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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各种手段都用过了，还是墨影亲自动的手，力道之刁钻可想而知。
一天一夜很快过去，人也只剩了一口气，嘴却比刚开始还要严，怎么撬都撬不开。
叶暮婉负手而立，看着被掉在半空中，皮鞭沾了盐水狠狠往身上抽，早已衣不蔽体，血肉模糊的冬儿，神色一如既往的漠然。
“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墨影愧疚低头，咬牙称是。
自接手任务到现在，明里暗里动用了不知多少人，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别说作坊，连个铜钱的影子都没有。
眼下就只剩地底一条路了，除非真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否则决不能擅动，容易引起恐慌。
“可有算过大概需要多久。”
墨影抿唇，说了个比较保守的数。
“少则十天半月，多则……”
后面的话他都不好意思说！
自成为主子的侍卫到现在，还是头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情况。
何止是他，叶暮婉都头疼了不知多少次了。
“让他们停手，所有人退出去，再把楚姨娘带到临近的牢房，我亲自会会她。”
“是。”
嘴硬是因为皮肉上的痛苦远不能挫伤她的意志，对付外强中干的鼠辈，只能从内到外，逐一瓦解。
墨影很快安排好一切，楚姨娘被扔进隔壁牢房时，人还是晕着的，手脚往后束着，嘴里还塞着块脏兮兮的抹布，味道刺鼻，隔老远就能闻到。
不过才一日，就已人不人鬼不鬼，若知道她要在暗无天日的牢笼中度过下半生，估计得疯吧。
人生啊，就是起起落落才有意思，谁能永远顺风顺水呢。
叶暮婉收回视线，在墨影打开锁链后，进了冬儿所在的牢房，自角落搬了个晃悠悠的凳子坐到她面前，手中的茶水紧跟着泼了出去。
“咳！咳咳咳！”
迷迷糊糊看到眼前坐着个熟悉的身影，冬儿瞳孔瞬间放大，还有力气挣扎，束着她的锁链噼里啪啦作响。
她想喊、想骂，奈何审讯时一个没扛住咬了舌头，现在还伤着，除了用瞪着双死鱼眼盯着叶暮婉，再做不出别的反应。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叶暮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嘴角挂着淡笑。
“为了你们这档子破事，我没日没夜的忙，囫囵觉都没睡几个，本想着你能学乖，老实交代了我也能开心开心，谁知，骨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硬啊，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呸！”
一口血水喷到了叶暮婉脸上，长长一道从左眼角划到了右下颌。
“狗贼！落到你们手里算我倒霉！有什么手段尽管招呼，我就是死，你们也休想从我嘴里挖出任何东西！”
叶暮婉舔舔嘴角，腥锈味直冲大脑，反而让她有些昏沉的脑子清醒了。
“可真是位忠贞不二的女英雄。”
掌声响彻牢房，安静中透着诡异。
“你的好主子要知道你如此忠心，只怕都舍不得留你一人在时间了，还险些弄丢了自己的情郎，你说是不是？”
冬儿只剩一口气吊着，反应迟钝了许多，起初并未听懂话中意思，待反应过来，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嗯？我在说什么你听不懂？”
叶暮婉起身，慢悠悠走到刑桌旁，捡了把染血的剔骨刀靠着桌子把玩，也不回头看她，声音低沉阴森，似在讲故事，又似在自言自语。
“前朝有位宫妃，姿容秀丽，性情温婉，深得先帝喜爱，只可惜，她心中挂念的另有其人，对先帝毫无男女之情。先帝得知后大怒，为了让她死心，将自己的亲姐姐赐给了她的心上人，还给了个封号，庆安候。”
听到此处，冬儿原就煞白的面色越发苍白，几近透明。
这段往事分明已被先帝抹杀殆尽，她不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叶暮婉的故事还在继续。
“宫妃得知，的确心如死灰，准备放下前人，但很不巧，她有了身孕。自她入宫，陛下出于怜惜，在她心甘情愿前并未碰她，那这孩子，是从哪来的呢？唯一的可能，便是宫外带进去的。”
“住口……”
住口？
叶暮婉挑眉冷笑，她火还没泄干净，凭什么住口。
“我查过，宫妃在进宫前克己守礼，除了庆安候，未曾接触过其他外男，而庆安候到死都未有过一儿半女，已逝的长公主也为能为他留下子嗣。原以为是他身有疟疾，事实却比我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我说住口！住口！”
冬儿已经疯了，她听不得有人玷污姑娘，更听不得有人玷污他……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要你把刚才的话都忘了！”
叶暮婉转身，冷漠的看着她落泪发疯。
“怎的突然哭了，是我讲的故事太好，还是感同身受？一个是崇敬仰望的主子，一个是心心念念的情郎，你活的不累么？”
冬儿双目赤红，低吼出声，长期压抑的痛苦悲伤一齐涌上心头，险些把她冲垮。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背叛姑娘，我只当他是恩人！”
叶暮婉上前，抬手擦着她脸上的血泪，毫不犹豫往她心上又扎了一刀。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如此来看，你委身于他倒也合乎情理。”
击溃冬儿的不是叶暮婉的故事，也不是最后一句话，而是隔壁一声又一声嘶吼。
她精心看顾多年的小主子的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认得出。
冬儿痛苦的闭上眼。
输了，彻底输了。
片刻后，她低下了高昂的头。
“我说，我说……”
剩下的无需叶暮婉亲自盯着，她只是在墨影找到作坊时去看了眼，便依楚韵之命毁了个干净。
至于作坊中冶炼的百姓，也全都送到了户部，让李明德酌情调用。
有了他们的助力，新币很快出了第一批，总算安全取代了旧币。
楚韵也不再以仁为主，一道圣旨后，京城再看不到世家的痕迹，府邸全都上了封条，留作日后备用。
冬儿牵扯甚广只有死路一条，楚姨娘自那日后便疯疯癫癫的，一会说自己是公主，一会说自己是孽种，不久后便撞墙自尽了。
自此才算真的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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