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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晚上那几段羞辱的记忆冲上了她的脑海，她下意识一拳打到齐耀凌的左胳膊上，没有打到伤口，却打到了伤口的周围。
齐耀凌‘嘶’了一声，突如其来的痛感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胳膊。
“齐耀凌你是不是有病！你人格分裂是吧？你扮成采花贼有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扮成鬼来吓我？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
何惋惜现在顾不上刚刚对齐耀凌的歉疚之意，她只觉得真相来临时，心中骤生的后怕让她下意识地要打眼前这个人一顿。
这个反应是何惋惜在监狱里潜意识形成的，在监狱里她是被欺压的那个人，大部分人都会找理由欺负她，毒打是少不了的。
狱警有心管理，却力不从心，监狱里关着的都是罪犯，他们很懂得规避犯错的点来欺负她。
刚开始的时候她没有反击，因为她害怕，可是后来她发现这些人的欺负更甚，毒打从两天一次到一天一次到一天两次，她知道，若是她再不还手，就会被她们打死。
所以她开始跟人打架，就算是打不过或者被狱警发现而受到惩罚，她也没有就此停下。
那段时间，明里暗里都有人会给她使绊子，她只要发现了，就会跟她们打起来，她也从被打变成了打人，从自己流血变成了别人流血。
监狱里的世界和外面民主的世界不一样，监狱里关着的是恶魔，她跟恶魔吃在一起住在一起，一定要用拳头和血来让自己生存下去。
久而久之，欺负她的人逐渐减少，虽然依旧有，但是也没有太过明目张胆的。
然后她就知道了一件事，若是放过欺负自己的人，那么自己今后所受的伤害就是成倍的。
故此，她现在对齐耀凌就是这个态度，齐耀凌就是欺负她的恶魔，她一定要跟他拼命才能得到今后的安生。
齐耀凌见何惋惜红着眼举起拳头向他打了过来，他便开始躲避，但见何惋惜的攻击越来越猛，他也放开玩闹的心态好好地防卫起来。
他发现，这丫头是来真的！
他的胳膊受着伤，所以也是受限了，何惋惜的下手很重，攻击是蛮力居多，技巧再少，一看就不是系统学过的，倒像是打架次数多了而自己总结的经验。
齐耀凌一手抓过何惋惜袭过来的拳头，在她的头顶绕了一圈让她背对着自己，然后胳膊往下一压，何惋惜就这样背贴着他的胸膛被他禁锢在怀里。
“何惋惜！”
何惋惜挣扎的身子一顿，好像才回过神一般，在齐耀凌怀里怔怔的。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被齐耀凌抓着的拳头握得更紧，她闭上眼将眼眶内的眼泪憋了回去。
“齐耀凌，你不要再报复我了好不好？”
何惋惜的声音哽咽，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恳求之意。
她对齐耀凌感到愧疚，所以她不怪他的报复，但是她不想后面一直受到这样的侮辱，黑暗中的绝望是最让人窒息的。
仔细想来，她也不过是个22岁的姑娘而已，失去的却比百年老人失去的都多，亲人相继离世，在她进监狱之后，朋友这些也是不会再有了。
在监狱里，若不是母亲夜夜入梦声嘶力竭地跟她诉苦，让她有出狱找到骗子报仇的意志，想必她已经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不想低头的，可是面对齐耀凌，她不得不低头，一是因为不能反抗，二是因为她对他的愧疚感。
齐耀凌抓住何惋惜的手因为这句话一松，他微蹙着眉，若是今天以前，何惋惜应该不会示弱吧？
他放开了何惋惜，看着何惋惜黑绒绒的脑袋，一动不动，他直觉她的哀求并没有求生的意志，反而是因为绝望而发出的最后挣扎。
“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死！”
那天晚上何惋惜在黑暗中的嘶吼，原来并不是在威胁他，而是真真实实的，没有求生本能的一句话。
“好，我不报复你。”
他微蹙着眉，深邃的眸子里隐隐有些害怕在里面乱窜，他将何惋惜的身体掰过来面对着自己，深沉的嗓音又将今日在婚礼上的那句话吐了出来。
“但是何惋惜，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该尽的义务一个都不能少！”
何惋惜心头一震，她终于抬头看向齐耀凌，眼底带着疑惑、惊慌、恐惧……
“你……”不会是同房的意思吧？
何惋惜下意识想要逃，却在身子一动的时候被齐耀凌扣住，肩膀上的那双手微微使了点力，她终于开始惊慌。
“齐耀凌！结婚只是条件的交换，你说过只是在奶奶面前做戏，你不要逼我！”
齐耀凌嘴角的弧度往上扬起，原本深邃的眸子带了一点火光，整个人褪去了原本的沉着冷静，变得邪魅起来。
何惋惜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猛地打开了齐耀凌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想要夺门而去。
但是齐耀凌的动作很快，他拉过何惋惜的胳膊，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带到自己面前贴近自己。
他低头在何惋惜的耳边缓缓吐出一句话。
“惋惜，还记得今天在婚礼上你对我的承诺吗？你说你要好好照顾我。”
温热的气息撒在何惋惜的耳边，她浑身战栗，搭在齐耀凌胳膊上的手用力推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么近的距离让她十分不适。
“我那是为了奶奶！而且我以为你的腿真的废了，我说照顾你的意思是衣食起居方面的照顾！”
“夫妻之间的衣食起居自然是包含了所有，惋惜，这是你自己的承诺。”
“你这是故意歪曲我的意思！”
“今日婚礼上我让你尽你该尽的责任，你没有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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