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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哪怕跟太子吵得再凶，闹得再大，她都不会哭的。
戚明霖也明显惊呆了。
慢悠悠站起来，脚步还打着晃，面上满是无措：“本、本宫……”
“不管怎么样，你是太子，今天是你的生辰，哪怕你心里再有不满，再有委屈，也要撑下去。”林楚玉快速将面上的泪水擦干净，转身从木架上拿下太子的外衣，往他身上套。
两人挨得很近。
戚明霖一低头就能看到林楚玉眼下的青黑，她眼睛内全是红血丝，正给他系腰带的手指，满是红红点点。
他没忍住，将林楚玉的手指抓起，细细翻看：“你手怎么了？怎么那么多针眼？”
林楚玉抬眸瞧了戚明霖一眼，猛地将手抽回：“不碍事，这点针眼，不算什么。”
“林楚玉，你是不是觉得本宫特别任性，特别没用？”听着林楚玉冷冷的话，戚明霖突然扣住她的肩头，强迫她仰头看自己，“是不是在你眼中，你特别瞧不起本宫？”
林楚玉垂下眼帘，撇过头：“臣妾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一直觉得本宫没用吗？”戚明霖今儿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仅此而已，“本宫知道，父皇母后看不起本宫，你也看不起本宫，从你嫁给本宫那天开始，你就从没正眼瞧过本宫。”
这话，听得林楚玉瞬间不爽了。
伸手，将他扣住自己肩头的手狠狠甩开，瞪着他道：“太子殿下，没有人瞧不起你，只有你瞧不上自己，如果父皇母后看不起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多金钱人力来给你操办生辰，可在你眼中，你只看到，他们这么做，是想彰显皇室威严，压根看不到他们对你的宠爱。”
“本、本宫没有。”仿佛是被林楚玉戳中心事，戚明霖猛地转身，面上很不好看。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你不要觉得自己委屈。身在东宫每一个人，都比你委屈，我们这些人要时时刻刻承受你的突如其来的坏脾气，我又不敢在父皇母后面前说你不好，你的委屈，你的不满都可以发出来，那我们呢？”
林楚玉狠狠吸鼻子，还是经不住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我们只能委屈往肚子咽，我上次带你回家，明明见了父亲，可我一点都不敢跟父亲说一句不好，就怕他担心，怕他难过。”
听着哭腔越来越浓的林楚玉，戚明霖缓缓转身，愣愣地看着她，与张以柔哭得梨花带泪不同。
林楚玉噘嘴着，一脸委屈，眼神却依然倔强，看得让人更心疼。
“我为了让你今日顺利穿上吉服，我跑遍所有能缝补吉服的地方，后来还是三皇婶有办法，三皇婶明明知道，你跟三皇叔有不愉快，可还是出手帮了我，她完全可以不帮我的，就等着看你出洋相好了。”
林楚玉很想打戚明霖一顿，可他是太子，最终只能右手攥成拳，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胸口：“你就不能让我们都省点心，哪怕什么都不干，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吗？”
“咳……咳咳……林楚玉，你当本宫是石头吗？”林楚玉会武，所以力道还是比一般女子要大，戚明霖被她砸得连连后退，胸口闷闷地痛，“本宫，何时不配合了？分明就是你们太不把本宫当回事。”
“臣妾有吗？你动不动就跟臣妾发火，臣妾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子的份上与臣妾父亲的面上，臣妾早就把你狠狠揍一顿，然后远走高手，你爱娶谁就娶谁。”林楚玉抬头，露出哭得跟兔子眼一样的双眼，狠狠瞪着他。
“你还要揍本宫？”
“臣妾嫁给你的时候，父皇跟母后又没说，臣妾不能揍你。”
她说得好有道理。
戚明霖突然语塞了。
想来，自己跟父皇吵架后，也就只有林楚玉一人跑来找自己，还把自己从霁月楼带出来，眼下她又找到了自己。
戚明霖嘴巴努了努，缓缓地伸出手，去够林楚玉的腰带：“本、本宫……这次的确有点过分了，是本宫糊涂了。”
“太子知道就好，那现在可以跟臣妾回东宫了吗？”
戚明霖眉头一蹙，有些犹豫：“本宫不知道怎么面对父皇母后，再有，吉服不是没做好吗？”
林楚玉凑近他一点点，仰头看他，他的面上有懊悔，眼中有胆怯。
一瞬间，林楚玉突然觉得，戚明霖不是那么讨人嫌。
或许，他本来就是胆小的。
只是用那些任性、蛮狠，去掩盖自己胆小。
“那就让臣妾陪着殿下，吉服，臣妾与三皇婶花了两天的功夫，又重新做了一件。”
戚明霖垂眸看着林楚玉些许憔悴的小脸，心里忽地有些动容，没想到自己最不屑的人，却一直关心着自己。
再一想自己做的，的确太混蛋了。
“林楚玉。”
“嗯？”
戚明霖抬手，将林楚玉揽进怀中，下巴搁在她肩头，闻着她青丝上淡淡的馨香，闭眼不情愿道：“本宫错了，今天本宫都听你的，绝对不会让你为难，让东宫的人为难。”
听到这一句，林楚玉的两眼瞬间瞪大。
堂堂太子，居然会跟自己认错？
如果不是自己被他抱在怀中，林楚玉都以为自己在梦中。
“林楚玉，本、本宫头一次跟人道歉，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戚明霖猛地松开林楚玉，却见到她瞪着眼，满脸不信的样子，当即撇过头，脸却不由红了起来。
一看，就是羞的。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惊讶的？”戚明霖试图挽回自己在林楚玉心中的形象。
“不、不惊讶。”林楚玉猛地回头，抬手将戚明霖的脸板正，冲着他柔柔一笑，“臣妾好高兴，殿下跟臣妾道歉，就说明，臣妾做的，殿下都看到了。”
这话说得，戚明霖脸蛋越红了。
低头，瞧着她掌心内的伤疤，蹙眉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内轻轻揉捏：“这也是给本宫做衣服弄的？”
林楚玉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已经结疤了，三皇婶给臣妾上了药。太子，已经很晚了，还是先回东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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