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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质问的语气,村长谢兴业却没有多严厉,反而带着几分鼓励的味道。钱氏神秘一笑,将白日里二儿子如何从家里偷摸背了米面,如何去送给谢琼玉告诉了自己夫君。
“她既然收了魁儿的东西,我们便可以自由发挥了。我找媒人上门提亲,闹得大一点,不管谢安福家同意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们都不会吃亏。而且他养出来的女儿,小小年纪就不安分,这个罪名是定了的。有了这一层名号,他谢安福以后别想在你面前抬起头来,更不用说跟你作对了。”
村长谢兴业听得眼前一亮,忍不住搂上了媳妇儿的肩头。
“还是媳妇儿主意多,好,就这么办!”
夫妻俩人商量好章程,第二天谢兴业仿佛无事人一般仍旧意气风发地去村里处理村务,而钱氏则悄悄去了隔壁村找到一个口碑不怎么好的媒婆,给了一两银子的说媒钱,交代好媒人该怎么做。
到了第二天午后,正是农闲时候,村里人吃过午饭正三三两两聚集在村头各处闲话唠嗑,就看到一个涂脂抹粉,穿着讲究,满面喜庆,但却盖不住脸上扎眼大褶子的中年妇人走到跟前,挥舞着帕子笑问:
“请问谢安福家在哪里啊?我是来上门给人说亲的。”
“谢安福家,就在那头,你沿着这条路走到底左拐,一片青砖大房子就是他家了。”有人给她热心指路。
“哎哟,多谢多谢啦,等这亲事说成了,你们就都有喜糖吃了。哈哈……”
那媒人说着眼睛还不住到处乱瞄,似乎里头很有故事的样子,将村里人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彻底调动了起来。
“这位大婶子,你说给谢安福家说亲,说的是哪家的闺女啊?不过现在可是不凑巧,他家老大可是打仗去了不在家,说亲的人家不用相看的吗?”
那媒人用帕子掩唇一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神秘兮兮道:“可不是要给他家的儿子说亲,而是女儿呢。”
“什么女儿?谢安福家女儿才五六岁,你搞错人家了吧?”
“哎哟没有没有,正是那个小女儿呢。听说呀,长得白白净净的,和那家的儿子两小无猜,都互相送东西了呢。嘿嘿~哎呀,我不跟你们说了,耽误时间,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媒人这么模模糊糊地说了几句,就一扭三摆地离开了,留下村民们面面相觑,还是不敢相信会有人给谢安福家五岁多的小闺女提亲。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你们说会是谁家啊?如今可不是早些时候了,不兴养童养媳了呀,最早说亲也都是十岁往上,那媒人怕不是弄错了吧?”
“咳你们不是都听到了吗?人家媒人说了,是两小无猜已经送了定情信物了。我看八成是真的,谢安福家小闺女我们都见过啊,的确是长得美人坯子,被有钱的人家看上也不稀奇。”
“呸呸呸,你们可别瞎说了,小心安福大哥听到了,跟你们没完。他家那丫头养得比小子可娇贵多了,安福大哥是绝对不会同意小闺女这么早说亲的!”
“嘿嘿,同意不同意的,架不住人家闺女自己同意啊……”
“……”
还没等那媒人走到谢安福家,谢琼玉和不知道谁家的小子私相授受,互送定情信物的谣言已经传遍了整个谢家村。除了整天老实巴交躲在家干活的,其他人都怀着各种心情张望着谢安福家的院子,想看看是不是说亲成功了。
甚至还有那极其八卦的妇人,已经拎着喜糖准备上门给田氏道喜了,顺便还能看热闹。
可是还没等走到近前,就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再加上女人的惨叫,大家就看到先前还衣着光鲜的那媒人,头发散乱着从谢安福家跑了出来,边跑边喊:
“杀人啦!杀人啦!”
“自家闺女不检点,勾引了人家儿子,人家负责任上门提亲,结果还要打死媒人啊……还有没有天理啊……”
只见谢安福媳妇田氏正抄着一根擀面杖跑出来,正听到那媒人吆喝自己闺女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整个身子都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上。
此时谢安福去了田里,谢琼玉还在学堂上学。三哥谢易水,四哥谢火焱自从开了镇上的木匠铺子,基本每天天不亮就从家里出发去镇上了。就是五哥谢乐土在家,这会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总之是不见人影。
村里有和田氏关系好的,忙跑了过来扶住她。
“田嫂子,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白得吓人啊,来我扶你去屋里躺躺吧。”
田氏猛地挣脱了别人扶着的手,眼睛红通通的和往日里大不相同。此时那媒人已经边跑边口中乌七八糟地喊着,已经快出村了,田氏想再追也追不上。
此时田氏心中有一股业火在狠狠灼烧,一想到自己娇养在手心里的小闺女被人如此败坏名声,恶意议论,她心都快碎成一瓣一瓣的了。
媒人为什么会找上她家,罪魁祸首就是村长媳妇钱氏!
这个念头一起,田氏红着眼,拎着擀面杖就往村长家冲去。她脚下生风,村里其他看热闹的人想拦住她,可都没拦住。就这样田氏一路横冲直撞冲进了村长家的院子,本来还在家中窃喜的钱氏看到田氏杀气腾腾冲进来,忙脸上堆着笑迎上前去。
“田妹子啊,你来啦,快到屋里坐……”
话音还没落,田氏就抽出了藏在身后的擀面杖,朝钱氏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钱氏被唬了一跳,连忙往旁边躲,口中还喊着救命。围观的村民一看事情闹大了,不好再袖手旁观,忙围上来将田氏手中的擀面杖给夺走了。
这玩意要是一下敲头上,事情可就没法收场了。
被抢了擀面杖的田氏怒火不减,手中没有家伙事儿,她直接纵身一跃跳到了比她高大胖一圈的钱氏身上,薅头发,打脸,一顿削,钱氏被她这副不要命的打法弄得毫无还手之力。
田氏一边打一边怒骂:“钱氏你太不要脸!你有什么坏心思冲我来,现在竟然来打我家玉儿的主意。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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