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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未完全敞开心扉，而是对近身接触尚不习惯。
知道楚韵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她也在慢慢改变了。
担心他会因此生气，叶暮婉难以集中注意力，看过一份便看不下去了，她也不会哄人，继续待下去只会让气氛更尴尬，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御书房。
门关上的一瞬间，楚韵险些没控制住情绪，手都抬起来了也没能砸下去。
她素来细心，御书房内有任何不一样都能发现，他不想她心里别憋着事，同自己一样难以疏解，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让她回去也好，至少有时间彼此冷静。
知道她不会说软话，不会哄人，楚韵也没想过让她哄。
因为在她开口之前，他会先服软，只要对方是她就无所谓。
……
翌日，叶暮婉离开叶府时，天才蒙蒙亮。
她几乎整夜未睡，柳青儿免不了又是一顿嘘寒问暖，废了一番功夫才把她乌漆麻黑的眼圈遮住，又上了些胭脂，这才让她看上去没那么憔悴。
叶暮婉带着墨影，漫无目的走在街上，京中百姓大多都认得她，一路走来，无一不笑容满面同她打招呼，还邀请她到家里坐坐。
出于礼貌，叶暮婉去了几家，解决了早膳，留下银钱又悄无声息的离开，心情比起刚出府，舒坦了不少。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
墨影一直等着她问，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话低声回答。
“如您所料，他们却以一家为首，庆安候府。”
庆安候府。
叶暮婉想了许久才有了些许记忆，不禁冷笑。
“难怪……”
别的且不论，庆安候府同安乐公主却是实打实的亲戚，老侯爷年轻时曾尚过一位公主，没记错的话，正是先帝的胞妹，也就是安乐公主的姑母。
只不过安乐公主出生时，侯夫人已经去了，二人连一面都不曾见过，随后不久，庆安候就纳了五六房的小妾，过足了瘾。
而今的庆安候府，完全是小妾当家，最受宠的当属一位云姓姨娘。
“您要亲自去吗？”
墨影的话拉回了叶暮婉飘远的思绪，不知不觉间，她已朝庆安候府的方向走了。
“忙到现在才过府探望已是失礼，不亲自去怎显诚意。去备些礼，随我走一趟。”
墨影颔首称是，私心里却是不希望主子亲自去。
查的时候就知道庆安候府太脏太乱，他不想污了主子的眼。
阻拦不了，墨影只好将郁气发泄在选的拜礼上。
廉价也就算了，关键连个像样的礼盒都没有，知道的是拜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要的废物呢。
叶暮婉看他一眼，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横竖庆安候府如砧板上当的鱼肉，翻不起大浪，她就是捡块石头送来，兴许都能当宝贝供着呢。
庆安候府在前朝也是响当当的勋贵人家，府邸自然差不了，穿过闹市街最宽敞巷子便到了，偌大的一块地，就只有庆安候府一家。
隔壁原也是勋贵，看清大势已去，为自保早就搬离京城，倒显得庆安候不自量力了。
他也确实不自量力。
庆安候府中无人见过叶暮婉真容，未免打草惊蛇，她打的是户部名号，不曾想，门口洒扫的小厮一听她是户部来的，抡起扫帚就要赶人，十分的不待见。
“你们这群天杀的！我们侯爷都被你们逼得走投无路了，你们还要如何！竟敢上门挑衅，看我不把你们打的鼻青脸肿，老子娘都认不出！”
墨影护着叶暮婉步步后退，愣是没让扫帚扫到一下，连衣服角都未碰到。
不是他不想还手，而是叶暮婉扯着他衣服，不让他动手。
真是憋屈！
“小哥，你先别动手啊，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李大人与老侯爷亲如父子，怎会将老侯爷逼的走投无路，你先放我们进去，等见了老侯爷，我自会解释！”
小厮压根不听，还满是厌恶的啐了口。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见我们老侯爷！回去告诉姓李的，我们侯爷说了，这辈子都不想再跟他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打交道，日后见一次打一次，打死为止！还不快滚！滚啊！”
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不少人围观，未免身份暴露，叶暮婉最后看了眼庆安候府紧闭的大门，目光闪烁，心底有了计较，扯着墨影转身离开。
如此防备，明显是有人通风报信。
叶暮婉不做他想，扭头就去了尚书府，她要见的不是李明德，而是楚姨娘。
从大门进去有太多不便，短时间内她也不想同李明德打交道，最终决定翻墙而入。
以墨影的本事，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楚姨娘的院子，不巧的是，李明德也在，二人只得暂时藏于屋顶，掀开瓦片，透过狭窄的洞口注视下方。
楚姨娘整个人紧贴李明德，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往他脸上喷。
“老爷可别忘了答应本宫的事，等人一死，就将本宫抬为正妻，本宫等这日等的都不耐烦了，本宫可不想本宫的孩子们挂着庶子庶女的名号，处处被人压一头。”
她还是忘不了公主的身份，四下无人时，仍旧以本宫自居，李明德拿她没办法，除了顺从便是顺从，但凡他有点血性，都不会被拿捏到如此地步。
李明德强忍着把她从身上扒拉下的冲动，僵硬的笑了笑。
“不会忘。公主也莫要忘了答应下官的事，待此事一了，便将解药给下官，从此也不再找他们的麻烦。”
楚姨娘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早就嫉妒疯了。
事到如今，他心里还只有那个贱女人和她的贱种！
要不是他们，她一国公主怎会沦为妾室，要不是他们，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自己都害怕的模样！
都是他们逼的！都是他们！
接下来的对话无半点有用的，叶暮婉起身，等墨影将一切恢复原状，几个起落便离开了尚书府。
虽听到的不多，但大致经过基本能捋出来，无非就是恶毒小妾残害当家主母的戏码。
以李明德现如今的身份地位，完全没必要对个亡国公主毕恭毕敬，终究是阴影太重，毁了他，也毁了爱他惜他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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