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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院落都是传统的中式布置,这样的院子坐落中周围满是哥德式的建筑中,还真的是别具一格。
在院中的景像要比张正在楼上时看的要好的多,院中铺的是青石板,院墙下摆了好多各种张正叫不出名的花,靠在院中靠右方是一棵看似很老的大榕树,树左边的地面已经磨的光滑,那是老人每天晨练的地方。老人的躺椅就摆在榕树和正房之间,头上是一片枝叶正茂的葡萄架,这时已经是秋天,葡萄已经也逐渐成熟,躺在躺椅上,享受着秋日阳光,品着茶,的确很惬意。
“过来坐吧,小兄弟。”老人看到张正进来了,人没有动,就那样躺着和张正打了个招呼。
张正显得有些拘谨:“恕我冒昧,打扰到您老了,您的院子可真漂亮。”
老人笑迷迷的看着张正:“还好了,住了好多年了,算起来我这院子有十多年没有生人进来过了。”说完转过头对中年人说:“德兴,给小兄弟倒杯茶。”
中年人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你第一天看我打拳时我就注意到你了,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看来是我们有缘啊,怎么样?看你的样子好像也喜欢太极?”老人依然笑迷迷的看着张正。
“嗯,喜欢倒是喜欢,不过我不会,以前想学过,不过没有机会。”张正实话实说,早在上学时张正就曾经要和同班级里一个从小就练武的武痴学过,不过种种原因,没学成。
“哦,那有机会可以过来和我一起练练,虽然我练的也不好,不过只要活动活动对身体都会有好处的。”老人道。
张正道:“我很笨的,只怕是要浪费您老一翻心思了。”
中年人把茶端了上来,张正起身接过道了声谢。
老人抿了口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来,尝尝我的茶怎么样?”
张正喝了口,感觉满是清香:“好茶,虽然我不会品茶,但我觉得很好喝。”
老人哈哈一笑:“行,你小子很直接,我喜欢。”
张正在老人的引导下逐渐放开了拘束,从百姓民生到国事政治,从法治教育到商业经济,与老人侃侃而谈的白话了半个下午,老人时而赞同时而辩驳,两人相谈很是愉快。直到下午四点了,中年人静静的走到了老人的身后,俯下身在老人的耳边轻轻的说道:“天叔,该吃药休息了,这下午您够累的了。”
老人这才放弃了和小正继续聊天的心思,起身说道:“小兄弟,我需要休息了,和你聊天很快乐,希望你能常来我这,陪我打打拳聊聊天。”说完也没有等张正说话,转身进了屋里。
张正虽然有些郁闷老人如此的待客之道,不过也没有想太多,转身给老人带上院门出了院子。
老人进屋后稳坐在太师椅上,接过中年人分好的药,一边咽下一边对着中年人说:“德兴,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对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感兴趣?”
中年人边收拾老人的药物别回答道:“是奇怪,不过天叔这样做肯定有天叔的道理。”
老人哈哈一笑:“哈哈,能有什么道理,就是心血来潮,毫无来由的就对这个年青人产生了兴趣。其实我不是对他,而是对这事儿有兴趣。”
德兴还是不喜不惊:“天叔,怎么讲?”
老人道:“从这孩子第一天搬过来就开始看我打拳到现在,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在看。我觉得有四种可能:一、他认识我,想找借口接近我,有所图;二、他喜欢武术,见武则迷,习惯以武会友;三、他是个富足轻闲的人,每天都是无所事事在消磨日子,衣食无忧不愁生计;四、他很迷茫,没有明确的生活目标,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要走向何方。”
老人抿了口茶,接着说道:“我分析了一下:从刚才他和我聊天和看我的眼神说话的态度来看,他不认识我。其次,他不会武术,他只是没事无聊喜欢看而己,他和我一样,不是对武术有兴趣,而是觉得我练拳的情景有意思。再有,他每天出去奔波,租这样的房子,吃饭没有规律,不是那种衣食无忧不愁生活的人。所以,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种:他很迷茫,内心很乱,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或者是说不知道自己要走什么样的路。德兴,你的看法呢”
德兴低声道:“天叔看人一向很准,您的意思是?”
老人仰卧在太师椅上,双眼微闭,说道:“好久没有有趣的事了,既然他迷茫,那我就帮他指点一条路,呵呵,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和生活太度也许是非常好玩的事。”
德兴说:“天叔,那我叫阿虎带他一下,给他安排安排。”
“不用,这些年只要跟阿虎出来的最后都成了混子,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在道上混的,张正这孩子现在的思想平淡,心态文弱,但是男人就该有热血,由其是他这个年龄,我只是想让他强势一些,活力一些,像一个真正的热血男儿,而不是这样平庸无为毫无生气的活着。我不需要做太多,只是做个引领,路还是要他自己去走的。这就像是一个养成游戏,想想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命运,何尝不是一件好玩的事,哈哈,就当是我积德行善了。”说罢,老人起身负手,渡到窗前的棋桌旁边坐下:“来,德兴,我们杀两盘。”
德兴默默的摆好棋子,这次没用老人发话,径自执起黑子,把红子留给了老人:“天叔,您请。”
老人微微一笑,当头炮:“德兴,我喜欢用红棋,你知道原因吗?”
德兴跳马守住中卒,轻声答道:“因为您喜欢用帅,帅可以掌控全局。”
老人点头道:“还是你了解我的脾气,甚至比我都了解我自己。不过这几年我一直把你留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却抑制了你自己的发展,委屈你了。”
说话并丝毫没有影响老人的棋路,一招‘仙人指路’后即对德兴发起了强烈的连杀攻势。
“没事,天叔,我喜欢陪在您的身边,为您做事哪怕是让我死我都愿意。”德兴专注的盯着棋盘,努力的想从劣势中挣脱出来给予反击,德光敬仰老人,但他不会在棋盘上马虎,因为那是对老人的不尊重。
“我把你养大,却困住了你的人生,你会不会怪我?”老人落下一马,又拿掉了德兴的车。
“天叔,您知道的,我的性格天生的孤辟,我和德行不一样,他好动,我喜静。所以我没有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足,和您在一起,我能学到很多东西,也能享受到许多快乐。虽然日子有些单调,但是有您像父亲一样在我身边,我感到很幸福。”德兴难得一句话说这么长,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抬着头看着老人,微红的眼中充满了真诚。
老人用手中的棋子点了点德兴准备落棋的手:“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生活,是我剥夺了您追逐理想的权利。”
德兴顺势落下棋子:“天叔,这不怪你,其实有时候我自己也想过,如果我不是在您的身边,我会过什么样的生活,我想以我的性格也许只有出家做和尚才能是我想要的生活。”
老人仰着看了看窗外的天空:“德兴,你天生是只羊,却被我带到了狼的世界。”
德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无论是羊还是狼,都有自己的生存空间,对于我,您让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希望我是什么我就努力做什么。天叔,您是我的信念,有您在我身边,哪怕我是掉在狼群里的羊,我也觉得坦然。”
德兴可能是不习惯说这么多话,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问道:“天叔,您想让张正成为狼还是羊呢?
老人哈哈一笑:“他能成为什么?如今这社会如果想要更好的生存,羊不行,狼也不行。对了,前一段听街口一天到晚放的那首歌,好像是什么什么的狼来着?”他一边说一边给德兴来了一记‘金钩挂玉’,这是车、马联杀中一种弃车杀将的精彩杀局。
德兴终于没有挣脱出输棋的结局,而听闻老人的话却露出难得的笑意:“披着羊皮的狼。”
老人直起身,伸了伸筋骨:“对,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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