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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絮缓缓地说：“这座山叫鹿吴，原本养了只巨兽叫蛊雕，它声音似小孩啼哭，能诱人心怜，从而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幻象。”
“怪说不得我看见的周音哦o.o……”
“至于受伤，”她说，“是因为害人害己，你伤他什么地方，就会反噬到你用什么伤她的地方。”
她指了指自己手臂上伤口，“比如我用的是这条芽，所以最终受伤的是这里，你和纪?都用的手，所以伤的手腕和手指，至于周济川——”她转头看向他，“运气太好了，是失误不是刻意，所以没有伤吧？”
周济川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失误就不算害人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要问练要山的道士们。”木絮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刚刚不是说这山叫鹿吴？又关练要山什么事？”纪?问。
“因为，”她突然勾了勾唇，目光远眺一个方向，“毗邻鹿吴，就是练要。”
在经历了这么多艰苦之后，终于要到了。
“练要山早几百年前就捕获了蛊雕作为镇山兽，此兽不属妖，曾经受过西天佛祖的点化，要不是曾经作孽太多，早就跃居神兽之位。”
她将目光落在自己伤口上，“它被迫守在练要，一是赎罪，二是可以顺便修炼。今天我们遇见的这些，估计都是它的映射。”
她说着说着笑了，“练要山在欢迎我回来了。”
纪?手臂微微一抖，很快握紧又松开。
大强恍然大悟，又愤愤不平，“怪说不得我听见谁在哭，结果一眼就看见周音了，卧槽这练要山搞得幺蛾子太多了，不怕伤害我们这些无辜的人会遭天谴的嘛！”
“在他们看来，”她注视着火光下的三人，眼中波澜不惊，“你们早就说和我同流合污的了，我没在开玩笑，也不再威胁你们，现在走来得及……等入了练要山境……”
所有人突然沉默下来。
良久，纪?抓住她的手，低眉，在手心里细细地描绘其中的纹路。
他沉沉地开口，“是不是好久没有教育你了？”
“留下老婆独自一个人离开，是现代男人的大忌。”
大强不屑地耸耸鼻子，“你把我大强当做什么人了？是那种会胆小怕事，丢下上级当逃兵的吗？”
“再说了，”他猛地一敲大腿，“不要以为凡人就一无是处好嘛，我还没来及证实自己就走不是很没面子？！还有你那身体，老子到真想看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木絮：“你继续证实下去，也只会增加你的一无是处罢了。”
大强：“……”
周济川轻轻一笑，“我也不能走，我还没找到毕烟，还没弄清楚她的身份。”
木絮深深地看了三人一眼，抿唇，内心某处东西，正在崩塌。
天空渐明，大雾正在散去，火也慢慢熄灭，纪?和木絮不知道跑去车上搞什么去了。
大强疑惑地看了周济川一眼，“腿不好吗？怎么一瘸一拐的？”
周济川伸了伸腿，摇头，“没事，这里湿气重又冷，以前老毛病犯了而已。”
大强不疑有他，待周济川离开，他看见他之前坐的位置，有一块干涸的血液。
咦？
什么时候的？
……
山路竟然是木絮开的，大强觉得日了狗了。
他紧紧地拽紧安全带，连头发丝丝都是紧绷的，回想起曾经不好的记忆，他硬着脖子对副驾驶的纪?说：“纪队纪队有没有搞错，你确定我们不会她的技术死在山路上吗？！”
x个祖宗哦。
想不到大名鼎鼎光明磊落一世英名的强刑警最终不是死于正义而是死于一个歪司机的车祸！
他选择跳楼！
木絮：“……”
她瞟了一眼专心致志开车的纪?，无语。
她的技术有这么差吗？她记得第一次他们还在后面追她呢，要不是紧追不舍，根本毫发无损好嘛……
这垃圾还好意思说她。
木絮瘪嘴看向窗外。
纪?低笑了下，说：“你买了保险的，不要怕。”
大强：“……”
手机耍不得，几百年前的都知道保险了……
今天早上进行了最后一次身体交换，说实话木絮还有些舍不得。
多么光明正大的揩油机会啊，等她身体拿回来了，这死傲娇，绝对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她狠狠摸了自己身体一把。
车辆在雾气中继续开着，一直向上，一直向上，好像根本达到不了山顶。
“我有个想法，”木絮开口，食指往上指了指，“像这样根本看不到毗邻山脉，而练要本应该在旁边，你们说照我们这样走下去……目的地是不是就是山顶？”
毕竟，她的感应不会错。
“或者，只有在那种什么都看不见的晚上，练要才会出现？”
“有道理。”纪?说，趁着现在能见度较高，又提了点速度，“这样想的话，只有先到达山顶，然后晚上看看有没有什么……”
周济川：“晚上不会再出现昨天那种东西吗？！”
“不会，练要山同样一种把戏不会玩第二遍……”
“咦？”大强提了个声调，“纪队你这么懂啊？”
纪?假声假气地咳了几下。
木絮冷冷撇过去，“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白痴吗？不做功课？”
大强：“……”
“再说了，”木絮扭了扭身子，又转了转眼睛笑道：“毕竟是老婆_。”
他昨晚说完老婆之后，她还偷偷去网上查了一下。
然后脸红心跳了一晚上。
唔……还挺浪漫的嘛。
纪?：“……”
试问看到自己如此gay里gay气地在自己面前想说什么？
x他祖宗的。
过了一会儿更要命的来了。
木絮突然开口，声音淡淡的，目光却是幽幽的，“木絮……”
“……”
“我想上厕所。”
“……”
大强一口水喷了自己一裤裆。
我日哦纪队这是昨晚受刺激了吗，上个厕所此等有辱男性自尊的话竟然敢当着老婆的面说出来。
纪?被迫停在一边，咬牙切齿道：“你去吧，反正没人。”
木絮眨了眨眼，无辜道：“你确定要我自己一个人去？”
纪?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用唇语道：“你不会？！”
大强和周济川四只铜铃在哪儿瞪着，他绝对不可能帮她，这辈子都不可能。
下一秒他已经和她站在大雾弥漫中，对这不可违抗的命运低头。
大强抓了把瓜子进入嘴里，目瞪口呆味同嚼蜡，“我觉得木絮好宠纪队，你觉得呢？”
周济川僵着脖子点头，艰难地开口，“我怎么就这么觉得……纪队开口说上厕所危险让絮姐陪他去……这个理由又牵强有合乎情理呢……”
想来想去，纪队一介凡人，让妖精保护下也对哈。
“你不懂，”大强悲哀地摇摇头，“我们纪队已经从一个英勇神武成功变成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了。”
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爱情。
唉。
爱情让人冲昏头脑。
助人为乐上厕所的纪?无端地打了两个喷嚏。
回到车里之后，纪?明显感到车里的气氛不对，虽然这不对不是针对他，但针对是他的身体……
某人还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拴好安全带，全身心舒畅地问：“怎么了？还不走，赶时间。”
又转向后座，“你们俩这是什么崇拜眼神？”
崇拜……
两人瞠目结舌。
纪?：“……”
这真的不是木絮上身吗？
日光穿射进薄雾笼罩的区域中，从高处的角度看去，会看到这座大山的最上部，有某种忽隐忽现的东西，随着日头的西斜，越来越明显。
……
右脚一抬一放，越野车猛地停下，在山路上滑出一条弯曲的曲线。
车上所有人因为惯性撞得不清，随着大雾在眼看散开，在目之所能及之处，能望见前方的悬崖峭壁，森然深渊。
“没有路了？！”
所有人解开安全带，铁青着脸看着前方一幕。
正常的山路被拦腰截断，低头一望，是被白雾遮掩的深渊在凝视着你。
下车后。
纪?沿着悬崖边缘绕了一圈，看到长在地上的花花草草有些疑惑地蹲下。
“木絮你小心一点！”
他几乎站在悬崖最危险的位置，只要稍不注意，脚一旦滑了一小下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纪?伸手轻轻触碰一朵长出来的花，道：“你们没觉得这个有点奇怪吗？”
大强和周济川象征性地往前走了几步，想听得更清楚一点，木絮则和他蹲在一起。
“一般悬崖峭壁上的花都会向外生长，因为外面是更自由的方向，”他目光扫视一圈，“但你们看这里的花草，峭壁边缘没有任何生命痕迹，这这些花，九十度垂直，好像……”
好像前方有什么东西，让它们避之不及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控制自己生长的角度，争取不要沾染。
可是前方。
什么都没有啊。
所有人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
木絮蹲在一望无尽的深渊面前若有所思。
下一秒，在所有人的惊呼怒吼中，她突然迈出一脚，朝深渊的那处迈去！
沙粒随着风声滑动，落石入渊，深不可测。
而让人更为震惊的是——
她竟然完好无损地悬空在深渊之上！
好像双脚下面不是空气，而是一条无形的路！
纪?脸色煞白，几乎喘着粗气怒吼，“你这个疯子！给我滚回来！”
而木絮，在悬空的地方缓缓转身——
“不是没有路了，”她说，伸手微微向前，强大的吸引力像一种无形的力量在迫使她前进。
“是练要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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