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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秋天和冬天,我们像两条饥渴的接吻鱼,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的接吻,但我们彼此心里有一个底线,这底线就是仅仅是接吻和拥抱。
“不可思议!我们居然可以守身如玉!”有一次王莉说。
的确,我有时候也觉得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有时候热吻过深,我心里有一个想冲破那道底线的冲动,但我有生以来体会到甜蜜的感觉是婉君带给我的,我想念她的吻,她的身体,也同样想念她楚楚动人的模样,还有像夜莺般的声音,我知道她是独一无二的,谁都无法代替得了。
而王莉,更像一个毫无经验的女子,她只是渴望被人爱,渴望被人抚,摸,同样渴望从别人身上得到些许慰籍。但心里有一道长长的阴影,那道阴影不管阳光多强烈都无法照亮起来的地方,她告诉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次爱慕对象居然是一个同性恋。
“我没有歧视同性恋的意思,但我接受不了我一直喜欢的人居然是同性恋,就好像我小时候我爸爸送过我一条白色裙子一样,有一天不小心蘸了一滴墨水,其实不特别留意是完全看不到的,但我心里接受不了,那已经是一件瑕疵的东西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们窝在沙发里喝啤酒,地下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啤酒瓶,手里还拿着半截香烟。王莉往我公寓走的越来越频繁了,次数多了我干脆给她一把钥匙,这样她随时可以过来,她每次过来都带来一瓶年份不错的红酒,或者带一些国外比较好的牌子香烟,我坐享其成,那段时间心里的确空虚得不行,想用一些东西来填补。
到了冬末,我们的接吻技术越来越好了,我坚受的底线也越来越脆弱,我们贪婪地亲吻对方的嘴唇、脸庞、耳根、还有脖子。然后渐渐防线彻底崩溃,她脱掉我的上,衣,我当然也脱,掉她的,她把我的胸膛吻个遍,我同样回敬她。当我双手覆盖在她那刚刚好的xiong上的时候,她会闭着眼睛,嘴里轻轻呻吟着。
王莉坦率又直接,喜欢的就喜欢没有任何理由,她对男女之事多少和我一样懵懂但充满了好奇心,彼此都想从对方身上探索着那些男女的密事,于是我们谈性说爱,毫不保留地谈论着一些情色方面的。
而王莉她越来越懂得如何撩拨我的心里的瘾,接吻原来也会上瘾的,我渐渐感觉到。我越来越渴望她的吻,她倒变得越来越矜持了,有时候半推半就的,我有时候急了,她就说:“安,我们那个吧,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感觉了。”
我当然没有答应,我知道如果我答应了,我的爱情观,甚至包括我的世界都会像杜月明说的那样土崩瓦解掉。说实话,有王莉那段日子,我变得开朗多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我就像一条游来游去的鱼,孤独又麻木地活着,我喜欢她,但我不能接受她,因为我心里一直都想着婉君。
王莉失望极了,渐渐来我的公寓次数越来越小了,连见面吃饭的机会好像都没有了,我打电话给她,她选择不接,就算接了也沉默半天才开始说话。
“我们还是暂时不要见面吧。”她说。
我问她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请明说。
“倒没什么错,只是我现在有点混乱,想静下来好好想想,然后理清一下,你放心,没什么事的,就好像一团乱了的线团,我得找到线头...”
我问她想她的时候怎么办?她想了想说给我打电话吧。
我没有给她打过电话。
到了12月中旬,我们彼此没有给谁电话,我恢复往日的生活节奏,每天上班下班,下班后会沿着回家的方向慢慢地踱着步,累了就在某个咖啡店喝杯咖啡,或者去面包店买抹茶蛋糕或者一盒蛋挞,有时候会去公园静静坐着,有白鸽飞过来的时候,我就把抹茶蛋糕一小块一小块地丢去喂它们,这样持续到夜色降临。
那段没有王莉的日子,其实很孤单。我常常坐在公园里想她,但我不敢确定自己能不能喜欢上她,也许只是太寂寞罢了,希望她一直陪着自己。
我想打电话告诉她,我想念她,但再没有确定自己能不能完全去接受除了婉君的其他人之前,我不想节外生枝,何况,王莉也说过,心里有一团乱如麻的线团。
后来我觉得放下对王莉的想念,我知道我给不了她什么,她也不需要我给她什么。看着她常常开着不同的车过来,我就知道我和她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她也许是城中某个富豪的千金罢了,她的背后是我无法到达的世界,这个世界和我认识的世界不同,而和我接吻、拥抱。亦不过是她的临时代替品而已。
想到这一层,我豁然开朗,每个人的人生都会不同,每个人都会沿着自己的轨迹生活吧,我想。
于是我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去,每天在办公室里认真画草图,去不同地方收集资料,然后也积极参加同事之间的例行聚会,在聚会里也能开着不咸不淡的黄色小玩笑,同事们看着平时不怎么融洽的我居然说起笑话来一套一套的,自然和我亲近多了。
而我的死党杜月明也常常过来找我,我来者不拒,不过是月明还是其他同事,凡有什么聚会吃喝玩乐,我也乐于奉陪,偶尔也喝酒喝醉过几次,但总的来说,我在他们的圈子里,我是属于那种安安静静喝醉就睡觉的那类,从不给他们添什么麻烦,我因此获得“最安静的喝醉者”称誉。
每次喝了酒回家,我在坐在阳台吹着风,胃里难受极了,想呕吐但就是吐不出什么东西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难过得流泪,每当如此我心里就会问自己:这就是我的人生吗?想到这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想念婉君,我不知道她在何处,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认识了别人,而别人是不是让她幸福,如果没有,那是不是不快乐?难过的时候会不会做傻事,想到这些我心里疼的不行。
婉君在我的世界出现过,然后消失了。王莉也在我的世界出现过,同样也消失的样子,想到这,我抬头看着天空,希望找出那颗最亮的北极星,我想告诉她们,如果我迷路了,你们会不会为我指引方向?
到了新年的第一个月,我开始厌倦那种醉生梦死的日子,渐渐婉拒了同事们的邀请,我又回到当初的生活轨迹来,一个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逛,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公园喂鸽子。
我变得越来越像一个窝在自己壳里的蜗牛一样,慢慢适应了一个人的生活,不再觉得孤单和寂寞,不断的去报那些兴趣班,把自己工作以外的时间充实起来,我常常做在阳台里想婉君,偶尔也会想想王莉。
我知道,她们都是远离我世界的人,她们在我的世界来了又离开,好像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杜月明没多久就给我寄来结婚请帖,说要结婚了。
这个消息确实让我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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