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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聂刚迈出一步便停住了脚步。
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走，而是来人的实力太强了，根据他多年来的判断，在来人手下，他根本走不了。
“在下倒是没想到，援军来得如此之快。”
盖聂的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攸关性命的危机。
他转过身，来人才浮现出身影。
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赢子夜带着阿仇循着大秦将士的足迹，来到了残月谷。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残月谷内最后的一丝红霞已经褪去。
夜幕悄然降临。
遍地秦军的尸体和尚热的鲜血被涂上了一层蒙蒙的黑漆，整个峡谷透着死气。
赢子夜双眸瞬间冰寒，冷冽的气势自身上迸发而出，如一头震怒得猛兽。
他寒冷的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具具没了生气的大秦将士的尸体。
盖聂竟然敢屠杀他大秦三百精兵。
罪该万死！
自两人出现，峡谷之中的温度就降到了冰点，赢子夜的变化更让盖聂也感到了危险的寒意。
这怒意是冲他来的。
盖聂抬起头，一眼便撞在了赢子夜身上。
下一刻，他的瞳孔剧烈颤了几下。
眼前之人，竟......竟这般像那个人。
借着仅剩的光亮，盖聂见来人的面貌酷似宫里那位。
更重要的是这一身气度，至少有八分相像。
在宫中这么多年，他竟不知这一号人的存在。
“你是谁？与嬴政有何关系？”
盖聂紧盯着赢子夜，就连他见过的几位公子，都没有和嬴政如此相像的。
“你跟了我父皇这么多年，就是这么给他交代的。”
赢子夜的话如来自寒冰之下，冻得盖聂双眼一瞬间睁大，他注意到了话中“父皇”二字。
嬴政的儿子！？
可这是哪一位公子？
嬴子夜的气势骤然一转。
“那便让你死后瞑目。”
顿了顿，嬴子夜才继续开口，
“吾乃大秦，嬴子夜！！！”
同时，他的手淡淡一挥，一股霸道的气息勃然而发。
“你是......九公子！？”
子字刚落，盖聂猛然后退，脚尖在地面上划出一条笔直的痕迹。
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阿仇的身影突然出现。
“好快！”
盖聂心中诧异。
他知道这两人实力不弱，却没想到仅仅一个随从已经能和他不相上下了。
盖聂心中一惊，尚在后退中的他感到了身后传来的危险。
他脚尖一点，飞快转身，同时渊虹出鞘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挡住了阿仇的攻击。
对方速度太快了，渊虹剑光在整个峡谷中明明灭灭。
阿仇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漆黑长剑，与渊虹快速碰撞又分开。
两剑没有对峙的明亮火花，盖聂却知道那是一柄不输于名剑的剑，却是他从未见过的。
峡谷中，渊虹的剑光和黑剑拖出的黑影交错，似乎难分上下。
却在一刹那间，
阿仇手中的黑剑消失，他双臂交错，竟控制住了渊虹。
盖聂反应极快，手腕一翻欲抽出剑身。
阿仇却侧身一步，用力之下，
砰！
渊虹碎裂。
同时，盖聂被震退数米。
渊虹乃名剑排行榜其二。
竟被阿仇徒手震碎。
盖聂不可置信地扫过渊虹，只在片刻间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顺手拾起一旁王雄的秦剑，猛然向前一掷。
夜幕之下，苍龙啸空，一道白光照耀着峡谷。
以盖聂为中心，强大的气劲形成飓风，整个峡谷飞沙走石，仿佛要将一切都摧毁。
百步飞剑！
即便盖聂手中没有了渊虹，
百步飞剑的威力仍旧不容小觑。
如斩杀王雄等人一样，此剑招一出，足可一举屠杀几百人。
而攻击中心的阿仇衣袂翻飞，人却岿然不动。
整个人身上的黑气暴涨，让红色獠牙的面具看起来更加狰狞。
庞大的黑气遮天蔽日，将峡谷和天空彻底隔开。
浓烈的黑气形成一个个漆黑的轻巧的黑影，围着盖聂。
越收越紧。
盖聂锐利的双眼终于凶狠起来。
百步飞剑剑招和黑影同时而动。
剑光被黑影包裹，只听见长剑破空的声音。
紧接着，一声龙吟长啸，浓密的黑影间透出一道道白光。
嘭的一声，黑影爆裂而开，瞬间消失在夜空中。
阿仇冷冷地站在一边，黑影兵团的重重包围卸去了百步飞剑所有的威力。
盖聂仅仅得以喘息半口气，又是无数黑影凭空涌出。
他们身法灵活，招式奇异，攻击处处致命。
更重要的是，无论打死他们多少次，他们总能自不同的地方再次涌出。
无穷无尽，不知疲倦。
清朗的月挂在星子稀稀疏疏的夜空上，月光洒满土地，却穿不透这片峡谷。
浓密的黑影层层叠叠地包围着盖聂。
他一剑斩散一道影子，却立即又自他背后出现。
反手接下攻击，却避不开两侧的短匕。
此时的盖聂已经遍体鳞伤。
任他大秦第一剑客之名，在千军万马的攻击之下，也只有一个结果。
阿仇身形一动，眨眼间便逼近盖聂，一手直接洞穿了盖聂的胸膛。
这一刻，周围黑影兵团顷刻间消失。
冷冷的月光照进了峡谷。
阿仇抽回手，热烈的鲜血顺着他指尖流下。
盖聂撑着剑，单膝跪在地上，艰难地抬头看了一眼逆着月光的赢子夜，不甘地垂下了头。
大秦第一剑客，盖聂。
被人洞穿胸腔，死于残月谷。
能在黑影兵团的包围下，坚持这么久。
赢子夜眼睛眯了一下，盖聂的确是一个人才。
不过，背叛了大秦，
一气破三百甲又有何用。
阿仇上前取走了盖聂的人头，失去平衡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赢子夜的身形已经消失在了月光下。
阿仇提着盖聂的头颅，也隐入了夜色。
......
“公子。”
刚回到府邸，章邯立即上前抱拳行礼。
赢子夜点点头，径直朝院内走去。
章邯连忙跟上。
在嬴子夜离开的这几日里，章邯每天都会来院子查探，就为等赢子夜回来。
但次次扑空，这回终于等到了赢子夜。
章邯亦步亦趋地跟着，说了些咸阳城发生的事，最重要的是询问赢子夜的情况，因为他还要回宫复命。
赢子夜也很配合，问什么答什么。
等章邯的任务都完成，赢子夜才道，
“明日一早再来找我。”
骤然听赢子夜的吩咐，章邯一愣，不过得益于多年来的训练，他很快反应过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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