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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惋惜走近一看，只见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她便开了口。
“你不吹头发吗？”
“胳膊疼。”
你活动着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的时候就不疼了吗?
何惋惜抿唇在心中吐槽，无奈地拿了吹风机，认命似的将他推到床边，插上插头开始给他吹头发。
齐耀凌的头发与他这个人不一样，人是冷冰冰的，但是头发却是毛茸茸的，很柔软，这样的对比让齐耀凌这个人都变得立体起来，不再像是一个纸片人那般无趣。
“那个骗子有消息了吗？”
待吹好头发之后，何惋惜将手中的吹风放下，顺便问出这两天来一直想问的问题。
“没有消息。”
“啊……”何惋惜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失落。
齐耀凌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上的动作都没有停过。
何惋惜坐到床尾的位置，目光触及齐耀凌刚毅的侧脸，又开了口。
“齐耀凌，我跟你说一条线索。”
齐耀凌抬眸，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偏头看着何惋惜等待着她的下文。
“咳咳，就是那个一年前。”何惋惜手握拳头放在嘴边，不自觉地咳嗽几声，微微掩饰着尴尬，要说到一年前的事情，确实是让人尴尬的。
“一年前我在酒店门口听见那个骗子在跟一个女人通话，说的什么我听不清楚，只隐隐约约听见电话那头是一个女声。”
“女声？”
齐耀凌微蹙着眉，双手交握在腿上，沉思着。
“还有一件事情。”
何惋惜出声打断了齐耀凌的思索，齐耀凌又将目光放到她的脸上。
“一年前我冲到那个骗子的出租屋时，我发现他并不慌乱，在我质问他时也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言语中还吐着奚落我的话，我被激怒了才捅伤了他。”
“当时我想的是他觉得我是弱女子不会将他怎么样才那般淡定，但是现在想来，他好像是在刻意等我一样，言语中的得意是在故意激怒我。
“我跟他动手的时候其实他是反抗的，而且我能感觉出来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还是让我刺伤了他，这样想来，他的目的应该是要我进监狱。”
“你有仇家？”这是齐耀凌的第一反应，但是他开口之后便自己驳回了这个说法。
何惋惜的资料他查过，就是一可怜的平头百姓，除了有一个赌鬼老爸可能有得罪的仇家之外，并没有可能会与人结仇。
但是赌场的人不会绕着弯子将何惋惜送进监狱，这样一想，仇家这个词就跟何惋惜没有关系了。
“我没有仇家，何廉的仇家不会绕着弯子来对付我一个弱女子。”
何惋惜将齐耀凌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也是她自己的想法。
“你说说你的想法。”
何惋惜的目光停在齐耀凌的脸上，犹豫了一番，还是开了口。
“我觉得那个骗子其实是针对你的，或许是你的爱慕者？设计让你和卿之分开，然后自己上位……”
“你怎么知道卿之？照你这么说，爬床的是你，最后成了齐少奶奶的也是你，那你就是那双幕后之手吗？！”
何惋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耀凌打断，她一直是看着齐耀凌的，她看着他的脸色逐渐黑沉，整个人散发着阴翳的气息。
她明白自己猜对了，一年前确实是因为她才让齐耀凌失去了心爱的人。
她罕见地没有恼怒齐耀凌口中的侮辱之词，只觉得自己真的如同垃圾一般让人恶心，她佯装淡定地开了口，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依旧清晰。
“我那时候不认识你，不会爱慕你，我不知道卿之，只是今天在大堂听到了别人在谈论，才知道卿之是你的女朋友，一年前的事情我跟你道歉，我不知道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何惋惜低着头，整个身体都是僵硬的，就连指尖也泛白地颤抖，她只觉得心脏被堵住那般，一跳动都觉得窒息非常，她这是自己在讨厌自己。
“何惋惜，你的对不起没有任何作用，我失去的永远都回不来，你的错也永远都不会抵消，你明白吗？”
齐耀凌的盛怒全部附在了他的话语之中，将何惋惜打入比深渊还要深的地狱中。
一年前的事情于他而言就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禁忌，连他都不敢随意提及，却被何惋惜轻易地剖开来讲，他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
何惋惜交握着手，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让她清醒一点。
即便她知道是有人在针对齐耀凌，她只是个受害者，但是她这个受害者是为了钱，主动进的齐耀凌的房间，她并不是没有错的。
“我明白。”她的声音很轻，本来声音不该这么小的，但是她张口才发现喉咙被堵住一般，声音的音量也被淹没大半。
第一次见何惋惜萎靡的样子，齐耀凌也觉得心口被堵住一般，这是她这十多天以来，第一次这样毫无生机地坐在那儿。
之前的何惋惜，即便是歉疚和害怕，她坐在那里依旧是鲜活的，而现在的她，死寂一般，让人觉得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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