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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蔺乔见她摇摇晃晃地身形不稳忙把她扶住，有些担忧地开口。
姜棠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夹杂着的情绪过于深重，听着是很明显的啜泣。
姜棠攥着蔺乔的手，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更觉得鼻子发酸，“心里好难受啊。”
蔺乔愣了一下，抬手绕过她身体，把她拥得更紧了些，“没事了，秦双的仇已经报了。”
姜棠微微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今晚所杀的几个人的惨状。
她迷迷糊糊地喃喃自语，连声音都微微发颤，“我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要杀人。”
她这话是针对从前的，那时与异种人大军相抗，死伤是每日都要发生的事，她见多了同伴的离去，因此对杀戮十分厌恶。
她的共情能力生来就强于其他人，情绪可谓敏感至极，虽然知道这个弱点终究会反噬她，但始终改不过来。
知道秦双死讯时她难受，不亲自替她报仇，她难受，替她报完了仇，还是难受。
姜棠疲惫地苦笑了一下，这大抵就是矫情吧。
蔺乔揉了揉她脑袋，低声道，“以后你要是不想杀人，我可以帮你。”
姜棠叹了口气，“不亲自动手，我心里不痛快。”
蔺乔不动声色地转头看了一眼屋里，思忖着驱使而来“收拾”现场的野狼还在隔壁小屋里，千万不能被姜棠发现了。
他垂下睫帘，深邃目光落到姜棠白净的脸上，道，“我带你回去吧。”
他说完便抄过姜棠膝弯处，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姜棠一愣，随即身体紧绷起来，她搂着蔺乔脖子，神情有些慌乱。
她讪讪道，“我没事，可以自己走的。”
蔺乔把她抱得更紧了些，“我想抱抱你。”
姜棠身形很小，被他抱在怀里时小小一只，像是一个依偎着他的小挂件。
蔺乔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是有时候感受到这丫头身上的温度，觉得很安心。
这次蔺乔没有用轻功，一直抱着姜棠缓缓走，而他带着姜棠离开后，召唤而来的野狼从谢青家出来，进了谢杰他家。
蔺乔感受到姜棠身体的僵硬，低笑了一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不是紧张，我只是……”
蔺乔笑了笑，继续挑逗她，“只是什么？”
姜棠撇撇嘴，“我只是没有被别人这样抱过，有些不习惯。”
姜棠自认为自己向来坦荡荡，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蔺乔面前总是表现得幼稚又慌张。
她屏了一口气，放松下来，找了一个话题意图掩饰自己的郝然，“话说，要是有那种专门杀奸恶之人的组织就好了。”
蔺乔愣了一下，漫不经心地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你又知道？”
蔺乔毫不在意答道，“自然。”
姜棠忽然有些激动，从他身上下来，“你知道这种组织？”
蔺乔面色平静，心里暗自笑道，有是有，但不久前被我端了。
他干咳了一下，严肃道，“传闻有个叫离恨天的组织，成立之初专杀奸恶之徒。”
姜棠认真听着他说话，惊奇道，“我好像听苏祝提起过，这个组织能人异士云集对不对？”
姜棠说完又微微皱眉，“不过据说现在这个组织四分五裂，而且天子也下了令对这个组织进行剿灭。”
“对，组织内部分裂，以至于现在两面受敌，估计快要覆灭了。”
“内部分裂？”
蔺乔告诉她，“离恨天只有一个门主，可先门主陆九川同时收养了五个义子，让这几个人互相角逐，由此诞生下一位门主，离恨天除了门主的主要势力，还有他五个义子的小势力，这个组织就是这样分裂的。”
姜棠点点头，“那也难怪，可这个组织据说是个十分隐秘的暗杀组织，但我看官府似乎十分了解这个组织的内情。”
她可是亲眼见到过秦谅拎着一本画满了离恨天成员的册子一一抓人。
蔺乔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心道，还不都是拜我所赐。
“官府自然无从知晓，也只能是离恨天内部传出的成员画册。”
要把讨厌的那么多人都画上去，还要画的生动形象且传神，必然需要一个画工高超的画师，就比如我。
姜棠又有些惊奇，“居然是里面出了叛徒。”
蔺乔淡淡道，“离开离恨天并不容易，那个叛徒或许解救了很多想走却走不了的人。”
姜棠哦了一下，随即道，“可不论如何，那个叛徒背叛了整个组织，估计只剩死路一条了吧。”
蔺乔迟疑了一下，“一般来说，是的。”
可惜了他不是一般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他必然不会铤而走险，既踏出了那一步，之后的十步就必然是提前筹谋好了的。
姜棠沉吟半响，叹了口气，“可惜了。”
蔺乔不解，微微皱眉，只听姜棠道，“要是离恨天真的能杀奸恶之人，不知有多少申冤无门的人可以找到报仇雪恨的出路。”
蔺乔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换做是从前，确实是这样的。”
难道现在不是这样吗？仔细想想，确实，如果还是从前那样，组织内部何至于分崩离析。
姜棠诧异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创立离恨天的人名叫楚北辰，他的妻子南宫觅儿擅巫蛊之术。”
蔺乔顿了一下，看着姜棠，“也擅控心之术。”
姜棠吞咽了一下，“所以离恨天专招募各种会奇怪技能的能人异士是因为南宫觅儿？”
“也可以这样说。”
蔺乔叹了口气，继续道，“南宫觅儿因为异于常人而被视为异类受人排挤，在学院里经常受欺负，楚北辰一个纨绔公子，最爱挤兑她那样的人。”
姜棠微微睁大了眼睛，“女子也能入学院吗？”
蔺乔看着她，“你不知道？大绥女子与男子一样，可入学院念书，亦可入朝为官。”
姜棠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但是姜小迟一定知道的。
果然，蔺乔看她的眼神，忽然带了几分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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