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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马金刀地端坐在包厢内的皮沙发里，整个人都散发着嚣张的气息。左手边还站着一个满手花臂的男人，一脸横肉凶相无比。可一对上宋律又极为恭敬客气，不住地替他倒酒。
“宋秘书，您喝，您多喝点儿。今儿小弟请客。”
“那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肯喝我一杯是我的荣幸，是我祖上积德。是霍总看得起我啊。”
宋律微微一笑，那笑里藏了几分戾气，与他平日温文尔雅的气质完全不同。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看向花臂男子：“你的情霍总记得，改天他跟你喝一杯。”
“不敢不敢，那敢情好啊，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说着又看向了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小虎，眼里露出厌恶的神色。他平生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怂货，敢做不敢当。
他到底是借了几个胆啊，居然敢朝霍总开枪。更叫人瞧不上的是，现在知道害怕了又哭的什么似的，一点儿不像个男人。
这家伙唯一能叫人瞧得上的就是他给自己带来的运气，要不是他有眼不识泰山在海市这个地盘惹了霍总，今天也轮不到他徐老三跟霍总身边的第一给人宋秘书喝酒。
这样一想他看刘小虎也顺眼了几分。
宋律依旧小口品着酒，对刘小虎的求情置若罔闻，只看向徐老三：“他一共欠你多少钱？”
“那可多了宋秘书，这小子就是个无赖。当初借钱的时候说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还不出钱宁愿为我去死。后来倒好，钱到手后就他娘的玩失踪，老子找了他半天，兄弟们都给累瘦了，也没把钱给要回来，想想也是窝火。今天您既把他送到我跟前来了，那我可得好好跟他算算这笔账。”
他边说边按压起了指关节，那咔咔作响的声音听得刘小虎头皮发麻，吓得他赶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疯狂躲藏。
可包厢就这么点地方，徐老三带来的兄弟又堵住了大半的出路，无论刘小虎躲到哪里都会有人像门神一样挡在他面前把他生生地逼回去。
于是一通抱头鼠蹿后刘小虎还是被逼得回到了茶几前，眼见走投无路，宋律和徐老三都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他实在吓得不行最后只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宋秘书您饶了我吧，我求求您了，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啊。”
“你放屁！”
没等宋律开口徐老三就先骂了出来，“你妈今年不到五十，骂起人来左邻右里都要戴耳塞。你连老婆都没有哪里来的儿子，给别人当便宜老子吗？行了刘小虎你就别跟我这儿演戏了，你什么斤两我和我的兄弟们一清二楚，少跟老子在这里做戏！”
他边说边去看自己那些个兄弟，这里面好几个都跟他去过刘小虎的家，都被他老娘那河东狮吼攻击过，现在想起来这些个一米八大壮汉都还心有余悸。
想让他们同情刘小虎，是绝无可能的。
刘小虎眼见实在讨不到好，觉得自己今天只怕就要死在这里了，当即又吓得嚎啕大哭起来。
宋律听到后面色一沉，直接将手里的酒杯重重扔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吓了刘小虎一跳，把他到嘴的哭声直接就给推了回去。
眼见宋律眼里露出了凶光，刘小虎这才知道他这是来真的了。今天不是还不还钱的事情，也不是撒泼打滚一番就能蒙混过头的。
今天宋律是代表霍思危来找的。刘小虎直到被徐老三的手下带到了这里，才知道自己开枪打伤的男人是个什么来头。
他居然为了十万块钱去太岁头上动土，看来他是活不到今年过年了。眼下他再也没功夫去想钱的事儿也不想再跟人抢周茴了，他现在只想活下去。
眼看死神即将来临，刘小虎终于聪明了一回，灵光乍现下脱口而出道：“宋、宋秘书，霍总的事情其实不关我的事儿。”
徐老三一听又挥舞着花臂想冲过来打他，却被宋律抬手拦下：“老三先别动他，听听他怎么说。”
徐老三这才强忍着没把拳头打出去。刘小虎一见有戏立马打蛇随棍上：“我说我全说，这事儿都是有人让我干的，跟我自己没关系啊。我跟霍总无冤无仇，要不是看在那十万块的份上……”
徐老三都给气笑了：“十万块就能买你小子一趟杀人的买卖了？你还真够贱的。”
“本来只说五万，我硬加到了十万。毕竟是杀个人，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我当然要……”
话没说完刘小虎就意识到不能在宋律跟前说这个，于是又把后头的话咽了下去。
宋律不跟他计较，只继续问道：“是谁花钱买的你？你可别跟我说不知道。”
“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刘小虎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手机，“我当时留了个心眼儿。一出手就十万这样的大财主，我想着要是能长期合作也不错，所以那个男人走的时候我就跟出去看了一眼。我亲眼看到他上了一辆宝马车，我还拍照了呢。”
说着他巴结地膝行到宋律面前，恭敬地把手机递到对方面前：“宋秘书您看，就是这辆车。”
刘小虎别的本事没有偷拍倒挺有一手，把那车和人都拍得十分清楚。尤其是车牌号，一字不落堪称完美。
宋律直接拍下了这张照片，将车牌号发给了手下人去查。虽然已经九成九肯定了那人是谁派来的，但若是要将这事儿过到明面上走法律程序，该有的证据一样都不能少。
刘小虎是人证，那这车牌后面的事情就是物证。
至于别的……
宋律办完这事儿站起身来，一把将刘小虎从地毯上揪了起来：“很好，回头到了警局，你也像今天这样有什么说什么，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全告诉警察叔叔。你要不耍花招好歹能保住一条命，要是想耍花样……”
他边说边看了眼身边的徐老三，对方立马伸出两手花臂，吓得刘小虎点头如捣蒜，再也不敢耍一点小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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