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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佟页川直挺挺的趴在罗之幻身旁,并将脸紧紧的贴在了甲板上。
佟页川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罗之幻,忽然发现他正在抬起头观看,便赶忙向着罗之幻打手势示意他把头低下。
这些“咿咿呀呀”的人声全都来自江边,罗之幻循着声音看去,顿时心头一惊,只见在江边的岩石上、浅滩上密密麻麻的聚集着许多的人,而那些“咿咿呀呀”之声便是这些人所发出来的。
这些人全都面向同一个方向,每个人都赤膊着上身,他们一个个身体向前倾斜,在肩头上都搭着一条粗大的绳索,看样子是在一起用力的拉着什么。
佟页川低声说:“老金,这些人是干嘛的?”
老金示意他再小点儿声,然后低声说:“这些都是拉船的纤夫。”
罗之幻也低声说:“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在拉船?”
老金继续低声说:“江边的纤夫为了养家糊口便拼命的干活儿,他们每天不停的在浅滩上拉船,以至于最终累死在了岸边。现在岸上的那些便都是死去纤夫的亡魂,但他们仿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到了阴天的夜晚,他们依旧会出来继续拉着船。”
老金头讲完后,其他人全都目瞪口呆,佟页川赶忙紧紧的趴在船板上一动也不动了。
程咬金和花斑豹听后,两人吓的紧紧的挨在一起,浑身不停的抖动着,恨不得能够躲到船板的下面去。
罗之幻仰头看了看天空,此时的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不知何时厚厚的云层已经将明亮的月亮和满天的星空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了。
船缓缓的前行着,江面出奇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晃动,罗之幻等人紧紧的趴在甲板上,感觉不出这艘船有着一丝的颠簸。
佟页川刚要继续说话,老金头急忙打断了他,并低声说:“都别出声,大船来了,让它过去就没事了。”
罗之幻微微抬头向前瞥去,只见前方的不远处有一艘大船被岸上的纤夫拉着,正慢慢的向着这边驶来。
这艘船比罗之幻所在的船要大上几十倍不止,但是它行驶起来非常的安静,毫无任何的声息,整艘船上一片黑暗,没有一丝灯光。
大船向着这边缓缓的驶来,甲板上的人全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的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渐渐的大船来到了小船的旁边,与小船擦肩而过,罗之幻悄悄的瞥了一眼这艘大船,在船上有着许多的房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是一片漆黑,大船的甲板上也是一片的空无,什么东西都没有。
大船从小船的旁边慢慢驶过,水面上居然没有任何的波动,小船依旧稳稳的漂泊在那里,甲板上的人们没有感觉到小船有一丝的颠簸。
过了一会儿,大船向着小船船尾的方向渐渐的远去了,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而那些纤夫的呼喊声也越来越小,最后再也听不到了。
小船上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的从甲板上坐了起来。
大家在甲板上趴着的时间也不算短,全都感到浑身酸麻,于是有的人坐在那里左右活动着脖子,有的人抡起胳膊活动着双臂,还有的人抬起腿慢慢的活动着双腿。
佟页川一边站在原地扭动着腰身,一边说:“老罗,咱们干嘛黑灯瞎火的着急赶路啊,把船停到江边然后上岸找家客店,先炖鸡炖鸭炖牛肉的搓上一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这样岂不快哉?”
罗之幻说:“你看看两岸,这一路上哪有人烟?倘若现在江边有家孤孤零零的客店,在这荒山野岭中就它一家亮着微弱的灯光,你敢进去住么?”
佟页川说:“那有什么不敢的,我要是饿急眼了,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罗之幻说:“得了吧你,刚才你趴在船板上一动也不动,连头都不敢抬,还鬼挡杀鬼?切......”
老金头活动了几下筋骨,然后走进漆黑的驾驶舱,询问儿子小金头有没有事,小金头赶忙告诉他,自己和船全都安然无恙。
老金头将悬着的心渐渐放下,然后告诉小金头先不要开灯,稍微再等一会儿也不迟。程咬金和花斑豹活动完身体,便凑到了佟页川身旁,三个人激动的拥抱在一起,庆祝刚才的虎口余生。
程咬金说:“妈了巴子的,刚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我可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
花斑豹说:“谁不是第一次呢,这种事还是少遇到为好!”
佟页川说:“别满嘴胡吣!这种事还是别再遇到为好!”
罗之幻说:“你们三个先小点儿声,我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三人同时止住了声音,看向了罗之幻,罗之幻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然后又用手指了指耳朵,示意大伙仔细的听一下。
佟页川三人全都侧转身体竖起耳朵听向远处,只听在远处的黑暗中隐隐约约的传来了阵阵“咿咿呀呀”的人声。
甲板上的人一个个都面面相觑目瞪口呆,正在这时老金头也从驾驶室里跑了出来,面带惊恐的看着众人,然后用手比划着示意大伙赶快趴下。
佟页川低声说:“我怎么又听到刚才的声音了,那些拉船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罗之幻指了指船头的方向,低声说:“声音是从前边儿传过来的。”
佟页川低声说:“刚才‘他’们不是已经走到咱们的后面去了么?怎么现在又到了咱们的前边儿了?”
罗之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用颤抖的声音说:“也没准是新来的一批,这还有完没完了。”
佟页川说:“刚才你不是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么,现在人家照顾你,让你再遇上一次。”
随着那些声音越来越近,前方的黑暗中渐渐的出现了许多的“人”,这些“人”在江边的浅滩上全都面向着罗之幻这边的方向,他们每个人都赤膊着上身,肩头上搭着一条粗大的绳索,“他”们的身体向前倾斜,嘴中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嘶喊声,一边吃力的拉着这条绳索,在绳索的尽头是一艘巨大的船只。
佟页川低声问老金头:“老金,这附近有什么近路不成,它们是不是抄近路绕到咱们前面去了?”
老金头趴在船板上摇摇头没有说话。
花斑豹低声说:“你这个笨牛,人能绕近路走,船怎么绕?”
佟页川说:“你才是笨牛,它们是‘人’么?”
佟页川这句话一下提醒了程咬金和花斑豹,两人再次紧紧的靠在一起,牢牢的趴在了船板上不动了。
罗之幻低声说:“先都别出声了。”
江面上的那艘大船越来越近,很快便又行驶到了小船的旁边,罗之幻再次微微的抬起头,偷偷的瞥向了这艘大船,只见大船上面依旧是一片漆黑,整艘船上安静极了。
罗之幻瞥了一眼后便迅速的低下了头,猛然间罗之幻发现,刚才趴在自己身旁佟页川突然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一块空空的甲板。
罗之幻迅速抬起头,左右寻找着佟页川,突然挂在小船驾驶室外的一盏风灯一下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晃的罗之幻赶忙闭上了双眼。
罗之幻将双眼微微的张开了一条缝儿,只见有一个身影提着那盏风灯向着自己走来。
罗之幻一看这个身影就知道是佟页川,他赶忙伸出一只手,用手掌遮挡住灯光,然后对佟页川说:“快把灯关上!你疯了?”
佟页川并没有理会罗之幻,他提着风灯快速的走到了船栏旁,然后举起风灯照向了迎面而来的那艘大船。
罗之幻惊慌之余也仰起头看向了擦肩而过的大船,谁知这一瞥不禁令他愣在了那里,不知所措。
而船栏旁的佟页川也是手举着风灯,瞪大双眼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只见他手中风灯灯光的所照之处是一片滔滔的江水,哪里有什么迎面驶来的大船。
此时其他的人也都抬起了头,却见小船旁边哪里有那艘大船的影子。
罗之幻急忙从甲板上跳起来,几步来到了佟页川的身旁探身望去,只见江水中一片的寂静,那艘大船早就不见了踪影,而江边河岸上的那些“人”,也全都消失不见了。
四周被漆黑的夜色笼罩着,船下不时的传来江水拍打船身的声响,在这漆黑寂静的深夜里听起来极其的单调和恐怖。
老金头在一旁大声喊到:“关灯!快把灯关了!”
正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的摇晃起来,站在甲板上的众人全都东倒西歪的站不稳身体,大家急忙伸手扶住了船栏。
众人刚刚扶着船栏站稳,船身在水面上却突然横了过来,然后便不停的左右摇摆着,仿佛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船的旁边钻出水面。
罗之幻借着佟页川手中风灯的灯光看向了水面,只见子刚才那艘大船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这个漩涡快速的转动着,江面上立刻变得水流湍急波涛汹涌。
漩涡越转越大,水流越来越急,小船被水流快速的推向了漩涡中心的黑洞。
老金头东倒西歪的来到了驾驶室门口,嘶吼着告诉他的儿子小金头,赶快将船舵打死,同时把马力加到最大。
这艘小船就像疯了似的向着漩涡水流相反方向拼命的开动着,而漩涡湍急的水流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小船的船身,将小船一步步的拉向了漩涡的中心黑洞。
这个黑洞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张渐渐张开的大嘴,准备将整艘船全都吞入嘴中。
小船摇摆的越来越剧烈,程咬金一个没站稳,人一下摔倒在船板上,就在他摔倒的一瞬间,脑袋重重的磕在了船栏上,将船栏都磕的变了形,而程咬金倒地后,顿时头破血流。
罗之幻扶着船栏快速来到程咬金旁,一边蹲下身询问程咬金的伤况,一边从口袋中快速的掏出了一个手帕,程咬金伸手接过手帕按住了自己额头上的伤口,然后告诉罗之幻自己并无大碍。
这时老金头点燃了三支香插在了铜香炉中,然后他将铜香炉交给了罗之幻拿住,接着老金头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写满符文的黄纸,点燃后扔进了江中。
老金头从罗之幻手中接过香炉,面向着漩涡的方向跪在了船板上,他双手将香炉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闭上眼口中不停的念叨着什么。
渐渐的,小船一点点的从漩涡的急流中驶了出来,向着前方越开越远,船上的人全都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船板上。
所有人全都呆呆的坐在那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你,全都显得一脸的茫然,对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还没有完全的回过神来。
突然间,佟页川抡起胳膊照着花斑豹的脑袋顶就削了一下,寂静的黑夜里顿时响起“啪”的一声脆响,花斑豹被佟页川这突如起来的一巴掌给吓的浑身一个激灵,立刻捂着脑袋跳了起来。
不仅是花斑豹,就连紧挨着花斑豹的程咬金也被这“啪”的一声吓了一大跳,也跟着跳起来躲到了一旁。
花斑豹看清打自己的是佟页川后,顿时火冒三丈的说:“你大爷的,我又没说洋文,你打我干嘛?”
说完,他便冲过来也要打佟页川的脑袋。
佟页川一边站起来一边说:“知道疼就好,看来这不是做梦。”
程咬金往前跨了两步,拦住了花斑豹说:“算了算了,他也没有什么恶意。”
花斑豹说:“废话,你怎不让他打你的脑袋啊!”
程咬金说:“你不是离着他近么。”
佟页川说:“花兄弟,实在是抱歉啊,我也是一时着急,我给你赔礼了,等回去我好好的请你去‘夜来香’喝顿酒。”
花斑豹说:“下回再打就打自己的脑袋,别拿别人的脑袋做测试。”
佟页川一边拍了拍花斑豹的肩头,一边急忙点头称是。罗之幻站起身走了过来,突然对着对佟页川胸口就是一拳,佟页川站立不稳,接连往后退了两三步。
罗之幻对佟页川说:“刚才你贸然把灯点亮了,差点儿要了大家的命!”说完,罗之幻再次举起拳头,还要继续打佟页川,程咬金和花斑豹急忙过来拦住了罗之幻。
佟页川委屈的说:“刚才我只是好奇而已,只想走近看看那艘大船到底是什么样子。”
罗之幻无奈的说:“哎,有时你这胆子小到了极点,可有时这胆子又大的可怕,以后你能少惹点儿事么?”
佟页川点头称是,然后赶快转移话题,对老金头说:“老金,刚才你双手举着香炉,嘴里念的是什么啊?是驱魔神咒么?”
老金头说:“我常年在长江上跑船,难免遇上狂风暴雨、风大浪高的时候,于是我便求过一位高人,高人指点我每次出船前必要祭祀河神,然后又给我写了一张符,说关键时刻将此符点燃后抛入江中,可保我平安。至于刚才我嘴里念叨的,也不是什么神咒,只不过是我在不停的求河神爷保护我们。”
佟页川说:“你别说,刚才你那符还挺好使的,等有空了你带我去见见那位高人,我也向他请个灵符。”
老金头说:“别说是你了,就连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佟页川说:“那是为什么啊?难道他已经驾鹤西去了?”
老金头说:“他是个云游的老道,我也是偶然遇到他的,所以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以后还能否和他再次相见了。”
罗之幻走到程咬金近前,看了看他头上的伤口,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老金头从驾驶舱中取出来了治刀伤的草药,在程咬金的伤口处涂抹了一些,程咬金顿感伤口上一阵清凉,一下舒坦了不少。
此时,天色依旧一片漆黑,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大家全都很是疲倦,困意也都慢慢的袭来,于是全都在甲板上倒头睡去。
老金头和他的儿子小金头商量了一下,老金头先去休息,等睡醒了再来替换小金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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