狠了。”何贵嫔讲这话时声音刻意压低了许多。
“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许是王妃受了极大的委屈也未可知。”元轻歌配合着，接了句。
继续逗绒欢。
“也是。从前齐王妃虽骄纵，也还是知礼节的，不会毫无来由地胡闹。”
说完，何贵嫔又神秘一笑：“听说这里头还有些香艳故事。”
“姐姐别吊我胃口了，说来解解闷儿。”元轻歌跟着调笑。
“说是连大人身边有个护卫，甚是英勇壮硕，齐王有一日去连府做客，便瞧上了那个护卫。日日前去相会，才把身子熬坏了。这次王妃回去就查出这事来，任哪家小姐碰到这事能不气的？”
什么护卫？约莫就是连向阳罢了，元轻歌心道。
想来连向雪已经查出来齐王和连向阳的事，她不把这事公之于众，已是对她的仁慈。
齐王身子不好，南宫适趁机将兵权分散给几个副将，其中又以黎将军为首。文臣这边虽没有大动作，但着意提拔了好几个外官入京，又将素日同连向阳交好的近臣外调，一时朝野势力均衡，再无人敢专权违上。
眼瞧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元轻歌却开始心慌起来。
进入三月，更是紧张不已。
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
可瞧着南宫适白日在雍华宫处理政务，晚上不是来重徽殿陪她，就是去熙乾宫看看德妃。再未踏足过其他宫殿。一切平静如常。
也是那日她无意提起入夏，南宫适才顺口说去德妃处照看。
到了初二这日，晨起梳洗毕，元轻歌接到旨意，南宫适召他去雍华宫。
以为有什么大事，元轻歌赶紧前往，哪知南宫适只是问她立储的事。
“轻轻，考虑得怎么样了？你觉得是?儿合适还是瑞儿合适？”南宫适温柔征求元轻歌意见，眸中的爱意似乎都要溢出来。
过于炽热的目光，元轻歌不愿直视，郑重行了礼，方才道：“臣妾母家已不在朝堂，也无兄弟扶持，瑞儿若被立为太子，恐怕难以掌控群臣。不如?儿，黎将军手握兵权，自然心疼?儿这个外孙。再加上黎将军也无子嗣，又年逾六十，倒不担心他横生野心。故臣妾以为，?儿更适合太子之位。”
这样的回答，南宫适仿佛非常满意，连连含笑，听完更是点头不已。
“就依轻轻。”
元轻歌本以为皇帝只是随口借机试探她。
不曾想，当晚立二皇子南宫?为太子的消息就传遍前朝后宫。同时，三皇子南宫瑞获封平阳王。
一时间恭喜祝贺的人几乎踏破重徽殿的门槛。
直到南宫适驾临，挤挤攘攘的人群才散开。
“怎么，可是累了？”南宫适一手扶腰，一手抚头，抱住元轻歌。
“宫里头就是人多，你要是不喜欢，朕让她们无事不要来打扰你。”
“哪里那么娇气了？诸位姐妹都是好心，臣妾不累。皇上不仅册了?儿太子尊位，还给了瑞儿恩典。臣妾多谢皇上。”元轻歌轻柔道。
“别动，也别行礼。朕就想抱抱你。”
南宫适似乎很贪恋元轻歌身上的味道，深吸了几口气才松开她。
“明日上巳节，跟朕出宫踏春去。”南宫适提议。
元轻歌一愣。
前世南宫适驾崩于雍华宫。并没有听说出宫踏春这事。
难道前世的剧情已经改写，皇帝不会死？
“怎么突然想出去踏春了？不知皇上想去哪里？”元轻歌仰头问。
“你想去哪里？”南宫适反问。
“城郊的云雾山，进宫前臣妾和阿娘倒是常去。”元轻歌提议。
“那好，就云雾山。”
元轻歌没想到南宫适答应得这样干脆。
她只是试探，若南宫适此行另有目的，就不可能听她的话修改目的地。
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元轻歌迷惑之时，南宫适已经叫石楚去安排踏春的事。
只听得说少带些人，同上次元宵赏灯一样，扮作寻常人家即可。
这晚一切如常，南宫适陪元轻歌手谈几局才宽衣睡下。
第二日更是早早就去上朝。
元轻歌晚上一直想看南宫适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强撑着不肯入睡。结果守了一晚南宫适连句梦话都没说，天快亮实在熬不住才沉沉睡去。一早南宫适走时，她还在梦中。
南宫适还吻了她额头：“早朝后，朕叫石楚来接你出发。”
元轻歌起床后听到千桐转述这些，脸都羞得通红。
行李收拾妥当，石楚来接时，却见小橘子黏着元轻歌想跟着一起去。
石楚一脸为难：“娘娘微服出行，还是不带宠物的好。”
石楚的意思就是南宫适的意思，元轻歌犹豫再三，到底还是将小橘子留在重徽殿。考虑到宫外人多眼杂，要是被从前抓小橘子的黑衣人看到就麻烦了。
到云雾山时已经是下午。
一路上，元轻歌坐在轿撵中，听着帘外人声鼎沸，心情愈发欢畅。
千桐计划得很好：“主子，咱们先去山间踏春，再去山顶云雾楼观景，结束后还可以去旁边的曲池游船看荷花！”
从前在府里，每年上巳节都是这样过的。元轻歌一时间也似回到做姑娘时的惬意。
不出元轻歌所料，停轿的地方是半山腰的歇脚客栈。
这里元轻歌来过很多次，从前还是个遮阴的茶肆，那老板很会做生意，渐渐扩成客栈。名字也取得应景，叫“半山栈”。
出了轿，却没看见皇帝一行，元轻歌正疑惑，石楚解释：“皇上在房间里等娘娘呢。”
元轻歌才跟着接引小厮上到二楼天字号房间。
进门第一眼却是瞧见同样一身平民装扮的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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