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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身为女子绝对不能出现的行为，众目睽睽之下露出真容，是十分不知廉耻的行为，这个世道，对女子要求太过苛刻，太过不公了。
她现在是男儿身，早就视繁文缛节于无物，哪怕她并没有隐藏身份，她也只会随心所欲的办事，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哪有好好的大活人被死物束缚的道理。
狗剩家住何处，之前见面也没来得及问，后来又让墨影去查的，京城之外，离的最近的一个村庄，原本村里的人就住在京城外两公里的地方，离的并不是很远，后来村子就被征用了，专门用于造兵器，也就是前段时间销毁的作坊中的一个。
原本住在村子里的村民，都被驱逐了，连最起码的安家费都没有给他们，直接让他们卷铺盖走人，随便去哪，只要不留下就行，村里的男丁，身强力壮的也都被强行征用了，自从开始私自造兵器，他们就没回过家，到后来，是彻底回不去了。
“还有多久到？”素问打马跟在马车旁边。
叶暮婉靠近一些，抬头问道：“师姐若是累了，便上马车休息会，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只能一路找过去，看到的第一个村子就是了。”
素问双眸微眯，“够远的。”
要是情况严重的话，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错过最佳诊治时间，很容易救都救不回来，更何况，到现在她还不知是什么病症，究竟有没有可能治好，越走心里越没底了。
“师姐，你有多少把握？”叶暮婉怕她无聊，坐到窗口的位置跟她聊天。
“在确定具体情况之前，没把握，只能说是尽力而为，老太太对你来说很重要？她是什么重要人物吗？”
叶暮婉摇头，“只是觉得他们祖孙俩太过可怜，老太太孤身一人带着孙子，把他养大成人，现在病的下不了床，我是在清风观见到他的，身手不错，像个小泥鳅，滑不溜秋的，墨影都抓不住他。”
“我没用心。”墨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叶暮婉低笑出声，“是是是，你没用心，所以才抓不住，等有机会，让你们一大一小的再切磋一下。”
“清风观的小道士？”素问忽略掉墨影的话，“是你出于同情心刻意把人留下了，还是另有打算？”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能有什么打算。”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双腿伸直放在凳子上，手肘搭在车窗上撑着头，“他去清风观可不是为了当小道士，
也不知他从哪听说了长生不老药的传闻，想偷一颗给他祖母，他祖母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牵绊，他不想让她离开，小小年纪就有这份孝心，果然现实的情况，是会催着人长大的。”
素问斜她一眼，不说话了，面上再怎么无情，再怎么狠辣，也改不了心软的本性，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却不是什么人都该同情，希望这次，不是她同情心泛滥。
师父这么多徒弟，最善良的，就是小师妹了。
他们到达小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村子比较小，也比较窄，马车恐怕进不去，只得在村口就该下马的下马，该下车的下车，踩着有些泥泞的路往里走，墨影在前面带路，楚韵带人跟在后面，素问扶着叶暮婉走在最后。
每经过一户人家都会听见里面时不时的咳嗽声，素问皱起眉头，“这种条件，想不生病都难，上面的人是瞎了眼吗？就任由他们发展下去，范围慢慢扩散，形成疫病，看他们还怎么管制！”
叶暮婉：“……”
楚韵：“……”
这是把他们两个都算进去了，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手握重权的右相，对眼前的情况却一概不知，责任他们当然是有，但下面的人知情不报，才是罪大恶极！
杀鸡儆猴的效果维持时间并不长啊，叶暮婉舔舔嘴角，看来，是时候再给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清醒清醒，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你们是什么人，到我们村里来是……要做什么？”
叶暮婉闻声看去，说话的是位拄着拐杖，满脸皱纹，瘦的只剩下骨头的老太太，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的，难怪刚才说话的时候有气无力的，她浑浊的双眸写满了恐惧，看他们的眼神都是防备。
“老人家，您不要误会，我们是来找人的。”叶暮婉上前一步，正好踩在个水坑中，可她毫不在意，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老人家，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不知道不知道，谁我都不知道。”老太太摆着手转身，挪着步子往回走，叶暮婉审视着她的背影，说道：“老人家，天凉了，您穿的如此单薄肯定是不行的，我带了几套没怎么穿过的衣服，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拿来给您。”
老太太脚步不停，“公子说笑了，您一看就是身份尊贵的人，您的衣服我们这种穷人有胆要也没胆穿啊，还请回吧，莫要让这等地方脏了公子的鞋。”
叶暮婉垂眸一笑，“老太太认识我。”
“公子又说笑了，我在这村子里窝了大半辈子，半只脚踏进黄土的人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识得公子是谁。”
“既不知道，我的衣服和其他人的又有何区别，老太太又因何说出有胆要也没胆穿这样的话。”叶暮婉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已经停下的老太太身边，附耳过去轻声道。
“您的孙子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的祖母是个精明干练的人，即便是上了年纪，也没有消磨年轻时的锋芒，有种说法，叫为母则刚，您是，为祖母，则刚，老太太，您放心，我不是皇家人，私自造兵器是要掉脑袋的，我可还没活够呢。”
老太太侧眸看她的一眼很有力度，全然没有刚开始的恐惧、害怕与戒备，她放开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原来是狗剩的朋友。”她慢悠悠转过身，朝楚韵的方向努努下巴，“公子说自己不是皇家人，他呢？您觉得您的话，有多少可信度，村子里的人已经经历了一次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剩下的，都是我这种老弱病残之辈，于公子而言，有何用处？”
叶暮婉拍拍手，为她的敏锐赞叹鼓掌，“老太太好眼力，您刚才也说了，我是狗剩的朋友，既是朋友，又怎么会做伤害感情的事，得不偿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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