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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与她并排蹲在角落里小声道。
脚步声响起，保安打着哈欠从门口走了出去，看样子应该是去卫生间。
好机会，莫羡站起身，就想去看看那扇门后边都有什么。
男生拉住了她，“你是来干什么的？”
莫羡问道，“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男生笑了，很纯粹的笑容，“我当然是找机会要逃出去。”
逃？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要用逃这个字眼。
一般来说，进了精神病院如果状况良好，医生鉴定没什么问题，是可以出院的。
莫羡正想问清楚。
一阵警报声忽然响起！
嘀嘀嘀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刺耳。
“通知，通知，0314、0879号病床病人不见了！”
霎时间
整个院内脚步声大作，灯光一盏盏亮起，恍如白昼。
不少医生护士如临大敌，神态慌张的从门口跑了出来。
莫羡首先反应了一下0314和0879这两个号码，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没有序号。
所以他们说的两个不见的精神病人应该不是她。
她扫了一眼男生衣服上的序号
0879
是他。
“快去西门那边看看”
“还有北门，小池子那里也找找。”
“不能让他们跑出去了。”
“快！”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中，莫羡趁机看了一眼那扇门，发现有两个上了年纪的护士率先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餐盘，只是上面的食物却是发霉的馒头。
接着一个秃头医生穿着白大褂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那扇门后边黑漆漆的，隐约有几个人影在动。
莫羡想要再看清楚一点，被身后那个男生再次制止。
“你该回房了，不然他们会将你一起抓走的。”男生说道，旋即站起身，独自一人冲进了那扇门。
莫羡惊住了。
怎么就不能带她一起去看看呢？
她站起身，也想一起冲过去。
那个秃头医生却察觉到了异常，他猛地回头，看见被关闭的那扇门，大声喊了起来，“快来人！快来人！有个病人在这！！”
于是所有人都朝着这边聚拢了。
莫羡暗骂了一声，只好趁机换个方向准备回房。
房间离这不远，加上现在乱七八糟的，也没什么人往这边找，她身手矫健灵活的翻越了栏杆，顺利折返。
她趴在房间窗边下，看着外边的情景。
……
被关闭的门前，站着一群人。
“纪律，是你吗？！”
“纪律，你给我出来，你完蛋了我跟你说！”
“明天就给你加餐，关你禁闭！”
秃头医生气急败坏在门口骂着，一旁的保安已经拿着锤子开始破坏大门。
哐哐哐的声音响起
让人不自主的感到心惊。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好像都不是很正常，他们对待病人很粗鲁，甚至像是在对待囚犯。
不知过了多久
门被凿开了。
那个很高很白的男生被三四个保安制住，他们将他的头死死的摁在门框上，秃头医生愤怒的上前对着他脑袋抽打了几下，紧接着从房间里拿了一个电击棒，在他身上电击了几次。男生面上表情痛苦的几近狰狞，好看的五官收缩成了一团，浑身抽搐好似即将要倒下去。
莫羡看的异常揪心。
为什么会这么残暴，即便精神病人晚上出来不小心走错地方也不应该这样被对待。
“臭小子！敢跟我作对。”秃头医生示意保安将纪律放开，随即从屋内拿出了一个脚镣，扣住了他的脚腕，狠声道，“明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莫羡手指掐紧，又听到那秃头医生说道，“别愣着了，0879已经找到了，0314在哪？！”
所有人这才回过神，又开始四散开来。
脚步声响起，护士开始一间间的查房了。
莫羡忍住情绪，快速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只是这一躺，她就觉得不对劲了
底下有人！
屋内漆黑一片。
她根本看不清到底是谁。
那个人似乎比她还要害怕，在被子下蜷缩成了一团，低声哭泣道，“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抓我。”
莫羡向来胆大，她上手摸了一下这人大概骨骼及躯体，发现她瘦的可怕，缩成一团才占据四分之一的床。
她心下一定，听着外边脚步声靠近，飞快的躺了下来，将被子盖上。
“别出声。”她闭上眼睛，在被子下踢了一下那人。
于是，房间安静了。
……
紧接着
门被推开。
房间灯亮起。
两个护士走了进来。
“这人是今天新来的？”
“对，就是在外边一边脱衣服一边傻笑，问她也什么都不知道，就带她进来了。”
“你疯了吗，要是引起别人注意怎么办？”
“放心，即便现在不疯，过几天也真疯，咱们这里不是刚好缺一个名额吗，她来了刚好。”
两个护士的对话被录了下来，躺在床上的莫羡却已经充满了问号。
什么叫缺一个名额？
谁离开了？
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病院会采取一些非常手段对待未疯的病人。
“她睡得挺熟，咱们走吧。”
“好，也不知道那个0314跑哪去了，真是给了她的狗胆，要是真跑了，咱们又少了一个名额。”
对话声渐行渐远。
莫羡坐起身，掀开被子，将底下那个瑟瑟发抖的人拽了出来，“你是0314？”
好像是个女孩
听着这个编号，女孩下意识颤抖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莫羡问道。
“我……我是向莱。”似乎察觉到莫羡不是什么坏人，她情绪终于稳定了一点。
“我问你答，节约时间。”莫羡出声道，对面这女孩精神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看起来很清醒，和刚来那个叫纪律的男生一样。
“你和纪律什么关系？”
“他是一个好人。”
“什么关系？”
“他说会帮我逃出去。”
“怎么逃？”
“他很厉害，只要有电脑，他就能打开精神病院的大门，上次易安他帮易安逃了出去。”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莫羡沉默了一会，简单梳理了一下。
纪律应该是个计算机天才，可以攻击精神病院的安保系统。
“只有那扇门里面才有电脑是吗？”莫羡又问道。
提起那扇门，向莱颤抖了一下，她啜泣道，“是的。”
“那扇门里面有什么？”
“变态，一群变态，白天她们是护士医生，晚上她\/他们会虐待病人，所有人都是遍体鳞伤，但是很多人都已经失去了神智，只能默默忍受，并不懂怎么反抗。”
“我和纪律，易安他们，是很少清醒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向莱却很冷静，她目光定定的看向一个地方，多了几分麻木。
“电击、殴打、饥饿、奴役，她\/他们根本没有把我们当人。”
“每天都要被逼着吃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我吐了一些，但是还是有一些很可怕的反应，我感觉我的身体已经快要不行了。”
“我吐血了，昨天”
“纪律说会帮我离开，他说了，让我偷偷的跑到门口就行，到时候他就会把门打开。”
“和上次易安一样，只是易安没有挺过去，他被抓回来了，身上全是血迹，易安没了。”
“太害怕了，我走到一半就不敢走了，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他们会打死我的，我不想再被电击了，好疼。”
“我该怎么办。”
“纪律该怎么办，他被老秃盯上了，我又要好几天看不到他了。”
“纪律会死的。”
最后几个字一出来，莫羡手指颤抖了一下。
从向莱的口中，她大概弄明白了具体事件经过。
莫羡安抚了一下向莱，紧接着又打开了录音笔，开始自己录音，简单陈述事情经过
“今天是我进入精神病院的第一天，在这里，我遇到了两个病人，一个叫纪律，一个是向莱，他们想要从这里逃离，从以上向莱话中，我推测出了以下几点事实。”
“一，这里的精神病院并非正规病院，医生护士可以随意打骂支使病人。”
“二，这里出了一桩命案，一个叫易安的年轻人死了，死因未知。”
说到这，莫羡停顿了一下，她想起来那天晚上跑步经过的时候，看见那个奋力外逃的精神病人，忽而意识到，那个人可能就是易安。
“三，向莱受到了虐待，精神有些不稳定，我必须要把她藏起来，找机会将她送出去。”
说到这，莫羡关掉了录音笔，看着还在呆滞之中的向莱，“听我说，你就藏在这里，明天我带你出去。”
向莱点了点头，她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你知道怎么出去吗？”
莫羡出声道，“我知道。”
进来前，她一边脱衣服跑一边绕着一栋楼转了好些圈，刚好发现院子后边有一个大榕树，凭她身上爬上高墙找机会跳下去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这也是她敢进来的原因。
……
天亮了。
睡醒了的莫默睁开眼，发现自己多了一部分记忆。
是莫羡共享给她的。
昨晚上发生的一切在脑海中回映，莫默瞳孔一缩，心惊胆跳。这里到底是精神病院还是牢笼？
她转过头，看着已经在床底已经睡着的向莱，忍不住问了一句，“她在这被发现怎么办？”
“没关系，今晚咱们计划要是顺利，她被发现也能救出去，现在，你呆在病房就行。”
莫默已经没什么其他思考能力了。
她根本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很快，门口来了一个护士。
她推着车，上面有一碗稀粥和咸菜，敲了敲床，“起来，吃饭！”
莫默没忘记莫羡之前的嘱咐，她看向护士，咧嘴一笑，“嘿嘿。”
“吃饭！”护士烦透了这些听不懂话的神经病，随手将莫默使劲拽过来，从药品倒出一堆药，放进粥里打算强灌。
莫默是装傻，自然不可能吃下去。
她猛地跳起来，一边傻笑一边往外跑，但没跑几步就遇到保安，被抓了回来。
紧接着，她被装进了精神病人专用拘束袋。
“麻烦死了。”护士看着被困在袋子里的莫默，将白粥往她嘴里塞。
莫默泪流满面。
为什么第二人格没有出来。
她在这就跟待宰的小鸡崽子似的。
这药吃多了，她会不会也出事啊。
“你先受受苦，吃下去就是证据，等出去咱们就去医院化验，看看她们都是怎么对待病人的。”
莫默：这牺牲好大。
莫羡又安慰了她几句，她医术精湛，自然也看见那些药具体是干什么用的，长期服用的确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短期……只是会让身体比较疲惫而已。
平安的度过了一上午。
躺在床底的向莱也一直没有声音。
一切好似都是风平浪静。
而此刻
位于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内。
年轻高大的男生绑在了铁床上，秃头拿着电击棒，时不时狠狠的电击他几分钟。
“纪律啊纪律，你小子怎么就不听劝，上次那个易安就是你帮忙逃出去的吧？要不是看在你姐姐还不想让你死的份上，你早就没命了。”
秃头医生吸着烟，俯视着他，“你们都是些蠢东西，进来了还想出去，一群sb！”
他打的力道很重，很快，纪律再次晕了过去。
……
夜幕降临。
莫羡醒了过来。
自从昨晚发生了病人逃跑事件，整个病院内安保再次上升了一个级别。
莫羡如猫一般的深夜躲过了不少摄像头，很快，她找到了那棵大榕树，刚刚翻上去，却发现高墙上临时拉了一层电压网。
这要是往下一跳，她估计也够呛。
完了，路被堵死了。
莫羡皱眉，悄无声息的下去，她没有放弃，而是重新来到了那扇门前。
第二个办法。
找到纪律，让他重新破坏电网系统。
门口站着的，依然是昨天那个保安，他精神状态比昨天要好一些，但今天门内好像没什么人。
莫羡心下有了主意，她站起身，堂而皇之傻笑走了过去。
保安一愣，还未来得及喊人，莫羡就冲了上去，肘部狠狠击打了他的后脑勺，将其击晕。
旋即从窗户溜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对上了一双诧异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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