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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舞厅门口，我低头猛裹着香烟。
林雪双手交叉，有些不安地抠着手指头。
那双曾经让我沦陷的大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我。
李学站在三米开外，有些懊悔地跺着脚，甚至几次想冲上来拉我走，但却被我用眼神止住了。
“干……这行多久了……”
我低着头，没去看她的眼睛。
可说话的时候，嘴皮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没人能愿意，自己的女人出来做这事儿。
哪怕是前女友。
哪怕是五年前的前女友。
我还是感觉到心痛。
撕心裂肺的痛。
“我……今天第一次出来……”
林雪一开口，我顿时愣住了。
曾经的林雪，青春阳光，活力四射。
再看现在，说话小心翼翼，好像一个做错事被责骂的孩子。
充满了惶恐无助。
我抬头看着她那张足以祸国殃民的脸蛋儿，心脏开始抽搐。
她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是我的初恋，大学开始，我俩在一起好了两年。
初恋都是美好的，像晶莹的水晶，透亮，不掺杂任何杂质。
可破碎的时候，也是乱七八糟，一地鸡毛。
“这五年……”
我又点了根烟，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谁都有过去，美好或是伤痕累累，我再问，无异于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强大的自尊心使我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别做了，这里不适合你，需要钱，我给你。”
这句话，让林雪更像受惊的小兔子，慌乱地摆着手。
“不，不，我不能拿你的钱。”
“我不能拖累你。”
她的样子，让我更加难受。
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孩儿哪儿去了？
“没事儿，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也不是啥好人，钱不给你，也花在别的娘们身上。”
我的故作轻松，却换来李学的一句傻逼。
我没有理他，自顾地摸出钱包，掏出银行卡递了过去。
“里面有两万多，你先拿着用吧。”
林雪怔怔地看着银行卡，突然一下蹲在地上。
双手捂着脸哇的一声哭了。
“向阳，我无家可归了啊。”
“他进去了，家里不认我这个女儿，又有前科，我实在没办法了。”
她疯狂地摇着脑袋，声音悲戚：“我也不想做这个，可我不做这个，我该怎么办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变成了你最不想看见的样子。”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走，你走……我不想变成你施舍的乞丐。”
她哭得很伤心，自尊心在作祟，我上前扶起了她。
眼圈有些红地说：“别怕，我先给你租房子，咱先安顿下来，其他事儿都还说。”
“我有前科，工作单位都不要我。”
“连合租，他们都像小偷似的防着我，向阳，我真的无路可走了啊。”
“但我还是不能拖累你。”
她一个劲儿地重复着这句话，我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下来。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没人管你，老子管。”
我的声音很大，引来很多人围观。
但我却不管不顾，拉着她就走。
此时，我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
带走她，安慰她，挡住那些让人如针扎的异样眼光。
李学却发疯似的冲了上来：“你特么疯了么？”
“起开！”
李学拦住不让我走，指着林雪，异常地愤怒。
“五年前，她怎么对你，你忘了么？”
“她背着你，跟校外的小混混勾搭在了一起，给你绿了，绿了，你知道么？”
“你还像个傻逼似的帮助他，你那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她那野男人进去了，她也进去过，你带在身边，就是累赘，累赘明白么！”
“老子的钱，老子怎么用，你管不着。”
李学难得地跟我吵架，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但我还是不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开林雪的伤疤。
“你再多说一句，兄弟没得做。”
我脸色认真地用手指点了点他，拉着林雪就走。
气得李学在后面大骂。
“你特么就是一个傻逼！”
“她最会演戏的知不知道？”
“大二那年，她就给你绿了，她还跟其他学长不清不楚，只是我们不想打击你，没告诉你！”
“你带她回去，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啊！”
李学气急败坏的声音犹在耳边，我却不管不问，执拗得像个孩子。
林雪被骂得小脸通红，踌躇着后退。
“向阳，你别管我了行么？”
“他说得没错，我就是祸害，累赘。”
“会拖累你啊。”
“拖累个屁，你跟我两年，不管你后来怎么样对我，但我只记得，那两年的风花雪月。”
“我只要没饿死，就不会不管你。”
一个女人的过去真的重要么？
重要。
也不重要。
如果一个人只活在过去里，只说明你还太天真。
爱情中，没有谁对谁错。
爱了，就在一起。
不爱了，就分开。
但在李学眼中，那些围观的吃瓜群众眼中。
此时的我，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而我，此时此刻。
却愿意做，那个爱情中，最卑微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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