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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道今年整七十。”
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脸上到处都是皱纹，说七十不为过，叶暮婉笑了笑，“道长手握长生不老药的秘方，却不用在自己身上，所图为何啊？”
话音一落，满是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来的路上姜大人还在想呢，叶大人怎的突然心血来潮，对个道观感兴趣了，现在才明白真实缘由，她还年轻，不过才二十冒头，长生不老药没有多大的吸引力，让人就不同了，比如……陛下。
“叶……叶大人此话何意，恕贫道听不懂。”
叶暮婉点头，“简单，既然道长听不懂，那在下就只能动手了，在下瞧着这清风观还不如相府的一半大，找个药方不难吧，只是动静太大难免惊动陛下，在下行的正，坐的端，陛下问起也有充足的理由，道长呢，可想好如何交代了？”
玄诚道人活了七十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个晚辈拿捏住，心里不是不怕，可为了保命，退不得，也不能退，梗着脖子迎难而上。
“叶大人位高权重，要往贫道身上泼脏水，贫道只能听之任之，可贫道不明白，自清风观建成至今，贫道未曾踏出去一步，究竟何处惹到了叶大人，又或者什么地方挡到了叶大人的路，还请叶大人明示，也让贫道死个明白！”
“道长说在下冤枉了你，可有证据？”
“叶大人口口声声说贫道手中有什么长生不老的药方，又有什么证据？”玄诚道人冷哼，“不过是想找个理由拆了贫道这道观罢了，只可惜了贫道的众多徒子徒孙，是贫道连累了他们，叶大人若是还有点同情心，还请饶他们一条性命！”
好个有情有义的道士，叶暮婉蓦地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而已，道长何必如此当真，天子脚下，就算道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事上做文章，在下闲来无聊，随口一说罢了。”
这种事是能拿来随口一说的吗！
玄诚道人心里咆哮，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难受的要命，再也坐不下去了，皮笑肉不笑的起身，赔罪道：“几位大人慢坐，贫道回房换身衣服再过来，免得污了诸位的眼睛。”
“道长请便。”叶暮婉抬抬手，二人的立场有些混淆视听，到底是谁为主，谁为客？
“这很重要吗？”叶暮婉挑眉，“既是在他人的地盘上，我们又怎么算的了主呢。”
要怪只能怪玄诚道人道行太浅，三局对弈下来，就已经击垮了他的精神防线，后面的问话更是激起了他求生的欲望，只要再加把火，差不多就该精神崩溃了，长生不老药的药方还没有线索，不到时候。
“叶大人，这长生不老药……到底是真是假啊。”姜大人还是问了出来，有疑惑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我几时说过假话？”叶暮婉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腿，“在谁手上就不知道了，提前来探探底。”
说了跟没说一样，白兴奋了，姜大人蔫蔫的耷拉着头，突然，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过，紧接着门外一声闷哼，先前洒扫的小道士满脸怨气的站在他们面前，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个杯子，令人惊奇的是，里面的水竟然半滴都没溅出来。
嚯！小小年纪功夫了得啊！
“为什么打我？”明明是他偷听在先，还怪别人打他了，态度不好，语气中也满是不服气。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偷听，你却倒打一耙。”
他手中的杯子，就是叶暮婉方才扔出去的，知道不会伤到他，被他接住了也就算了，连水都没洒出来这就有些不可思议了，墨影已经蠢蠢欲动，只有面对强者的时候，他才会如此。
“我没有偷听，碰巧路过而已。”
“是吗？”叶暮婉眯起眸子，指了指天，“小孩子不能撒谎，否则上面有人要不高兴的，它要是不高兴，倒霉的可是你。”
小道士凝眉想了想，不以为然的哼了声，“真当我三岁小孩好骗呢，撒谎的人我见的多了，也没见他们怎么着，不都还活的好好的。”
“比如？”
“你啊。”
“放肆！”姜大人起身怒指着他，“无法无天的臭小子，跟谁学的这么嚣张，不知道你面前坐着的是谁吗？”
小道士不屑的斜了他一眼，“鼎鼎大名的右相叶暮，谁人不知，哪人不晓啊，明明就是冲着长生不老药来的，还假模假样坐在这喝茶聊天，虚伪！”
“你！”
叶暮婉抬抬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跟个小孩子计较，瞧你们那点出息，他说的也没错，我确实虚伪，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叶大人……”
“事实就是事实，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叶暮婉冲他招招手，绝口不提长生不老药的事，“我看你与这清风观格格不入，不是这里面的人吧。”
“要你管……”
“你说我虚伪我认了，说我另有目的我也认了，我都如此坦诚了，你难道不该坦诚相待？”
叶暮婉单手支着头，开始挖坑了，“不愿说没关系，我来猜，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如果我猜对了，你就帮我个忙，猜错了，就任你去告发我，怎么样？”
“这么小的孩子，能帮上什么忙？”
姜大人不赞同的皱起眉头，如果事情真像他想的那样，可就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闪失了，小毛头不添乱就不错，还指望着他帮忙？
“姜大人这话说的有失分寸了。”叶暮婉看着他道：“越小的孩子，头脑越灵活，行动上也敏捷的多，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跟着师父漫山遍野打野物填肚子了。”
“是下官口误了，下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
行差踏错，就是掉脑袋的危机。
“姜大人的顾虑我都清楚，说实在话，具体要怎么做我也还没想清楚，安插个眼线总是必要的，与其再另找他人，倒不如就个近。”
她努努下巴，“怎么样小子，想好了吗？玩还是不玩？要是怕输就直说，我断不会勉强你。”
“谁怕了！”小道士盘腿坐在她对面，“别高兴的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要问什么赶紧问，等那老头回来，我就跑不了了。”
不经意的一句话，已经暴露了他的身份，叶暮婉煞有其事的皱起眉头，冥思苦想了一会，这才开口。
“你刚出生，父母就不在了，一直跟着祖父祖母生活，只可惜天道不公，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不久后也离开了，祖母又病重，卧床不起，你不得不到城里找差事，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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