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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却也无可奈何,这事情上他确实无可辩驳,面对列位臣工的轮番进谏,属实有些难以招架。
一个月后,群臣见秦斯寒无动于衷,一番商议之后,三顾茅庐请来了已经辞官归隐的帝师谢子卿。
谢子卿是三朝元老,于秦斯寒3岁开蒙之际便任太傅教导他。
当年若非谢子卿百般周旋,秦斯寒可能早就被贵妃折磨致死。
后面储位之争,他更是幕后亲力亲为,出谋划策,替他招揽了许多能人志士,助他成功问鼎帝位。
谢子卿拄着拐杖缓缓步入宫殿,秦斯寒连忙起身恭敬迎他入座。
谢子卿最是重礼,给他行了礼之后才慢慢坐下。
他沉思了半晌,开口说道:“陛下应当知道老臣此行为何而来,陛下可还记得老臣扶持您登基前对您说过什么?”
秦斯寒扯着沙哑的嗓子,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文安邦,武定国,传我大晋百年基业,护四海升平。”
“老臣以为陛下已经忘记了老臣多年来对您的教导。”
“朕从未忘过,朕自登基以来一直致力固国安邦,从未懈怠。”
“可是陛下若没有子嗣,百年之后江山大业该交由谁来继承?若是大晋江山就此断送,那让老臣有何面目在百年之后面对先帝。
老臣对您这么多年皆是悉心教导,若是陛下未有子嗣以致大业无人为继,那执意扶持您登基的老臣不如当场自绝无此,好过苟活于世。”
谢子卿说着,昏花的眼中流下了泪水。秦斯寒视谢子卿为师为亲,他实在难以狠下心来拒绝眼前这位为他悉心付出多年的老者。
他迟疑了许久开口道:“朕不敢负太傅多年教导,朕应了。”
送走了太傅后,秦斯寒在书房里坐了很久,而后唤来了常碌,吩咐他下了一道旨意。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这厢秦斯寒同意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宫前朝皆为之震动。
之前因为陛下不进后宫而死心安分守己的妃嫔,纷纷拿出了最好的头面首饰,置办了繁复华丽的衣裳,打扮得花枝招展,成日里在宫内的御花园四处闲逛,想要偶遇帝王让他为之倾倒。
若能得蒙恩宠,怀上龙胎,凤袍加身也是指日可待。
在各宫娘娘私下斗劲之时,菀菀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她不是陛下的妃嫔,而是来这里颐养天年的。
她不管是谁来拜访都笑脸相迎,若是对方有所求,能帮忙的她都会尽力而为。若是无力解决,她也会菀菀拒绝。
菀菀成了这后宫里最是古怪的存在,总有人看不上她,说她假清高。
常碌在得了陛下的旨意后,来到了钟粹宫,这是他第一次踏入这里,毕竟之前陛下安排楚国公主安置在这里后,就不曾再来过。
一入室内,常碌就发现这里不像其他妃子的宫殿那般富丽堂皇,多数的装饰品都是些古典的木质摆饰,空气中也没有弥散着腻人的熏香,若是不说,更像是一个书房。
在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室内的布置后,常碌第一次将目光扫过菀菀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
实在是他见惯了宫中各色雍容华贵、高不可攀的女子,很少见到像菀菀这样平易近人却又不觉寡淡的气质。
倒不是说菀菀其貌不扬,她是美的,只是那股似水一般的气质柔化了她的棱角,让她美的毫无攻击性。
是个美人,可惜了,陛下无心女色,纵是无情也动人。
常碌收起了心思,传达了陛下的口谕,告知菀菀陛下将于明晚驾临钟粹宫,让她早做准备。
菀菀示意锦绣送走常碌,便坐在殿内,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没想到这以退为进之策还是挺有效果的。
她从来不惧怕浪费时间。她花了一身生扶持自己的儿子上位,当了太后,可见菀菀的耐心非寻常女子可比。
她不怕任务对象不上钩,有时候世间女子就是太过急功近利,从不肯多做准备。殊不知,采摘最美的高岭之花是需要极大耐心的。
陛下即将临幸菀菀的事情不到半日就被整个宫里的妃嫔知道了,各宫不知碎了多少瓷器。
想也是,她们成日里悉心打扮,御花园里的路都快踩平了,也没得到君王一顾。菀菀什么也没做,就得到了陛下的青睐,属实让人有些气不过。
时间匆匆而过,当天晚上锦绣伺候菀菀被沐浴了一番,还帮她上了玫瑰香膏。水汽氤氲,全身暗香浮动,漆黑如瀑的长发披散在光洁的后背。宫人拿来巾布仔细擦干发丝。
待一切完备以后,锦绣替她披上一身似有若无的纱衣,服侍她躺在床上。
不过再大的阵势也没用,菀菀知道以秦斯寒对女子的厌恶,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今晚上的结果可想而知:秦斯寒不会临幸她。
秦斯寒虽是碍于谢太傅的情面同意了临幸后宫,可他跨不过心里的槛,今夜怕是要让人失望了。
夜色渐沉,秦斯寒却只是埋头处理奏折,没有动身之一意。
常碌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躬身提醒他:“陛下,钟粹宫宫人来报,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您意欲何时摆驾,老奴好吩咐下去准备?”
秦斯寒闻言抬首,从龙椅上起身,龙撵一路平稳,秦斯寒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不久便到了钟粹宫大门,周遭宫闱都已经熄灭灯火,只有钟粹宫大殿灯火通明,宫女太监们整齐跪在大殿门口,恭迎陛下。
待到下了龙撵,秦斯寒眼角余光扫了一眼众人,背手走进了大殿。菀菀听见那低沉的脚步声逐渐靠近自己,一时间有些紧张,甚至不敢睁开眼看他。越是闭眼感觉周遭的动静越清晰。
秦斯寒走近床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看着不过豆蔻年华,却有着不合年纪的娴静,虽然闭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妩媚之相。看着倒不会让人心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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