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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伤的重不重？”
素云赶走了所有想给她上药的人，正对着镜子自己摆弄呢，闻言眼睛都没斜一下。
“擦破点皮而已，不碍事。你们等会儿还要出去？”
叶暮婉点点头，接过她手里的伤药，帮她把最后一处涂抹均匀，
“出去转转，看看阳城到底繁盛到了何种地步，赌博在百姓心中占了多大分量，都了解清楚，才好对症下药。你就不用去了，让连翘也留下陪你，人太多反而引人注目。”
她受了伤，一眼就能看得出，出趟门也不方便，素云自己也知道。
“我留守客栈就够了，让连翘跟着你，怎么都得有个人护着，我也能放心。”
“有楚韵他们在呢，不会有事的。”
知道拗不过她，素云索性不再开口，转而担心起别的。
“他们三个已经在喻文翰面前露了相，万一碰上，不会出问题吗？”
叶暮婉笑了笑，收好药膏放到一边，掏出帕子擦擦手。
“他们挂的本来就是别人的名号，又把自己吹嘘成了江南来的富商，喻家巴不得再碰到他们呢，能合作就合作，合作不成也不能让他们去了别家。”
“你呢？”
素云拉着她坐下。
“喻文翰肯定在到处找你，被他发现你的身份，就糟了。”
“我没露脸，声音也做了改变，除非他有火眼金睛，否则绝对看不出来。”
叶暮婉倒了两杯水，递给她一杯，没再坐下，推开窗后，靠在了梳妆台上，目不转睛看着垂眸沉思的素云，轻声开口。
“师姐，我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素云微微一怔，抬头扯了扯嘴角，手指下意识轻敲杯壁，这是她紧张，或者不自在时才会有的反应。
“说的哪里话，我在你们面前不一直是笑着的。”
的确笑了，可笑意从未达过眼底，也绝非发自内心。
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才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叶暮婉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楚韵说过的，让她自己走出来的话，随即打消了劝说她的想法。
“离春闱还有小半年，师姐，再回宫时，我希望能看到以前的你，就算同样不爱笑，但人是轻松开心的，这就足够了。”
放下没动过一口的杯子，叶暮婉张开手臂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素云黯淡无光的双眸，几乎立刻泛起了水光。
片刻后，叶暮婉转身离开，好巧不巧，在门口撞到了不知徘徊了多久的薛宥泽，还把她吓了一跳。
薛宥泽下意识的反应也是逃避，可惜运气不好，刚转过头就撞在了廊下的抱柱上，脑门一下肿出了个大包，都赶上鸡蛋了。
叶暮婉看的目瞪口呆，在他捂着脑袋，晕晕乎乎往后仰时，连忙扑过去想要扶，可惜扑的太猛，直接成了垫背的，被砸的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了位。
“来……来人啊！”
素云离的最近，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接连打翻了两个茶杯，看到他们的瞬间，实在没忍住，笑着哭了出来，眼泪好似决了堤。
太久没见她笑，自那事之后，也是第一次见她哭，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扶地上一趴一躺的两人，除了楚韵。
只见他沉着脸上前，揪着薛宥泽的衣领，干脆利落扔给了柳泽，也不管他站不站的稳，会不会伤上加伤。
再看面对叶暮婉的时候，那叫一个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碰疼了她，好不容易把人扶起来了，又翻来覆去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随后就拦腰抱走了，全程一句废话都没有。
最无奈的就是柳泽，看个热闹的功夫，怀里就多了个人高马大的伤患。
余光瞥见刚把眼泪擦干的素云，柳泽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不怀好意”的扯了扯嘴角。
“兄弟，可别说我不帮你。”
……
叶暮婉刚换好衣服，坐在铜镜前梳妆，准备出门呢，就从连翘口中听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发簪都插歪了。
“你说谁跟谁打起来了？”
连翘无奈叹口气，接过发簪帮她簪好，哭笑不得道。
“素云姑娘和柳公子。打的还很凶呢，柳公子直接下不了床了，所以待会儿，就由属下和墨影随行。”
叶暮婉秀眉微蹙。
这俩人打起来倒也不是多稀奇的事，但打到下不了床，还是第一次。
从楚韵口中了解过原因之后，原本还担心柳师兄的叶暮婉，态度立马翻转，就差没当着他的面骂他“活该”了。
离开客栈，叶暮婉想起来又气又好笑。
“师姐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还敢把薛师兄扔她床上，这不自作自受嘛。”
他俩的关系，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了，没一个敢戳破的，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怪不得师父总说他傻，这方面是真的不聪明。”
楚韵摸摸她的头。
乍见她挽起妇人发髻，惊艳的眼睛都挪不开了。
“喂，跟你说半天话了都不吭声，总盯着我做什么。”
叶暮婉没好气的戳戳他的后腰，带着羞意嗔了他一眼。
楚韵扬唇而笑，可带着面具看不见，只有喉结微微滚动。
“从离京到现在，你的柳师兄抱怨过不止一次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休息，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总而言之一句话，没有比他更精的了。
坑了兄弟不说，还达成了目的，受些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叶暮婉眨眨眼，还没回神呢，就被他揽着进了旁边的茶楼，一层二层俱是人满为患，唯一有空座的，就是二层靠窗的位置，那里已经坐了位姑娘，加上他们，刚刚好。
楚韵没有与外人坐一起的习惯，拉着叶暮婉转身就要走，却反被她拉住了。
“姚家的姑娘，姚含珠。”
三大家族每个人的画像都摆在客栈，别人叶暮婉已经记不清了，但姚含珠出尘绝世的气质摆在那，看过一眼，就再难完全忘却，总会留下印象。
能在此处相遇，摆明了是老天爷给机会，怎么能不抓住呢。
一行人很快上了二层，径直走到姚含珠面前，换来她轻飘飘一瞥。
“久仰姚姑娘大名，不知能否有幸与姚姑娘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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