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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陛下为祺儿做主,严惩凶手!”云贵妃涕泪横流,本年轻精致的面容却似乎一瞬苍老了许多,“陛下!祺儿他才二十出头,尚未娶正妃,竟叫臣妾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的声音已有些嘶哑,但却仍不罢休,继续高声喊着:“陛下,有人亲眼所见,太子于昨晚闯入四皇子府,他走后,祺儿便遭受了灭门之灾!请陛下为祺儿做主、为臣妾做主!”
殿内,宣德帝铁青着脸,烦躁的在书案前踱来踱去。
云贵妃凄厉的声音盘旋在殿内,经久不灭。让他心头无名火起,不知该如何发泄。
而皇后彼时也正跪在殿中,只惨白着脸,抿着唇一言不发。
云贵妃的声音再一次传入,宣德帝内心烦闷不堪。他抄起书案上的一方松花石砚,狠狠的砸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的颤了一颤,再加之自昨晚以来内心的不安与忧虑,泪水终是决堤。
宣德帝瞧见一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毯上,漾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他心里一紧,终究是于心不忍。他上前几步将皇后扶了起来,用明黄色的袖袍擦去她脸颊两侧的泪水。
“阿悦,你身子还未大好,莫要让朕担心。”
皇后拉住宣德帝的衣袍,泪眼盈盈的看着他:“陛下,玄儿纵使平日里任性了些,但他内心却是再成熟不过了的。他定不会做出那等混账之事。还望陛下明察秋毫,还玄儿一个清白。”
宣德帝嗟叹一声:“阿悦,目下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了玄儿。朝臣、云贵妃以及她的母族均在向朕施压。即便此事非他所为,但若想找出真凶尚需些时日。云贵妃定不会给他时间的。”
皇后语带急切:“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叫我的玄儿平白的顶了这罪名。”
这时,一名太监匆匆的走了进来。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帝后均是一怔。
旋即,宣德帝低叱:“叫他滚进来!”
太监答了声“是”,随后便去殿外将傅北玄传唤进来。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宣德帝甫一见到他便是满脸怒容:“你这混账,竟还敢进宫!可知外头给你安上了什么罪名?弑兄、残暴、狠厉!你还如何坐稳这太子之位!”
说着,他抡起拳头便欲上前教训傅北玄,却被皇后拉住了。
“陛下,此事尚未调查清楚,您为何不听听玄儿的辩解呢?”
宣德帝大口的喘着气,渐渐的将情绪平复下来:“朕只问你一句,四皇子府灭门一事,可是你所为?”
傅北玄摇头:“非我所为。”
帝后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只听得傅北玄继续道:“但我有想过要了他的命。”
宣德帝声音有些飘忽:“你说什么?”继而便叱骂道:“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他是你的弟弟!”
傅北玄嗤笑一声:“弟弟?有惦记着自己皇嫂的弟弟吗?有趁着皇兄不在便将皇嫂扣在府上欲行不轨的弟弟吗?”他眸光冷冽,语气宛如冬日里的冰碴子,“但凡我晚回来一步,我的太子妃便下了黄泉了!”
只单单这么想想,他的身体便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感谢那个人,让傅北祺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但同时他也很遗憾,因为傅北祺并非死在他手里。
听完他的话,帝后双双沉默。
此事若被外人知晓,他们非但不会认为这是傅北祺的过错,反而会成为傅北玄的杀人动机。
就在宣德帝思忖着该如何安然的解决此事时,傅北玄又道:“我只是将阿辞身上所受的伤向他讨还回来,加之断了他三根手指,其余的,我一概不知。”
宣德帝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皇后也是一脸悲戚。
他说,他伤了傅北祺,还断了他三根手指。
单单是这一件事,便够定他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何况目下并无任何证据证明他与四皇子灭门一事毫不相干。
宣德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时,傅北玄单膝下跪:“儿臣残害手足,甘愿领罚。但不是我做的事,我也绝不会认。”
宣德帝心痛的扶额。随后召入两名侍卫,下令:“太子残害手足,着令一百大板。”他咬牙心狠道:“即刻行刑。”
侍卫领命,旋即便将傅北玄带了出去。
不多时,殿外响起了长板打在身上的闷响。
一下一下,好似敲打在帝后的心里。
皇后埋首在宣德帝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一盏茶的功夫,侍卫行刑完毕。
易琛看着傅北玄身上血肉模糊的一片,便是身为男子的他也是不由得红了眼眶。
他吩咐几名下人小心翼翼的将傅北玄抬上担架。
傅北玄面色煞白,鬓角全都被汗水浸湿。他闷声吩咐易琛:“回东宫。”
易琛感到奇怪:“不回阁楼吗?”
傅北玄摇了摇头:“回东宫。还有,此事不可叫阿辞知晓。”
易琛明白了他的意思,应声:“是。”
————
东宫。
宫里的太医已为傅北玄上好了药,且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
太医走后,傅北玄趴在榻上,闭目养神。
臀部隐隐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感,让他睡的不太安生。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清浅的脚步声。
傅北玄皱着眉,哑声道:“易琛,这里不需要人照顾了,下去吧。”
来人并未搭话,而是径直坐上了床榻,轻轻的掀开了他后背的衣服。
傅北玄拧着眉:“易琛,孤没事。太医已上过药了,无需担心······”
他话还未说完,只闻“啪嗒”一声轻响,似是有什么滴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他颇感奇怪,身子艰难的动了动,转头看向身后。
身后之人并非易琛,而是陆婉辞。
她眼睫上尚还挂着泪珠,颊侧有着一道明显的泪痕。
他有些慌乱的扯过一旁的被褥盖住自己的伤口,却不想被褥有些许重量,压在伤口上竟是加剧了疼痛。
他忍痛安抚道:“不过小伤,无碍的。”
陆婉辞秀眉紧蹙。她将被褥甩开,轻斥:“笨蛋。岂不知这般捂着伤口会不利于恢复吗?”
他侧过身子,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伤口。
“别乱动!”她低喝。大力的扳回他的身体,按住,叫他动弹不得。“若非我猜到了,你是否就打算一直瞒着我?”
傅北玄轻叹:“阿辞,我只是怕你担心。”
闻言,她有些气恼:“就只许你担心我,却不让我担心你了吗?这是什么道理?”
傅北玄拉住她的手,将她往面前带了带。
“好了,是我错了,我同你道歉。”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眉眼温柔,嗓音温和。
她抽回手,嗔了他一眼。随后便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我亲制的创伤药,效果定比太医院的好上许多。”说完,她掀开傅北玄的衣服便要给他上药。
他慌忙的捉住她的手,有些拘谨:“上药交给易琛来便好,不劳你亲自动手了。”
陆婉辞看着他眼里的局促与慌乱,忽的就笑了:“原来殿下也是会害羞的啊?我还以为殿下向来不知‘害羞’二字如何写的呢。”
傅北玄颇感无奈:“莫要取笑我了,去唤易琛进来吧。”
陆婉辞却是不肯:“易琛五大三粗的,手下没个轻重。还是我来吧,我是医者,医者眼里无性别之分。”说完,便不待傅北玄再劝阻,径直掀开他的衣服给他上药。
她边上药边问:“傅北祺一案,可有头绪?”
傅北玄摇头:“没有。此事蹊跷,显然是冲我而来。我今日一早去刑部查看过他们的尸体,均是一剑封喉。瞧手法,应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陆婉辞皱眉:“杀手?未曾听过世间还有除血雨阁之外如此训练有素的杀手。”
傅北玄沉声道:“除血雨阁此等在江湖上收钱拿命的杀手组织外,还有另一批杀手,专被人训练在内宅,为自己所用。”
陆婉辞:“你的意思是,灭了四皇子满门的杀手均是私人豢养的?”
傅北玄点头:“不错。”他冷冷的勾起唇角,“胆敢在天子脚下犯下此等祸事,想来也是有身份的角色。”
陆婉辞上完了药,轻轻的将他的衣服盖好。她问:“如此大的手笔只为了栽赃陷害,你心中可有人选?”
他皱眉:“未曾。早在昨夜我便已将所有与我是对立面的人列出了名单。但其中并未找到有此等本事之人。”
陆婉辞有些担忧:“现下朝野之上超大半朝臣上奏,请求陛下严惩你。加之还有一个云贵妃和她的母族。”她绞了绞手指,眉目间满是忧色,“事情有些棘手了。”
傅北玄伸手抚平她的眉头,抚慰道:“好了,莫要为此事费太多心神,一切有我。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任凭他魑魅魍魉,也休想挡我的路。”
他笑了笑:“快些回去吧,天色将晚,若是叫周氏捉住了把柄,少不得又是一番为难。”
提起周氏,陆婉辞倒是想起来今日周氏似乎并不在府中。
罢了,想她作甚。
陆婉辞说:“我近日便不回去了,留在东宫照顾你。”
闻言,傅北玄挑眉:“不回去了?这不太好吧?”
她无所谓道:“总归迟早都要搬进来的。早些晚些并无甚区别。”说完,她愣了愣,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她哑然失笑。
似乎和傅北玄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多少也染上了他厚脸皮的性子。
傅北玄认同的点点头,含笑道:“嗯,阿辞说的有理。早些搬进来熟悉熟悉环境也是可以的。”
随后他便吩咐易琛将旁近的厢房收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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