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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身体备受折磨的同时，精神也备受打击，一天都没撑过就疯了。
衙役去看时，人已经咽了气，脸上身上盖着的，都是叶暮婉的心血。
楚韵专门去看过一眼。
“东西收走，好生保管，过段时间会有人来带走，尸体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吧，处理干净，别脏了百姓的眼。”
“是。”
……
当天夜里，谢家的姐弟俩就醒了。
准确的说，是姐姐醒了，弟弟从叶暮婉离开后就没再睡过，准备好的衣服鞋子一样没换，赤着脚就去了隔壁，守在姐姐床边怎么都不肯走。
送进来的饭菜热了好几遍都没动一口，水递到嘴边也不肯喝，叶暮婉好说歹说劝了半天都不管用，不愿逼他逼的太紧，只好放弃，安安静静守在他身边。
再看现在，压根不用多说，自己就乖乖吃了，还不忘照顾他姐姐，不由跟素云他们感叹。
“我这个随口叫的，终归比不上亲生的啊。”
楚韵揽过她的肩膀，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无奈笑道。
“这点事也值得你唉声叹气，有那功夫，不如多关心关心我。知道给臭小子准备衣裳，怎么不知道给我备一身，我可是刚从牢里回来。”
话音刚落，叶暮婉就从他怀里退了出去，就在他自作多情，以为她要给他准备换洗衣物时，却见她拉着素云和连翘，头也不回的去了床边。
“师姐，给他们把把脉。”
薛宥泽一脸同情的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楚韵，拍拍他的肩膀，跟着去了床边，可还不等坐下呢，就被叶暮婉推搡着去了门外，包括楚韵。
“师姐治病救人，最忌闲杂人等打扰，你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下一秒，门“砰”的关上，两位“闲杂人等”差点碰了一鼻子的灰，一左一右，各自郁闷去了。
屋里，素云已经给姐弟俩号完了脉，除了气血亏损，身子骨虚之外，剩下的就是皮外伤了，看了怯生生的姐姐一眼，她撇撇嘴，退到了一边，把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叶暮婉第一次正儿八经打量姐姐，虽说瘦的一把骨头，单从五官不难看出模样标志，与弟弟十分相像，难怪会被张员外盯上。
两人最大的差别，就是眼睛。
姐姐虽懦弱，却满眼算计，弟弟虽有担当，双目却比谁都纯善。
“可商量好了？是去是留？”
小乞丐看了眼姐姐，也不拉着她下床，而是掀开被子，自己跪了上去，再哄着姐姐跪下，真真把她护到了骨子里。
“姐姐，我们愿意跟您走，为奴为婢，当牛做马都在所不辞，毫无怨言。还请姐姐允许我斗胆，提个要求。”
叶暮婉已经猜到了。
“想要我帮你父亲平冤？”
“是。”
小乞丐趴伏在床上，实打实磕了个头。
“我看的出，无论是姐姐还是其他姐姐、哥哥，都是不可多得的贵人，很大可能是从京城来的，能在这样的地方遇见，是我的荣幸，也是福气，所以，我不想放弃难得的机会。”
“成与不成全凭姐姐一句话，无论无何，我都不会怨怪姐姐。”
他真的很会说话。
叶暮婉点点头。
“正好，我们也要去彭城办事，能顺便解决就解决了吧。跟着我，没有必要签卖身契，在外你们是奴，在内，依旧是自由身，随时都可离开。”
小乞丐愕然抬头，眼眶发红。
父亲还在时，他也曾买过仆人小厮，但无一例外都签了卖身契，且身家极低，一两银子就给打发了。
就这样，阖府上下还都对他赞不绝口，夸他心地善良，与她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我身上也没有多少现银，这是二十两，当做买你们的价钱，留给你们傍身，不算月银。”
小乞丐颤抖着接过，越发坚定了要跟她走的决心。
“小的谢风，见过姑娘，姑娘大恩，小的没齿难忘！”
再看姐姐，全程都没说过一句话，从她的态度里，叶暮婉看出了不情愿。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风立马拉着姐姐的手解释。
“她叫谢云，是我同父同母的姐姐，自幼没遭过大难，一时调整不过来，如有冒犯，小的替她向姑娘赔罪，还请姑娘莫怪。”
叶暮婉目光暗沉，盯着谢云看了半晌，淡然一笑。
“可以理解。师姐，谢风就交给师兄吧，谢云就麻烦你了，你们名字里都有云字，兴许是前世有缘呢。”
前世有缘，今生有恨。
素云下意识就要拒绝，但一想到她明知自己讨厌，还把人塞过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不甘情不愿，接下了这个烂摊子。
“知道了。”
叶暮婉捏捏她的手，起身准备走。
“你们姐弟俩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小风，我让人把衣服给你送过来，明天就要上路了，总穿着这身可不行。”
“是，听姐……姑娘的。”
叶暮婉摆摆手，笑容灿烂。
“我又不是吃人的猛兽，不必如此拘谨。人前唤我姑娘，人后叫句姐姐也没什么，怎么舒服怎么来。”
谢风高兴了。
“是！”
……
回到隔壁房间，素云再不收敛，也不跟他们坐一块，翘腿坐在了窗边，靠着椅背闭着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楚韵和薛宥泽对视一眼，用眼神询问出了何事。
叶暮婉叹口气，倒了杯水走近，摸摸她的头，给她顺毛。
“师姐，谢云她……”
“想都不要想！”
刚开了个头，素云直接就炸了。
“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她，死了我都不会多看一眼，还指望我照顾她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暮婉摁着她的肩膀，防止她跳窗跑出去，被她暴躁的情绪搞的哭笑不得。
“我想说的是，谢云不是省油的灯，让你多盯着她点，别坏了我们的事，更别让她单独接触谢风。”
素云这才冷静下来。
“干嘛这么麻烦，直接找个地方把她扔下，再给点银子打发了不就是，我看她对谢风，还不如对银子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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