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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是什么票，都是由梁家的家长梁老太太保管着。
那天和梁家分家时，梁惊蛰一时疏忽，竟然竟没把这个提上议程。
以至于分家后的周翠萍手上，除了梁惊蛰在县医院挣的那些钱，什么票证都没有。
“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可以多加钱的。”梁惊蛰陪着小心对营业员说。
营业员把脸一沉：“没票就别扯了！什么加钱不加钱的！”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这里有。”霍恒远已经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沓票证，花花绿绿的晃花了梁惊蛰的眼。
霍恒远挑出了几张布票，连同一张大团结递给营业员。
“我这里有钱！”梁惊蛰连忙说着把自己的钱递了过去，“我只借你票证先用用。”
“你帮我挑了料子，我帮你扯点布是应该的。”霍恒远说。
“这叫‘扯点布’？恐怕谁家娶媳妇的聘礼也没这多。”营业员一边扯布料一边翻白眼。
梁惊蛰直点头：“对对对，这不是一点布，这太多了，我可不敢要。”
她把钱扔给了营业员：“同志，收我的钱。”
霍恒远沉了脸：“我这钱和票是一起的，不单独出借。”
梁惊蛰哭笑不得：“你这是强买强卖啊！”
营业员似乎看出了两个人的某种关系，把扯好的布递到梁惊蛰手上，笑着说：“不是他强买强卖，是你得了便宜还卖乖！你这姑娘，咋这么会装糊涂呢！”
终究是收了霍恒远的钱。
正要找零，只听霍恒远说：“不用找了，剩下的，把那种凉鞋拿一双给她试试。”
是一种粉色的塑料凉鞋。
“给我试试？”梁惊蛰不由得缩了缩脚，“我有鞋子穿。”
“是有鞋子穿，不过你那鞋，太别致了。”霍恒远说。
梁惊蛰尴尬，她知道她这仅有的一双红布单鞋，右脚大拇指是露出来的，昨天晚上，她是补了一块的。
虽然外科医生的针线挺好，但奈何没有红布，补了块黑布，这会儿不伦不类的，十分难看。
一路上，她都刻意藏着她的脚，也没发现霍恒远留意她的脚啊，这怎么就看见了？
营业员的目光掠过柜台看了一眼梁惊蛰的脚，拿过一双递给梁惊蛰：“穿上吧，姑娘你也别装糊涂了，我都看出来了，你俩啊！”
说着，意味深长地笑了：“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我是没有女儿，我要是有女儿……”
她没往下说，又笑着对霍恒远说：“小伙子，要不，你给她换上？”
“我自己来！”梁惊蛰只得恭敬不如从命了。
换鞋的间隙，霍恒远已经抱着布料先行离开。
梁惊蛰心中感激他没留下看她不伦不类的鞋。
营业员说：“姑娘，这小伙子对你有意思。”
“他对我有意思？”梁惊蛰诧异。
我都表白过了，他没理我！
“当然了，你看，哪个小伙子会平白无故给你买那么多布料？”
梁惊蛰想想，也觉得有道理。
又听营业员说：“不过呢，这小伙子的心，我有点摸不透，他为啥又给你送鞋呢？”
鞋子大小刚合适，梁惊蛰也挺喜欢，但听了营业员这话，她也隐约想起有一种说法，送鞋，好像有不好的寓意。
她赶紧把鞋脱下来，说：“我忘了，我的脚不能穿塑料鞋，你能不能把这鞋给我换成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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