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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东想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那时自己怎么啦?的确,自己打火回来昏倒在火车站,他搜索起当时的情景……
当他醒来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
“喝点水吧——”恍惚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扭头看,是丁颖坐在床边。
“我怎么了?”他问。
“休克了,你得了中毒性痢疾。”
“痢疾?”
“是呀,你已昏迷了十多个小时。”
徐志东这才想起打火回到林场时,自己突然晕倒在火车站。他扭动着想起身。
“别乱动,你还在挂盐水呢。”丁颖将他扶靠在病床上,“来,喝水!”
徐志东接过杯子,喝了几口,停住了。
“多喝点,你严重脱水。”
他只好又喝起来。
“还头晕吗?”
“好多了。”他看着她,问,“我现在能出院吗?”
“现在?笑话,大夫说你还得挂两天盐水。”她略微笑笑。
丁颖这一笑,使徐志东忽地想起打火时躺在山坡上做的梦,梦见她把自己从雪地里搀起……自去年十月初两人送产妇到区医院,凌晨返回时坐在山坡上看日出,后来运送打火队员到林场北面参加打火,和丁颖在火场相遇以来,此刻她又坐在自己身边,一种莫名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感受到她身上有某种磁力在吸引他。
“两天?”
“是呀,你刚脱离危险。”
徐志东喝完水,把杯子递给她,说:“谢谢。”
“谢什么,应该的,你和赵岩都是我朋友嘛。”
“嗯——”他不知如何回答,几年前是她救了自己,这次又是她给自己挂盐水,还守护在身旁。无意中,他的手触碰在她的手上,她没有挪开,反而轻轻地握住他的手,他身子不由微微一颤。
“好了,我还有点事,去去就来。”丁颖松开手,站起身来……
傍晚,丁颖给徐志东送来病号饭,还泡了一杯探亲时从上海带来的麦乳精。她把病号饭和麦乳精递给他,就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你现在看上去好多了。”她关切地说。
徐志东点点头,说:“真不知该怎么谢你。”他拿起杯子喝了口麦乳精。
“又说谢了,快喝,你身体虚弱,需要补充营养!”
徐志东喝完后,说:“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参加打火,半个月啊,真够艰难的!我还差一点被烧断的松树砸倒,是大老李把我推开才救了我。”
“算你命大!我看见打火回来的人,个个都蓬头灰面、衣衫褴褛的,可见打火太苦了。”
“是啊,但这也是人生经历。打火中我看到森林火灾的无情,人和火的较量,人在火面前显得多么脆弱。你看,我这么强壮的身体竟然也垮掉了。”
“别说了,还是吃饭吧。”丁颖站起身,说:“我去打盆热水,你吃完后洗洗脸洗洗脚,看你这张脸也够脏的。”
“又要麻烦你了。”徐志东目送着丁颖离开病房。
第二天一早,丁颖送来了病号饭。她把一套干净的衣裤递给徐志东,说:”你在山里转了这么多天,身上脏的发臭,会长虱子的,到晚上擦洗一下身子,把衣服换了,换下的脏衣服我帮你洗。“
徐志东接过衣裤,显得不好意思,说:“不必了,我出院后自己会洗的。”
“这有什么的,你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几天。”
“这——”徐志东露出尴尬的神色,心想,除了赵岩外从没女人帮自己洗过衣服。
“别不好意思了,赶紧吃早饭吧。”丁颖说完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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