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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吧。”沉枫轻轻拍了拍凌晨的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有些心疼，有些无奈，还有些不舍。不舍，是因为他不舍得自己去打破这个能让在睡梦中还带着微笑的场景，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他不想自己沉沦在这个甜美的假象当中。
“可是，我不想，我不舍得。”凌晨抬起头，看着沉枫的面颊，眼角还噙着泪水。沉枫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细腻、柔滑，只是此刻却无心却体会，心里堆积满了疼惜，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情绪。感受到沉枫的动作，凌晨微微一愣，却并没有去阻止。
“那不是你所能拥有的，至少现在。”沉枫收回了手，转过身去，淡淡的说道，微带冷漠。凌晨看不到沉枫的表情，却感觉此刻的沉枫显得有些悲戚，似乎自己又刺痛了他，也许他真的不是那么的坚强，至少在自己面前是这样。看着这个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男孩，凌晨不禁泛起了深深的内疚，突然间才发现这个男孩在她面前是那么的容易受伤，完全不像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或许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吧。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是唯一的，即便那个把你当成唯一的人，并不是你多么爱的人，对你多么重要的人，依旧会有种满足感。
“其实，我早已经决定做掉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是会有一丝的不舍。毕竟那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凌晨看着沉枫的背影忍不住解释道，她不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解释，可终究还是这么做了，也许真的不忍心这个身影变得更萧索了。
“是么？还是因为你还对他抱有幻想。”沉枫依旧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今天的他的情绪似乎一直都波动很大，本不该这么和她说话的，本不会这么和她说话的。他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样的做作是给谁看的，\t也许只是在自找难堪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么？”凌晨有些急躁的说道，显然她并不想去讨论这个问题，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或许她在逃避，她在逃避心底的那份不舍、不甘，她不敢去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沉枫没有再说话，凌晨也不再言语，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站着，这么的安静的杵在那里。良久，沉枫才转过身来，轻轻的揉了揉凌晨的头，在她耳边轻声的说，“刚不好意思了，走吧。”凌晨只穿了间衬衣，在傍晚时分显得有些单薄，双手环抱着，不停的挫着自己的手臂。沉枫看到了，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凌晨的身上，把她的手放自己的胸膛里捂热。凌晨看着他做这些，并未阻止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眶有些泛红，双手微显急促的抽回，然后自顾的离开了。沉枫微微一怔，不再勉强什么，紧紧的跟着她离开了。
又是昏暗的街道，又是破旧不堪的小巷，似乎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样的地方穿梭，自己会不会习惯这样的环境，习惯到忘记了厌恶这样的昏暗。沉枫跟着凌晨的后面，看着贴满什么梅毒、淋病、开锁、办证之类的小广告，稍显苦涩的想到。
凌晨停下了，看着楼梯旁的墙上用简单的喷漆写着的“李医师诊所请上三楼”，似乎在踌躇，似乎在思索。沉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些不解，有些心疼。
“为什么不去好点的地方，这里的条件真的很差啊。”沉枫点了一支烟，淡淡的看着凌晨说道。语气没有多温柔，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在关心她。
“为什么你说关心的话也这么冷言冷语？”凌晨回过头看着沉枫说道。
“如果是钱的问题，我可以给你。”沉枫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微微将头偏过。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的。”凌晨见他不想说，也没有追问什么，朝楼梯走去，自嘲似的说道。
“是啊，也不是第一次了。”沉枫重述着她说的，有些落寞，更多的是心疼。心疼那个他深爱的女人却独自承受了那么多，也许有人会说，那是她自找的，可沉枫不这么认为，没有人会甘心这么堕落，至少凌晨不会，他知道。
沉枫疾步走过去，牵起了凌晨的手，第一次牵她的手。凌晨只是一怔，并没有挣开，身体也微微向沉枫身边靠过去。沉枫不是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却依旧显得有些羞涩、忐忑，好久不曾有过的情绪，在瞬间涌上心头，他笑了，如孩子般天真的笑了。凌晨感觉他手的温热，心头似乎有什么被拨弄了一下，习惯了被人牵手、被人拥抱、被人亲吻、甚至是…可，她知道那些人都只是单纯的*，简单的想霸占她的身体。似乎这次有些不同，那只还带点汗渍的手掌，却让她感觉到了安全感，好久好久都不曾体验到的，她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感觉，此刻却变得清晰了。让她有些惊慌，她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滑落。
“你怎么了？”看到凌晨似乎有些不对，沉枫急忙将她的手松开，他以为是凌晨介意他牵了她的手，虽然他很迷恋那种感觉，让他心跳加速的感觉。只是在松开的那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么可笑，凌晨，她会介意别人牵她的手吗？自己真是幼稚。有些懊恼，却没有再去牵他手的理由了，或者说是勇气吧。
“没什么，走吧。”凌晨话语里还含淡淡的失落，还没来得及体会的幸福感就这么消失了，也许这就是自己的命吧，凌晨苦涩的想到。
沉枫看着凌晨离开的影子，似乎自己刚刚错过了什么，也许那是他最想要的，却如风一样从他的指间划过去了，等他反应过来，想去抓住的时候，却不知所踪。无奈的笑了笑，然后不急不缓的跟着凌晨走了过去。
走进那间所谓的诊所，说是诊所其实只是一套简单的两室两厅的的家居房，一间作为简单手术室，大厅里有个小型的玻璃药柜，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很多药盒上布满了尘埃。
沉枫有些严肃的看着凌晨问道：“你确定要在这里？”他很不放心这里的医疗设施，虽然曾经有段时间能有个这的小诊所，便心满意足。可现在，他却不想凌晨在这里做人流，也不舍得。
“嗯，没事的。”
李医师是中年妇女，除了她身上的那件白大褂证明了她的职业意外，似乎没有什么还能诠释她就是李医师了。她用鄙夷而又厌恶的眼神瞟了一眼沉枫，转过头看着凌晨，眼神却变的有些讽刺，看到他们俩的样子，她已经猜到了他们来干嘛。除了这个小区里的人偶尔会来光顾她的这间小诊所，很少会有人来，而小区里的人她都认识个大概，显然他们不是。
“先把钱交了吧，500”李医师低下头写什么东西，并没有看他们淡淡的说道。
凌晨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从钱包里拿出了500，放在桌子上。她也知道这是讹诈，但她没有更好的选择。李医师仔细看了看钱，然后收好，便直径走进那间简陋的手术室，淡淡的说了一句“过来吧。”凌晨跟着她走了过去，脸色便的有些苍白了，沉枫迟疑了一下，还是跟过去了。
“你在外面等就好。”李医师看着沉枫跟过来，淡淡的说道。
沉枫没有说什么，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百元钞票，放在李医师的面前，她将钱收下，不再说什么。而凌晨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了，眼角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沉枫心疼的帮他把泪痕擦掉了，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凌晨额头开始见汗，便小心翼翼的用衣袖帮她擦拭着，捋了捋遮住她额头的长发。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没事，有我在。”
凌晨微微点了点头，紧紧的攥着沉枫是手，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凌晨的脸越来越白了，嘴唇开始起干皮，额头的冷汗如雨下，沉枫不再说话，右手不曾松开凌晨的手，左手轻柔的抚摸着凌晨的脸颊，看凌晨的眼神充满了怜惜和温柔。
“好了，在这里再休息一阵子就可以走了。”听到那个并不好听的声音，两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沉枫轻轻拍了拍凌晨的手，两人相视一笑，只是都那么牵强、那么苦涩。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说话，安静的在等待着。
“走吧。”过了很久，凌晨轻声说道，依旧是那么疲惫。然后试图做起来，沉枫急忙阻止她，轻轻将她抱起，凌晨也轻柔的挽着他的脖子，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聆听着他的心跳声，世界似乎在这一刻便的静谧了。沉枫小心的抱着她，走的很慢，似乎怕她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去我那吧。”沉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不用了。”沉枫没有勉强，也没说什么了，他似乎没有反驳凌晨的习惯，哪怕她说的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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