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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你们都是白养的？”
下方暗卫跪了一排，各个颔首低眉，双唇紧抿，不敢，也没理由为自己辩驳。
确实是他们办事不力，接到任务到现在，两天两夜都过去了，人力物力不知耗费了多少，清查范围也扩到了城外，依旧毫无头绪，自己都懊恼上火，又何况陛下。
没直接处置他们都是陛下仁慈了！
“陛下可在里面？”
“在的在的！叶大人稍后！”
死一般的静谧被打破，楚韵揉揉眉心，神情中满是疲惫，奏折随手扔到桌上，朝下方摆手。
“自去领罚吧。朕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若还无进展……”
跟聪明人，话不必说的太透，留点悬念反而效果更好，让人不由自主的往外扩展。
就比如现在，暗卫们已经设想出了许多可能的结果，最严重的莫过于失去暗卫的身份，重新过会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是个人都想由俭入奢，不存在越活越回去的道理。
决心已下，众人也不再耽搁，各自散去。
汪海林好似算准了他们该走了，这才小心推开了御书房的门，从缝隙中观察了一会，见陛下不喜不怒，悬着的心慢慢放回了肚子里，也不通报了，连忙转身请叶暮婉入内。
即便心里清楚叶大人在陛下心里是不一样的，推门时依旧不忘提醒，只说出口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陛下已两日没睡个好觉了，难免焦躁些，叶大人多担待。”
闻言，叶暮婉挑眉，一个不注意，刚迈出去的脚“嘭”的磕到了门槛上，声音在空荡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楚韵急了，汪海林慌了。
“叶大人！您没事吧！都怪老奴多嘴，实不该在您进门时说话！磕的重不重，老奴这就让人请太医！”
叶暮婉一手拦住匆匆赶来的楚韵，一手扯住了汪海林的浮尘，原地动了几下脚。
“没伤到骨头，痛劲过去就好了，不值当请太医。”
察觉到陛下看过来的视线，汪海林都要哭了，张口就要再劝，被叶暮婉制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为这点小伤就请太医，传出去像什么话，你知道的，我最是厌烦听老臣唠叨。行了，我还有事同陛下说，劳公公在外守着了。”
“是，您慢着些。”
叶暮婉是真不觉得磕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可有人不这么觉得啊。
门一关，楚韵就大步走到她面前，路都不让她走了，直接打横抱起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弯腰就要脱她的鞋袜，种种行径比汪海林好过分。
边躲边叫了几声楚韵，蹲着的人好似没听见，手跟着她的脚挪动，大有不看个究竟不罢休的架势。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叶暮婉干脆屈膝蜷在椅子上，用力抓紧靴子低吼了一声。
“陛下！”
楚韵手顿在半空，总算不再动了，但眼睛还死死盯着，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叶暮婉抿唇，到底没能抵抗他，心不甘情不愿褪下了靴子，怕突然有人进来，袜子没有完全脱下，只卷了个边，露出了方才磕到的地方，红的吓人，正中央都青了，隐隐还有些肿。
楚韵碰都不敢碰，心疼的无以复加，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越发暗沉了，抬头间，一脸“这就是你说的小伤”的表情。
叶暮婉自己理亏，抽了几下没抽回来，摸摸鼻子由他去了。
她肌肤本就比寻常女子白皙，天生的娇嫩，恨不得轻轻捏一下都能泛红，哪能经得住重重一磕。
再说了，她也不是故意的，脚滑而已，也没觉得多疼，当然下意识认为伤的不重了。
实际也的确如此，就是和周围的白皙相比比较吓人，只要不刻意去碰，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她有经验。
“真没事，就是看着吓人，正事要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叶暮婉低声开口，又抽了几下依旧没抽动，脚背还不轻不重挨了一下，直接把她打懵了，搞不懂又是哪句话惹了这位爷不高兴。
如果楚韵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定会毫不犹豫说一句。
“进门前到现在，你就没哪让我顺心的。”
不知道照顾自己就罢了，身体是自己的，也不见得有多在乎，还说什么替她检查伤处是浪费时间！
以前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漫不经心，好似什么都勾不起她的兴致，而今虽有所改变，但微乎其微，依旧是熟悉的老样子，让人又爱又恨！
楚韵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恼火，冷声开口。
“太医可以不请，药必须抹，不然你今日别想出宫了。”
不听话的小狐狸，还是养在身边看着比较放心。
他眼中流露出的占有欲和疯狂让叶暮婉心惊，连忙点头，不敢再继续触他霉头。
上药也好，揉开伤处活血化瘀也罢，都不曾挣扎，安分的像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娃娃。
楚韵叹口气，伤药放到一旁，又帮她穿好鞋袜，全程不曾多说一句话，做完该做的便回到了属于他的位置。
她既想君臣相称，成全她又有何妨。
只是这出戏怎么演，演到何时，得由他说了算。
“不是说要同朕谈正事？”
叶暮婉心里骂了句“人模狗样”，面上不显，起身站到大殿中央，拱手道。
“臣知陛下近来一直在找庆安侯名下印钱的作坊，不敢欺瞒陛下，臣的人也有一直在找，但结果大概同陛下一样，如石沉大海，遍寻不得。”
楚韵撑头不语，垂眸看奏折。
半晌没有回音，叶暮婉抬头看了一眼，无奈又好笑。
她本事可真大啊，又把人惹毛了。
唯一的不公平就是某人可以不理她，她却不能不理某人，毕竟身、份、悬、殊！
“臣已有了大概方向，特来求陛下一旨恩典，恳请陛下准许臣搜查庆安侯府。”
相比之下，直接让墨影带她进去明显更省事，怕就怕以楚韵的狗脾气，知道了指不定怎么着呢。
万一脾气上来掀了御书房，恶人先告状说她有意欺瞒，不把他放在眼里，遭殃的还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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