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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暮婉学着楚韵的样子坐了下来，两腿悬在半空，上半身紧贴着他的胸膛，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属于自己的过往，感觉还是蛮奇妙的。
楚韵爱极了她这般黏他的模样，好似刚睡醒的小猫，迫不及待找人依靠。
他笑着蹭蹭她的脑袋，手臂揽过她的细腰，生怕她掉下去，目不转睛盯着她长了些肉的侧脸，怎么都看不够。
她看戏，他看她。
……
一场戏很快终了，叶暮婉眼睁睁看着师姐和连翘几乎同时冲了出去，趁其他人不注意，拦住了两个怜人的路，双唇轻启，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总归面色不好看就是了。
“哎，你耳力好，能听清他们说什么吗？”
她不怕别的，就担心师姐吃亏。
别看师姐平日里大大咧咧，一副无法无天的模样，实际敏感脆弱着呢，尤其受不得委屈，不当场报复回去，私下里就得红了眼眶，比她还藏的住事。
看她伸长了脖子，不听到不罢休的模样，楚韵也不在乎什么秘密不秘密的了，只想让她如愿。
他也没有说太多，单纯挑明了素云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素云叫她姐姐。”
叶暮婉猛的扭头，结果动作幅度太大，晃了晃差点没掉下去，把楚韵吓的不行，一把将人抱到了腿上，双臂箍着她的腰，不让她再乱动。
半晌，叶暮婉才回过神来。
师姐对那位姑娘的态度的确太不正常，如果她们是姐妹，那一切都说的通了。
可师父收徒的唯一标准就是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不是街上讨不着饭的乞儿，就是家破人亡的富家子弟，王公贵族也不是没有，大多隐姓埋名，抛弃了姓氏，也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师姐会不会……
“别想了，时候到了她自会告诉你。有空关心别人，不如关心关心我们的终身大事。等回京，你就再也无法推脱，只能乖乖做我的皇后。”
楚韵低头，在她耳垂上啄了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顺着衣领钻了进去，又痒又烫，叶暮婉缩着脖子直躲。
奈何现下人在他怀里，再躲就只能跳下去了，除了死死抓着他的衣领，脸颊绯红，两眼冒火的盯着他，也没别的选择。
锣鼓再次敲响，下一场戏开始了，台上站着的是两副新面孔，装扮也十分潦草，显然是临时救场，准备不够充分，虽说唱功极佳，神态较之前两位，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叶暮婉失了些兴致，微微阖眸打着哈欠，状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找个时间，我们去看看月岚风吧，顺便将西楚易主的好消息告诉他，报我的一箭之仇啊。”
楚韵眸光微闪，对她的小算盘心知肚明，再不情愿也还是答应了她。
人就在自己眼前，月岚风还在大牢里关着，再也没机会把她从自己身边抢走了。
……
知道了素云和那位姑娘的关系，楚韵和叶暮婉就不打算瞎掺和了，该他们知道的总会有人告诉他们，不该他们知道的他们也不会胡乱问。
他们的故事很长，一日也不可能演的完，看累了，楚韵就抱着叶暮婉落地，沿着长街往漠北城的衙署走，月岚风和他的一众亲卫就关在衙署的牢狱中，单是手镣脚镣就不知上了几层。
牢门是不透风的大铁门，周遭都是墙，连透风的小窗户都没有，俨然就是个黑黢黢的密室，正常人在里面绝对挺不过三日就得疯。
显然，他们都不正常，走到现在也没听两边有任何动静，若非透过门上的小口能看到他们都还在里面，都要以为他们跑了。
这地方是专门关押重犯要犯的，比寻常牢狱更阴寒潮湿，平素也无人打扫，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怪异味道。
楚韵忍不住皱眉，时刻关注着身旁的叶暮婉，只要她觉得片刻不适，就立马掉头出去，再也不来这鬼地方了。
“婉儿，不然还是把人提出去问话，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你来。”
叶暮婉的确有些不适，但还不至于矫情的连路都走不下去。
在京时她也常进出牢狱，所见所闻并不比这差多少，适应适应就好了。
“无妨。来都来了，哪有事没办完就先走的道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真到了受不了的地步，断不会再继续，可好？”
楚韵还能说什么，任由她拉着自己往牢狱深处走，心中满是无奈。
他明白，婉儿不过是想留月岚风一条命罢了。
既如此，便遂了她的愿吧，虽然心里很是不痛快。
两旁的墙壁上挂满了油灯，前路却依旧昏暗的看不清，脚下水汪汪的，踩下去啪嗒啪嗒的响，分不清是水还是血。
后面的路，谁都没再开口多说一句话。
楚韵心有郁气，不想把不好的情绪带给叶暮婉。
叶暮婉知他不开心，甚至有些吃味，可饶月岚风一命并非她的本意，而是师父师姐找到了她，说想要把月岚风带回悠然山严加看管，此后也绝不会再让其下山半步。
说实在话，她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与其造太多杀孽，不如趁此机会积点福德，为她，也为楚韵。
越往深处走越昏暗，楚韵紧抓着叶暮婉的手挡在身后，探寻着往前走，看到正前方紧闭的铁门，他犹豫了。
叶暮婉也不催他，安静立于他身后，微微仰头，等着他下决定。
半晌，楚韵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接过了兵卒递来的钥匙。
随着“咔哒”一声响，门开了。
楚韵头也不回的拉着叶暮婉进去，对身后其他人道。
“出去，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违者军法处置。”
“是。”
四角的油灯点亮，楚韵吹灭火折子扔到一旁，用衣袖擦干净凳子上的灰尘，扶着叶暮婉落座，全程都挡在她眼前，没让她看清月岚风的状况。
叶暮婉突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他不会已经对月岚风下手了吧，那人还活着吗？
绝对没有任何怪他的意思，就是没能完成师父和师姐的嘱托，有些遗憾罢了，毕竟是他们第一次像自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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