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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相处下来,周宁才发现古代的女子,并不都是古籍中记载的那般笑不露齿、婉约动人。至少胭鸿不是。她是真的刁蛮,不然也不会一时冲动就拿刀子捅人了。
不过周宁也不能确定的是,这是不是由于雁门居民长期和匈奴斡旋,而磨砺出来特有的彪悍民风?
这几天周宁都被她虐得死去活来,烦不胜烦。虽然周宁自己总是说:我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不喜欢和小孩子计较;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周宁又不可能用武功去对付一个小孩。
这一天半夜,周宁原本睡得好好的,却突然被人从床上拖到了地上暴打。陡然惊醒,发现是胭鸿。
周宁一时间哭笑不得,问道:“我又哪里得罪你了?少奶奶!”
她说想爸妈了。
周宁问:“这和我打我有什么必然关系么?”
她说就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出气。
周宁只能在心中暗骂:匈奴杀了你爸妈,有本事你打匈奴去啊,你打我干嘛?
无奈,周宁只能夺路狂逃。
雁门郡的城池并不很大,跑出了几条街之后,周宁就来到了城楼下。
这时城楼上探出一个脑袋,那人一看到周宁就乐了,说道:“小子周宁!快上来,快上来!”
听声音周宁就知道是墨家丘仲。
大半夜的,周宁也困啊!可是回头看了看,发现还是没有勇气回去。只能无可奈何地上了城楼。
城楼上的将士正围着一堆篝火,有说有笑。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种场景,周宁就本能的想到了联欢晚会。周宁怕他们又要自己说书,于是想着得主动说点别的话题。
“老丘啊,今晚你值夜?”周宁问道。
老丘却丝毫不客气地说道:“快过来坐,给大家说段……”
听到话题不对头,周宁立刻转身要逃。谁知丘仲动作不慢,已经一把将他拉了过去,按在火堆旁坐下。
“这几天讲得我口干舌燥,我是真的讲不动了。你们就不能找点别的娱乐吗?”周宁委屈地说道。
丘仲却递了一块烤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肉给过去,厚颜地说道:“就讲一段,就一段!”
周宁无奈地笑了笑,可是又不能告诉他:你们未来打的雁门郡这一役,比那些评书不知道精彩多少倍!
周宁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要讲也可以,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丘仲问:“什么条件。”
“你得教我抓坐骑!”这个世界形形色色的异兽,看得周宁早就心痒难耐了。尤其在看到了昌平君那头踏空而行的四不像之后更是。
“这……”丘仲面露难色。
周宁知道他们墨家规矩严,驭兽更是墨家的看家绝技,更是不可能轻易外传。
于是周宁搂住丘仲的肩,低声道:“我又不是要偷学你们墨家的绝技,你权当是送宠物哄小孩不就行了?”
终于在周宁开出二十段评书演义的价码之后,丘仲答应了。
心急火燎地给他们讲了一段隋唐演义后,丘仲就半推半就地被周宁拉出了城。
出了雁门城,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土丘,唯独西南方向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山林。
二人仲行至山脚,林中此起彼伏的兽鸣已清晰可闻。丘仲这时立刻摆手,示意周宁停下,然后细细听起了这些兽声。渐渐地,他的双眉就扭在了一起。
他说,山中野兽尽皆哀鸣,只怕不寻常。
周宁则不以为意,说现在是晚上,猛兽出来捕食,吓得那些小兽哀鸣也是正常。
但丘仲却摇了摇头,没说什么,率先钻入山中。
在没有人径的野林里走了十几分钟,周宁也开始感觉到不大对劲。因为远处传来的兽声全都凄厉无比,像是野兽们在求饶。
古话说兽之将死,其鸣也哀。这种饱含着野兽求生本能的如泣之鸣,让周宁有一种仿佛置身修罗场的感觉,毛骨悚然。
再往前走,就渐渐能闻到浓郁的血腥臭。借着林间斑驳洒下的月光,周宁发现周围有一些小兽的尸体。
丘仲谨慎上前,折了一截树枝拿在手中,开始拨弄这些小兽的尸体,检查辨认着什么。
周宁凑到近前仔细一看,是几头麂子的尸体,它们长得像鹿,大小和山羊差不多。有的已经瘫软得像一滩烂泥,显然是骨骼受到巨力挤压,已经寸寸碎裂。尸体周身遍布密密麻麻的细小血洞,呈半圆形排列,像是被什么大型生物一口咬住,直接死亡。
周宁心道:这样的咬痕有些像鲨鱼造成的,但是鲨鱼却没有这样细密的牙齿。
但更令他费解的是,杀死这些小兽的那头生物,显然不是要把它们作为食物吃掉,这是非常反自然的。
世界上只有一种生物,会不以捕食为目而猎杀其他的生物——那就是人类。
丘仲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皱得更紧了。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三个铃铛,轻轻摇晃起来。在一旁的周宁只看到他在摇晃铃铛,却听不到铃铛发出任何声响。
于是周宁问他这是做什么,丘仲说是把豢养的异兽叫过来,这座山里可能很危险。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周宁大概了解了诸子百家各自的绝学。丘仲是墨家弟子,他们墨家赖以成名的绝学就是驭兽。
丘仲豢养的异兽平时都放到野外,但这些异兽通常不会离开丘仲超过五公里的范围。
而丘仲联系他的异兽的途径,就是手上的这些小铃铛。
铃铛是空心的,里面装有一只青蚨虫的母虫;而它的子虫则寄宿在异兽的耳蜗里。当丘仲需要它们时,只需摇晃铃铛,异兽便会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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