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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男人的话斩钉截铁。
纪朗似乎舒了口气，但他的心里却并没有很痛快，而这种不痛快就是谢兰乔带给他的。
“反正他没几天可活了，你的心态应该放平稳一些，不要老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罢了，你会被他牵动情绪......不会是因为你想原谅他吧？”
男人舌尖微翘，合理地猜测道。
“不可能！”
纪朗放下手，起身站在台阶上看向男人，眼圈洋溢着红血丝。
男人的声音轻缓了许多：“纪朗，你现在内心应该很矛盾吧？你越是这么坚定地否认，越是说明你的心思在动摇，你只能用外在表现去抵抗内心的变化......”
“你胡说八道。”
纪朗踏上最后一步台阶走向他。
男人撇了撇嘴，见他不爱听，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我不会原谅他，我巴不得他去死，”纪朗重复道，眸中散发着疯癫神色，顿了顿道，“你能想办法把肖慕年弄出来吗？”
男人被他的话惊了下：“你疯了吧？”
“我没疯，你是神，那你肯定有办法？就像你有办法搞定何攀那笔生意一样。”纪朗语速加快，甚至夹杂着兴奋，“你让狱警......或者肖慕年进入死神之域？反正你只要去干，你一定可以干成，我们把肖慕年放出来好不好？”
“你是真疯了吧？”男人也不太淡定了，“肖慕年是个连环变态杀手，你知道把他放出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吗？”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谢兰乔那个混蛋。”
纪朗右手握拳狠狠砸在树干，粗糙的树皮磕得他指骨脱皮渗出血丝。
男人有些不耐烦：“仅仅五天时间你就已经等不及了吗？”
“不，不是，”纪朗否认，但接下来的话更加冷酷无情，“我不想让他死得轻松，所以我想让肖慕年折磨他。”
男人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对他目前的状态感到心疼，抬手握住他的肩膀：“纪朗，你真的病了，去看心理医生吧，好不好？你现在的心理问题很严重。”
纪朗用力拨开他的手，眼泪情不自禁地流出眼眶，语音里带着抽泣：“你什么意思啊？你是在利用我吗？”
“你别胡思乱想好不好？”
男人不想和他纠缠，更不想和他吵架，毕竟这里是在学校。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一直按照你的计划行事，现在我想让你帮我点小忙，你都不答应，我怎么可能不怀疑你是在骗我？”
纪朗越说越激动，身体不受控制地手舞足蹈起来。
“你这算是小忙吗？你简直是在异想天开，还有......我们是合作，怎么能算是利用呢？我没有给你让纪希重来一次的机会吗？我给了，但是夏一荻没有意会，所以失败了。”
纪朗的脸颊被气得通红：“我问你，你不怕我向夏一荻谢兰乔暴露你的身份吗？”
男人轻轻勾唇：“只要你不傻，就不会这么干，还有......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妈妈考虑吧？”
“......”
纪朗的冲动在这一秒冷静下来，李凤现在是他唯一的软肋。
“谢兰乔是真的无药可救吗？如果我原谅他呢？”他想了想，不放心地又问。
“没有，”男人的回答一直没变，“怎么？你是不相信我吗？”
纪朗很想说“是”，可他忍了，嗤之以鼻地转过脸不看他。
男人沉默了几十秒，从裤兜里摸出皮包，把里面的现金取出按在纪朗胸口：“去看看心理医生吧，医药费我出。”
纪朗不客气地拿过钱，有点嫌弃地鼻翼翕动：“你这点钱够吗？”
男人深呼吸口气：“不够我再转账给你，行吗？”
“行。”
纪朗仔细将钱叠好揣进裤兜。
这时，读报时间的下课铃声响起，另外，熟悉严厉的声音也从他背后传来：“纪朗，你在这里干什么？”
纪朗一个激灵，赶紧转过身子，班主任周老师就站在他三米远的位置。
“我......我看星星。”他撒谎时不由地咽了咽口水。
班主任双手插兜，口中呼出白气：“你一个人看什么星星。”
她走向纪朗、脸颊绯红，胸脯也被气得上下起伏。
一个人？
纪朗回头看向身后，男人一溜烟地不知跑哪里去了。
“哼，溜得真快。”
纪朗自言自语地轻哼。
*
第二天是周五，距离谢兰乔的死期，还剩下四天。
纪朗被五点钟的闹钟叫醒后，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坐在床边的老妈，他吓了一跳坐起身：“妈？你干什么？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开灯啊？”
他说着自个儿按下墙上的开关，卧室里弥漫着熏黄的光晕。
李凤将搁在床尾的纪朗的毛衣、厚马甲背心和羽绒服等放在他面前：“先穿衣服，当心着凉。”
“好。”
纪朗在保暖内衣外面套上厚马甲背心，边穿毛衣边道：“妈，我早上出去吃，你又不用起床给我做早饭，干嘛还起这么早？”
李凤想了想，灯下的眼神有丝丝犹豫：“昨天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了你最近的情况，我很担心你。”
纪朗颔首抿了抿唇，他就猜到班主任会通知老妈：“妈，你别想多了，我没事，就学习压力太大，到操场上转转。”
“妈不是不懂，高三压力是很大......”李凤踌躇道，“你姐姐不也是高三时候走的吗？”
纪朗刚穿上羽绒服，正在埋头对准拉链锁头，他动作不自觉地放慢，鼻音略重：“我知道。”
“所以我才担心嘛，小朗，不如你去看心理医生吧？”李凤终于说到了正题，额头微微冒汗，并从兜里摸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他，“这是昨天来吃烧烤的客人，他听见周老师给我打电话，我就和他聊了些你的事，他刚好又是个心理医生，就留下了电话号码和名字，让你有空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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