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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矛头均指向了太子傅北玄。
朝堂之上,云贵妃的母族及一众大臣联名上书向宣德帝施压,请求严惩太子。
后宫之内,云贵妃晨钟暮鼓、日复一日的在龙吟殿外哭诉,扰的宣德帝不得安宁。
而此案的中心人物却惬意的待在东宫之内,佳人在侧、红袖添香,两耳不闻窗外事。
傅北玄倒是沉得下心。但陆婉辞却是时刻关注着外头的风向,每日都会让易琛将外头的事态禀告于她。
这几日,在她悉心的调理下,傅北玄的伤已好了大半。
既如此,那么她是时候去见见宣德帝了。
龙吟殿。
云贵妃一如往日的跪在殿外,身形较之前瘦削了不少。
陆婉辞在经过她身边之际,她抬眸看了她一眼。
眼神有些复杂。
云贵妃是认得陆婉辞的。
也知道这几日她都在东宫内照顾太子。
是以当她看见陆婉辞进了龙吟殿,心里头不免有些不安。
殿内,陆婉辞得召入殿。
她行了个标准的宫礼:“陛下万安。”
宣德帝这几日为太子操碎了心,瞧着憔悴了不少,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沧桑。
他疲力的挥了挥手:“免礼。”声音几许无力。
陆婉辞开门见山:“陛下,臣女有一法可解眼下困局。”
闻声,宣德帝眸色亮了亮:“当真?”
她点点头:“当真。”
“你且细细说来。”
她提了提裙摆,忽的跪了下去。而后双手作揖,声音坚定有力:“请陛下废黜二皇子的太子之位,以正视听。”
宣德帝惊了一惊:“你说什么?”旋即他倏地站起,宽厚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放肆!尔等女流之辈,岂敢口出狂言、妄议朝政!”
帝王之怒,血溅五步。
殿内的一干宫人们纷纷匍匐在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宣德帝指着殿中跪着的那一个单薄的身影,怒道:“太子便是为了你才卷入此等风波,你却在此风口浪尖之上非但不想法子帮他,甚至还落井下石。”
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玄儿为了你,可值得?”
陆婉辞丝毫不惧,面色平静,款款而谈:“陛下息怒,请听臣女将话说完。”
“目下形势于太子殿下不利。此一事,让朝中那些不满殿下的朝臣们抓住了机会,他们定会借助舆论造势,逼陛下处决太子。
“他们想要的不过是废黜殿下的太子之位,既如此,那我们何不掌握主动权。”
宣德帝若有所思:“你继续。”
“陛下且先以太子狂妄为由废黜他的太子之位,安抚民心,给朝臣们吃一颗定心丸。”
她神色微凛:“臣女前几日在皇城内遇见了许多流民,询问之下才知原是定远三郡匪患猖獗,搅得百姓们不得安生。
“届时,便让殿下以二皇子的身份前往定远剿匪,远离皇城这是非之地。
“臣女相信殿下的能力,不出月余,定能大胜归来。彼时,殿下立下战功,陛下即可恢复他的太子之位。
“除此之外,臣女提议,让贵妃娘娘母族的嫡长子亲自护送殿下前往定远,也算是绝了他们路上动手脚的心思。”
“至于四皇子一案,”她弯唇一笑:“臣女愿留在皇城,与那一众朝臣斡旋,并且找出此案的真凶。”
她叩首,勇而无畏道:“请陛下准许臣女暗中调查,助太子殿下渡此难关。”
宣德帝静默无言的坐在龙椅之上。他眸带思量,复杂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当真是心思缜密的奇女子。她什么都为太子计划好了,考虑的也非常周全。
或许,她于玄儿而言,确实是良配。待她入主东宫,想来必会成为太子的得力臂膀,与他一同治理这北国的江山。
少顷,帝王威严低沉的声音自上首传来:“朕,允了。”
陆婉辞面上一喜:“多谢陛下。”
————
回到东宫,她将此间事宜尽数告知于傅北玄。
他皱着眉头,神色略微不虞:“为何不与我商量便自作主张?”
她笑了笑。
便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她打趣道:“殿下既两耳不闻窗外事,那这些事情臣女做主便好。”
傅北玄面色有些许严肃,认真的看她:“我不会一个人离开的。皇城之中处处凶险,且左相府里尚有那群豺狼虎豹在虎视眈眈,将你一人留下我不放心。”
陆婉辞明白他的担心。
她握住他的手,婉言道:“皇城里的阴谋诡计我应付得来,莫要小瞧了我。且我的身后还有秦家,若是想对付我,他们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她的嘴角挂着清浅的笑,声音柔暖:“而且你还要陪我回辰国,若是连眼下的难关都迈不过去,更遑论我们的复仇大计?”
傅北玄向来是拿她没办法的。
他知道,她从来就有自己的想法,他是拗不过她的。
可是一想到他们要分开数月,他的心里就隐隐不安。
在辰国之时,便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才叫她下场凄惨、死不瞑目。
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是以她重生后,他才会时时刻刻看顾着她,不惜搬出东宫。
可是······
这几日他并非对外界之事漠不关心。他早已吩咐易琛和风掣暗中调查此事,却未曾找到蛛丝马迹。
由此看来,凶手乃是一心思缜密之人,若想揪出他的狐狸尾巴,尚需些时日。
可就眼下的情势来看,云贵妃一众人定然不会给他太长的时间。
是以,目前来看,她的法子是最为稳妥的。
陆婉辞眼波流转。她看向傅北玄光洁的额头,心跳声此起彼伏。
她一咬牙,缓缓的凑近,在他额间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她的脸颊抚上两抹红晕,杏眼盈盈,里头仿佛化开了一滩春水,暖心醉人。
她轻声说:“别担心,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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