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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掉眼泪就是我的错。”
凌山川长臂一收将陶桃紧紧地拥入怀里，薄唇轻轻地印在她乌黑的发顶，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千年的寒冰。
“陶桃，谢谢你选择了我，谢谢你愿意留下来，我凌山川这辈子绝对不会辜负你。”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自己，陶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庄重，浮现脑海里的画面是骑士执剑，跪地向女王宣誓自愿奉上毕生的忠诚。
陶桃笑了，突然间好像有点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此刻，新婚的小夫妻幸福甜蜜地依偎在一起，他们是彼此的依靠也是对方的底气，亲密不可分离。
小老七看到这赏心悦目的一幕十分开心，这一次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真心，原来他真心在笑时眼睛是不会弯弯像月牙的，那都是平时装出来迷惑别人的。
小老七真心笑的时候，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好看极了，陶桃只有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才在他脸上看过。
作为亲生母亲的苏曼玉又何尝不知呢，只见她攥紧了手帕搅动得手背上青筋毕露，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将儿子拉走。
“放手，娘你干啥！”
小老七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虽然不情愿地甩开了苏曼玉拖拽却还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边，母子俩一起来到了无人的僻静之处。
苏曼玉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小海，你也长大该懂事儿了，以后凌山川的事儿你少掺和！”
孙桂珍私底下找过苏曼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后悔得肠子都青了，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投毒的时候弄错了，害得陶贵丧失了同房能力。
孙桂珍才四十来岁，陶贵也不到五十，想到后半辈子就这样了，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苏曼玉心里很清楚，每家每户的饭盒都写了名字，投毒这种事情多严重，孙桂珍自然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怎么可能弄错？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人掉包了，但这么做不是凌山川的风格，如果是凌山川发现了这件事情，他肯定会光明正大地将凶手揪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小老七惯用的招数，当娘的心里有数，是以才有此一说。
小老七也没打算隐瞒，只见他双手环胸神色冷漠地换了个称呼道：“小妈最好少管我的事儿，较真起来，按照旧社会的风俗，我是凌家堡的少爷，而你只是个妾，妾通买卖，就像家中的奴仆一样，可以随意发卖。”
“你！你！是谁教给你这些的是凌山川告诉你的吗？”
苏曼玉呲目欲裂，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一直以来小老七都很乖，几乎没怎么让她操心过，而他小时候大多时间都是凌山川在照顾他……
想到这儿，苏曼玉越发肯定是凌山川那个坏种教坏了自己的好儿子，她急忙抓住小老七的胳膊解释。
“儿子，别听他的，你跟他还隔着一层肚皮，我和你才是真正的肉骨真正最亲密的关系，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呵呵，呵呵……”凌山海笑了，不是因为伤心发狂，也不是因为理智失常，而是打从心底就觉得好笑。
作为他的亲生母亲，苏曼玉根本不知道他有多早慧！
寻常孩子可能五六岁才有完整记忆，可凌山海三岁时启蒙上学堂，听私塾先生读了一遍千字文就能背下来！
从前还在凌家堡的时候，苏曼玉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和其他大户人家的姨太太打牌，三五天不着家是常有的事儿，每次回家也是输了钱偷偷拿金银首饰出去变卖！
凌山海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苏曼玉当年染上大烟瘾之后的种种不堪行径，苏曼玉大概是觉得当年他还那么小根本不可能记得吧！
“小妈真是够忘恩负义的，当年要不是我哥帮你戒掉了大烟瘾，你就算没死在大烟枪底下也早就没有人样了，现在怎么还有脸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儿子，你，你……”苏曼玉震惊得一阵阵冷意从脚底升起，直奔头顶，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凌山海褪去了往日里纯良少年的伪装，露出了真正的本来面目，冷漠刻骨，孤傲偏执。
“我什么都记得，当年你为了筹集赌资毒资竟然找土匪来绑架我，合谋串通向凌家堡索取天价赎金，可你明明知道，那时候前线正在打仗，父亲变卖了所有家产为前线购买枪支弹药，家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土匪眼看要不到钱，他们能放过我吗？苏曼玉，那时候你在哪儿？呵呵，呵呵……你害怕被人发现你跟土匪有勾连对吧！”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儿子儿子，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那个人好歹毒的用心啊，他就是想挑唆咱们母子之间的感情！”
苏曼玉矢口否认，是啊，那段不光彩的过往，就算打死她，她也坚决不会承认的！
但是凌山海今天固执地非要捅破那层脆弱的和睦家庭关系，只见他再次冷冷笑开，“没有人告诉我，那年我已经六岁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是我哥孤身闯进了土匪窝，告诉土匪头子，他是凌家堡的少堡主，绑架他才能要着钱，是我哥把我给换出来了。
而你呢？苏曼玉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儿？我哥舍身救了你的亲生儿子，而你这条毒蛇，竟然让土匪头子趁机杀了他！”
最后一句是压在心底许多年怒火，凌山海厉声吼出来的时候双目赤红。
他永远也忘不了凌山川的师傅把他救回来的时候，他遍体鳞伤，光着脚，十个脚指甲盖全都被拔掉了，鲜血淋漓，胸口是烧热的烙铁留下的苍夷，后背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
他的哥哥呀，最疼爱他，总是在夜里坐在他的床边，临着月色，哼着摇篮曲哄他睡觉的哥哥，竟被人害得奄奄一息，而害他的人，正是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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