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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身为农村女孩,她能体会到小女孩在家里的遭遇。
远处不说了,就后庄子上人家,也是生了好几个女儿才生了儿子,那家的三女儿,才不过六岁,不知做错了什么事,被她妈打了一顿,又饿了三天,竟然给活活饿死了。
她真怕,真怕自己好不容易救活的这小女孩再被磋磨死。
又听见小女孩这么求她,心想,自己总不至于养不活一个小女孩,就蹲下来擦擦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对她说:“你问问你爷爷和你妈妈,看他们愿不愿意让你跟我走?”
小女孩还没问,她爷爷巴不得少一张吃饭的嘴,当即从屋里走出来说:“你抱回去养着吧,养大了就当你女儿了。”
她妈妈也从茅草房子里出来,抹着红红的眼睛说:“带走吧,娃娃太多了,我顾不过来,她爸在基建队干活,一年挣的还不够吃,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在这儿谢你了,谢你救了这娃命,既然她命大活下来了,你就领回去,让她帮你拿个笤帚洗个碗的,都没问题。”
小女孩已经紧紧地牵住了梁惊蛰的手。
梁惊蛰心下凄然。
若不是到了不得已的地步,谁愿意把孩子往外推啊。
牵着小女孩的手走出大门,不见了霍恒远,梁惊蛰猜测他先走了,也不是很在意。
回家的路上,梁惊蛰问小女孩:“你几岁了?”
“五岁了。”
“叫什么名字?”
“六蛋。”
“你姐姐都叫什么名字?”
“我大姐叫大蛋,二姐叫二蛋,三姐叫三蛋,四姐叫四蛋……”
“你是女孩子,叫六蛋别人还以为是男孩子呢,以后,我喊你六六,成不成?”
“好,惊蛰姐,我以后就叫六六。”小女孩倒是个十分机灵的。
一大一小往回走,还没进梁家院子,就听到院子里有争吵的声音。
梁惊蛰心一悬,担心周翠萍,加快了脚步。
五舅周康的大嗓门已经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你们梁家人都是吃屎的狗吗?竟然把我妹子单独分出去了!听过分家的,还没听过这么狗的分家的!”
农村消息闭塞,梁惊蛰出院回家三天了,住在周湾的舅舅们才听说,都忙忙地赶来探望。
不过,这回来的,除了周家五兄弟,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梁惊蛰的二舅妈杨芳。
周康和梁家人闹,按理,杨芳这个女人最适合参与,总不能让周康这个男人和梁家那群女人吵嘴吧?
但杨芳没有,她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看。
梁惊蛰牵着六六的手快步走进院子。
“舅!你们到屋里坐啊,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梁惊蛰的声音把周家五兄弟惊住了,都转过脸来。
这一看,都仿佛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一个个地都定住了。
他们都在医院里亲耳听见那个贺大夫说外甥女再也站不起来了。
可现在,他们竟然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外甥女站在他们面前。
“舅舅们快进屋啊。”梁惊蛰掀开门帘让惊得目瞪口呆的舅舅们进屋。
“屋子那么小,你舅舅们进去连个身也转不过来,我去拿凳子出来。”周翠萍笑着责备梁惊蛰。
周家几兄弟早已过来将梁惊蛰团团围住:“惊蛰,你真的好了?”
周翠萍笑着把两个凳子摆在门台上:“惊蛰是真的好了!”
真是喜从天降!
周家几兄弟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也不再跟梁老太太李兰淑她们兴师问罪了,只围着梁惊蛰嘘寒问暖。
“腰还疼不?”
“走路没问题吧?”
“不疼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梁惊蛰笑着回答舅舅们的问题。
周翠萍从屋子里把邓厂长送的麦乳精红枣冰糖用大碗端出来招待娘家人。
六六看了,咽了一口口水,却默默转过脸去不看。
梁惊蛰抓了一把冰糖和红枣递给六六:“吃吧。”
六六眼眶里是抑制不住的激动和开心:“谢谢姐姐。”
院子里又有几个跑来看热闹的孩子,梁惊蛰也给他们冰糖和红枣。
梁惊蛰注意到二舅妈杨芳的脸色有些古怪,把装红枣的盘子端到杨芳跟前:“二舅妈,吃枣子。”
杨芳也不吃枣子,而是冷着脸对周翠萍说:“翠萍啊,惊蛰这次上医院,花了不少钱吧,你二哥还说呢,不知我们给的那几个钱够不够花,我看是够的,你看,你还有钱买这些好东西?还那么大方,见人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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