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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泽愣了愣，垂眸道：“你误会了，并非是我不信任你……”
叶暮婉闭上眼睛，打断他的话，“师兄，你我相识十余载，在彼此眼里，早就已经没有秘密了，自上次见过佩儿姑娘，一直也没有机会再去见一面，与她的合作也就此搁置。”
她歪着脑袋，缓缓睁开眼睛，浅笑道：“师兄代我去见她一面吧，顺便商议一下合作的事，谁该拿多少的利益，相信师兄很清楚，在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章程我很早便列好了，在书房右手边第一个抽屉里，师兄用得到的话随时取，用不到就算了。”
“我……”
“就这么定了。”叶暮婉勾勾唇，“我可不想看着师兄每日浑浑噩噩，完全不像自己，尽快调整过来，对谁都好。”
柳泽抿唇不语，片刻后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殿试很快到了，叶暮婉坐于下首第一位，手中拿着殿试学子的名单，足足有十人，武将要简单许多，只有三人，耳边是齐大学士格外激动的讲解声，每位学子他都做了深入了解，不论是才华还是德行，都属上佳。
叶暮婉听的头疼，揉揉眉心，放下名单说道：“殿选时辰要到了，陛下怎么还不来？”
齐大学士的注意果然被吸引了过去，他看着高台空荡荡的龙椅，冷哼道：“还能怎么，准备给即将在他手底下办差的人一个下马威罢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以此彰显自己的威严。”
不得不说，齐大学士对陛下还是十分了解的，南风帝确实报了这么个打算，一大早就醒了，从洗漱穿衣，磨磨唧唧直到现在还没收拾利索，殿试是为了更好的挑选贤才，可也没规定他必须按时按点到，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帝，让人等上个一时半刻的有什么关系？
“什么时辰了？”
德公公看了眼时间，躬身道：“回陛下，辰时三刻了。”
南风帝拧眉，“忙活了半天，半个时辰都过去了，才辰时？”
德公公笑了笑，“今儿个殿试的学子都是叶大人与齐大学士精挑细选出的贤才，武举的名单也是三殿下亲自呈上的，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都是要为南风尽忠尽责的能人，最开心的莫过于您了，您可能不清楚，可老奴知道啊，今儿个您起身的时间，比平常要早了至少三刻钟呢。”
“是吗？”南风帝挑眉，理了理宽大的衣袖，“你不说，朕还真不知道，第一次以这种法子选任官员，说不开心，不激动，统统都是假的，可朕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嘴边的笑意渐渐敛去，“他们能走到朕面前，一来是叶暮的功劳，二来是老三和齐老头的赏识，与朕并无直接联系，让他们如愿以偿，入仕为官，到底衷心的是朕，还是另有其人呢。”
德公公心里咯噔一下，“陛下，您这么想也并非毫无道理，若是心怀叵测的官员担此重任，结果大概真的会如陛下所说，可叶大人与齐大学士的性子与为人，您是很了解的，否则也不会委以重任了，至于三殿下。”
他笑了笑，“三殿下不喜争名夺利，只想过平淡生活，整个南风上下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陛下您给了机会，三殿下都不屑一顾，老奴以为，三殿下纯粹是对武举感兴趣罢了，毕竟三殿下虽文武双全，更为喜爱的，还是做个武将啊。”
南风帝背着手站在窗边，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朕的几个皇子，就他最有出息了，只可惜……”
想起那个女人，南风帝眸光一暗，叹息道：“罢了，走吧。”
与此同时，殿外已经泾渭分明，还未决定入仕为官的人选，就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文举的学子看不惯武举学子的鲁莽，武举的学子看不上文臣的咬文嚼字，一身的酸腐之气，要不是中间有内侍挡着，估计都能打起来。
“哎，你们说殿试的主考官，会不会还是叶大人和齐大学士啊？”
“可别是他们了，最后一天差点没把我吓死，尤其是齐大学士，一刻不停的转悠，我脑子差点就一片空白。”
其他人听的直想翻白眼，如此赤裸裸的炫耀，怕是连旁边的三位莽夫都听的出来吧，脑子一片空白还能考入殿试，证明什么？证明人家厉害，根本不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呗。
瞬间没人想跟他搭话了，方才开头的人也十分的后悔，垂首一言不发。
再看武举那边，碰到的第一面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在他们眼里，只要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有相同的志向与意愿，那就是一条道上的人，勾心斗角在他们当中并不存在，爽朗的笑声险些都把刚跨出殿门的德公公吓回去。
大风大浪早就见识过的德公公很快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扬声道：“肃静！”
“殿试即将开始，参加文举的学子请随咱家入殿——”
又尖又细的尾音拉的很长，文举的学子们纷纷理好妆容，高傲的抬起下巴，几乎同时轻蔑的瞟了一眼旁边浑然不觉顺序有何重要的三人，抬步走上台阶，跟着德公公走近大殿，看到叶大人时，他们是惊喜的，看到齐大学士，就开始慌张了。
叶暮婉并未注意他们的视线，往后看去，大殿门都要关上了，仍旧空无一人，她拧眉，还没等他们请安行礼，起身朝南风帝拱手道。
“陛下，武举的学子也在外面，为何不让他们一并进来？”
南风帝有些古怪的看着她，“文举武举本就不可相提并论，考的东西也截然不同，如何能放到一起比较？”
“并非比不比较的问题。”叶暮婉神情严肃且认真，“要的，是个公平公正罢了，南风重文轻武是个很大的弊端，臣很早便指出来了，陛下现在还觉得，武举的学子无法与文举相提并论吗？”
“叶大人这话，恕草民无法苟同。”
南风帝还未开口，学子中的一人就先自以为是的站了出来，正是方才殿外说自己脑子一片空白的那位。
叶暮婉双眸微眯，扭头看去，并未询问他的名字，而是似笑非笑的哦了一声，说道：“无法苟同的意思是，阁下认为文臣生来就比武将高一头，是吗？”
“正是，自古以来，文臣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治国理政，都需要文臣发挥作用，一国才能如愿变的更好，武将除了在战场上横冲直撞，还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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