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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绿茶退婚指南 > 第 60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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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书幼人生中的第一次长跑差点就要交代给了中学初一那年。

    那年的运动会尤为壮烈。

    虽然林书幼假意一边咳嗽一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连声跟班主任说着抱歉,她空有一身“报效班级”的雄心奈何身子不中用无法参加任何项目,但是万恶的班主任指名道姓说她身体不好更要参加运动。

    于是这没有人报名的1500米就落到了林书幼的头上。

    林书幼听完这个噩耗,足足在床上“发烧”发了三天,也没有换回一个自由之身。

    林书幼届时有个同桌,头发半落半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真名叫秦遣妍,由于名字太拗口了,同学直接就喊她小麻雀,喊久了之后就连老师也直接喊她外号了。

    小麻雀眨了眨眼表示同情,“林书幼同学,你该早点选项目的,你看我选的比较早,我就五十米短跑。多轻松。

    林书幼:“谁知道今年人人都要报名呢,往年我都是成为班里的病例一号坐在看台加加油就行了。”

    小麻雀:“只用加油吗?你不用写通讯稿吗?”

    林书幼:“不用,你不知道初高中部的通讯稿都是杜瑗汀一个包揽了嘛。”

    “说起杜瑗汀,全校都要报项目,你知道她报了个什么吗?”

    林书幼:“报了个什么?”

    小麻雀:“人家啥也不用报。”

    林书幼:“这是为什么?”

    “人家是校队举牌手。”

    “举牌手?”

    “举牌手,直接就可以不用报项目。”

    一旁听了许久的女同学插嘴,“别瞎说,还没有定是她啊。”

    小麻雀,“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别人还有机会吧,别人要有机会那早就换人了,那能让杜瑗汀每年都是举牌手吗?”

    小麻雀再次强调,“报名举牌手,就不用参加一千五百米跑步了。”

    林书幼一拍脑袋,“还有这种好事,我现在去报名举牌手还有机会吗?”

    “哎哎哎,林书幼同学,你当举牌手是谁想让就可以当吗?”

    “不然呢?”林书幼有些不解,不是写着竞选吗,竞选的意思不就是,谁都可以当吗?

    小麻雀一时竟然找不出可以辩驳的理由来。

    林书幼兴冲冲地去学生会拿了报名表,反手就是把自己的大名写上。

    学生会的同学也一脸懵逼。

    他们学校每年最有排面的就是运动会,运动会里最有排面的就是前面的仪仗队,仪仗队里最有排面的就是最前面的举着A大外国语学校校训的那个女生杜瑗汀。

    自从艺术体育部长钦点她作为当年的举牌女神之后,每年默认都是她举牌的,刚开始可能还有人来挑战一下,可这几年过去了,哪次比赛不都是杜瑗汀胜出的。

    那杜瑗汀的姑姑本来就是学校的艺术体育部的部长,每年的运动会都是她负责的。

    林书幼不知全貌,当然她也不知道原来校队的举牌手有且只能有一个。

    她想的是,混进校队里,当个预备也好啊,总归不用跑一千五了吧。

    林书幼抱着这样的心思填好了报名表,出来的时候没有理会学生会里人的指指点点。

    小麻雀更是讶异,“林书幼同学,你真的去报名举牌手选拔了啊?”

    林书幼:“是啊,报名表我都交了。”

    她一说完,出来的时候就在学生活动中心的拐角处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天气已经入秋,杜瑗汀还是穿着夏季的校服群,身材出挑的她穿了一条白色的过膝袜,学院风的小皮鞋,微微踮起来脚尖来。

    林书幼顺着她从下而上地看,看见站在她脚尖旁边的,是一双一尘不染的白色运动鞋,再往上,是对他来说有些短的校服裤子,一条衬衣的衣角闲适地系进裤子里,没穿外套,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球。

    林书幼看到杜瑗汀踮着脚,手里拿着纸巾,尝试擦到律言佑额头上的汗。

    律言佑后知后觉,把头一偏,眉眼里的不适被他良好的教养压下去。

    他说,“抱歉,我自己可以。”

    林书幼砸吧砸吧嘴。

    她没想和杜瑗汀争的,她长的那么高,身材也那么好。

    你看,她踮着脚尖伸手就能碰到律言佑的额头。

    林书幼要碰到律言佑的脑袋估计得抱几块砖来垫着她的脚底下。

    杜瑗汀是转学过来的,本来她是个高中生,林书幼只是个初中的小妹妹,两人打不到照面,照理来说不会擦除什么火花来。

    可偏偏律言佑在高中部,他时不时抓着自己去律家吃饭,在加上他们两家之间那“封.建”的娃娃亲传说,杜瑗汀对她的“照顾”是日易可见的。

    这种照顾和于妮妮的不一样,于妮妮再豪横也不过就是个黄毛小丫头,心思都摆在明面上。

    杜瑗汀是很优秀,她也知道自己很优秀,本来她优秀也不关自己什么事的,但是她偏偏要把律言佑挂在嘴边。

    杜瑗汀他们班的课外拓展时间和林书幼他们班的是同个时间,在操场上或者卫生间遇到的时候,杜瑗汀都会及时跟林书幼传递最新消息。

    “啊书幼啊,你好,你最近有见过言佑吗,你知道他上次模拟考试考了第一吗,他妈妈经常跟我说他在家也不怎么刷题,他是怎么做到的啊,我这么努力,都只能当第二名。”

    律言佑的妈妈也就上次来接律言佑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杜瑗汀,还是杜瑗汀主动走上去打招呼说他们是同个班的呢,怎么就变成经常说起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林书幼忙着收集水浒一百零八将,然后敷衍的点点头,“学姐好厉害哇,都能追上言佑哥哥的成绩啦!”

    “哪有,我还差一截呢,不过你说的也是哦,我是女生里的第一,他是男生里的第一,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也算是棋逢对手。”

    手里拿着一张李逵的林书幼:??我真的有说过吗??

    “哎,书幼,你说这算不算是知己啊?”

    林书幼:“知己?什么是知己?”

    杜瑗汀:“啊?”

    杜瑗汀笑了笑,“就是兴趣相投,方向一致。”

    “这样吗?”林书幼掰着手指头想了想,兴趣相投,方向一致。

    律言佑拿第一有多少次,杜瑗汀拿第二就有多少次,这么一说,两人也能算的上兴趣相投,方向一致。

    她爱说自己和律言佑是知己就说是知己吧。

    林书幼作为绿茶十几学者,也不是听不出杜瑗汀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本来她也觉得没什么,她对律言佑本来也就没有那种情愫,这杜瑗汀偏偏因为他们儿时的情谊和那传说中的婚约搞的很针对林书幼,林书幼就有些不开心了。

    偏偏此刻,还让她看到了杜瑗汀和律言佑在学生会展中心的这一幕。

    杜瑗汀也看到了林书幼看过来的眼神。

    她弯了弯唇角,像是没有看林书幼一样,眼神扫过律言佑手里的可乐。

    杜瑗汀拿过可乐,律言佑没有防备,被她用手抽走,眼见她仰起头,拿过自己喝过的可乐,逛逛逛地灌。

    喝完之后,又把可乐递给律言佑,“不好意思啊言佑同学,我实在是太渴了。”

    律言佑没伸手,只是淡淡地抬了一眼,“你渴你想喝你应该自己去买,如果你没有钱,我可以借你。”

    杜瑗汀被说的红一阵白一阵的,但林书幼与他们相隔太远,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林书幼只是看到杜瑗汀喝可乐的时候,马尾微微荡漾,仰头时长发扫过律言佑的手背,像是宣誓主权。

    林书幼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杜瑗汀不能认为她不反击就一而再再而三吧。

    她要喜欢律言佑自己喜欢去啊,老是在自己面前彰显什么主权,显的自己就很绿帽你知道吗。

    小麻雀还在叽叽喳喳,“林书幼同学,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不是你的东西不要眼红,抢也是抢不到的。”

    林书幼对着杜瑗汀传来的眼神,抱手:“这次就要抢一抢了怎么的。”

    小麻雀确认了一下这是林书幼说的话,虽然林书幼刚刚也在说她也要去当举牌手,但按照她的性子,估计也就是去划划水。

    林书幼不太跟她们计较,所以小麻雀刚刚才说出“不是你的东西抢也是抢不来的”这种话也没有经过大脑,她觉得林书幼这种佛系人设应该是不会往心里去的。

    可现在林书幼这要计较的样子,倒是让小麻雀觉得有些吃惊了。

    小麻雀;“那个,书幼,你真的要去参加举牌手的选拔吗?”

    “是啊。”

    小麻雀支支吾吾,“这……这……”

    林书幼:“怎么,参加举牌手需要跳火圈演杂技吗?”

    小麻雀:“那、那倒不用。”

    林书幼:“不就比谁举牌举的好嘛,我林书幼难道一定会输吗?”

    *

    林书幼这些天跟打了鸡血一样,每天很早就来了学校,早读开始前她会去学校的学生活动中心先训练体态站姿训练半个小时,而后再回来早读,等到放学之后,大伙都走了,林书幼一个人又去操场上跑步。

    他们这次选拔报名的人本来就不多,安排他们训练的就是艺术体育部的部长,杜瑗汀的姑姑。

    原先抱有希望的几个人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悻悻离去,剩下几个人还能坚持的,但动不动就是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的起站和抬手臂,实在是太辛苦

    几个小女生抱团开始叽叽喳喳。

    “不是说杜瑗汀也来参加选拔的嘛,怎么不见她来训练啊?”

    “都这层关系了,还用来训练吗,况且人年年都是举牌手,对我们来说酸胳膊涨腿的动作,对她来说跟玩一样的好吗。”

    “她有关系那咱们还玩什么啊?”

    “要不是因为我还少几个积分,我才不来当炮灰陪跑呢。”

    “哎,你别说,还真有人觉得自己能成的。”

    “谁啊?”

    其中一个女生指了指在角落里贴墙站立的林书幼,“就她呗。”

    “这小姑娘长的还挺水灵的,就是好像身高差了点,高几的啊?”

    “初中部的。”

    “初中部的?那还真是个小女孩啊,你说她是不是不知道杜瑗汀有这层关系啊,还以为世界上存在着只要自己努力梦乡就能照进现实的神话吧?”

    “哈哈哈哈哈,那小女孩么,不知道社会黑暗人心难料也是正常的。”

    “哎,我说你——”其中个高点的姑娘对着林书幼抬抬下巴。

    林书幼靠墙角站着,身子笔直,抬手腕保持不动,均匀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小妹妹,别费功夫了,你练的再好,人也不可能让你上的。”

    林书幼用腹部和手臂用力支撑着,现在不方便说话。

    “瞧瞧,气性多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给你设圈套呢。”

    “行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社会会教会她成长的,要咱们操什么心,走了,老师回来前还能去趟小卖部呢。”

    一群人笑笑,走了。

    林书幼就装作没听到,每天雷打不动地锻炼练习。

    她这反常的举动把高三的许照都惊动了。

    许久不闻窗外事的许照都摘下耳机问律言佑,“哎我说言佑,听说书幼妹妹去竞选举牌手了?”

    律言佑靠在树底下,翻开他的那本科学杂志,缓缓说到,“小孩脾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坚持不了几天。”

    “哦。”许照算算日子,“我看不然,这么算下来也有好几天了,每天雷打不动地,什么情况,拿到举牌手你奶奶会奖励她追着我问了很久的宋江吗?”

    许照的话没进律言佑的耳朵里,倒是宋江二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宋江?”

    许照:“就这段时间她收集干脆面卡片,一百零八将,她唯独少了个宋江。”

    律言佑:“全部收集到会怎么样?她能得到什么奖励吗?”

    “奖励?”许照笑笑,“大概就是同学无比歆羡的目光吧。”

    律言佑一嗤:“幼稚。”

    许照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去看看书幼妹妹不?”

    律言佑把眼神又落回自己的书上面,“你去吧。”

    许照回头看了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

    今天司机告假,林书幼慌里慌张地起来,赶上公交车,中间耽误了好长时间,下车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律言佑。

    律家离学校很近,他步行居多,林书幼一般都是司机来送的,除了去律家的时候,两人不太能遇到。

    林书幼看到律言佑的时候,他正站在早餐铺子前等许照。

    律言佑起的早,早饭都在家里吃,许照懒懒散散的要拖到最后一刻才起床,自然是吃不上早饭了。

    这会他正右手夹着看上去就皮薄多汁的小笼包,左手端着大海碗,里头淡淡的酱油汁融荡在豆浆中,配一簇葱花,把林书幼的口水都看的留下来了。

    许照仰天喝完,才发现挤在人群后面的林书幼。

    他一把把人捞出来,看到林书幼那个馋样,揣测到:“这不是书幼妹妹吗,怎么,没吃早饭啊?”

    律言佑这才淡淡地瞥了一眼林书幼。

    林书幼忽略律言佑的“淡淡”,既然他们都发现了,她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她早上走的太急了没带现金。

    林书幼:“许照哥哥,可以借我点钱吗,我没有带钱,想买点早饭吃。”

    “好说好说。”许照从自己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张十块,他不加思考的直接把那张一百给了林书幼,“不够再问哥哥要。”

    林书幼:?其实她只要十块钱就好了。

    林书幼:“够了够了,我十块钱就好……”

    林书幼正要把许照的钱还回去,就被律言佑阻止了,“他给你你就拿着,还他干什么。”

    林书幼看了看律言佑,又看了许照,最后买了一笼小笼包,加一小碗豆浆,老板找了钱后,她还是把钱塞进了许照的书包。

    律言佑把一切收于眼下,“你今天怎么没吃饭?”

    林书幼听到声音,抬头,确认,“言佑哥哥,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律言佑:“不然呢,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没吃早饭。”

    林书幼:“本来是司机叔叔买好后,我在来的路上吃的,这个礼拜从今天开始司机叔叔都请假了,我就没来得及吃。”

    “哦。”律言佑说完,不再发表意见。

    林书幼喝着豆浆,觉得空气有些尴尬。

    律言佑坐在她对面,她不太敢抬头,只敢把眼神落在自己的手表上。

    林书幼一看表,一拍脑袋,她连忙起身,“老板,能打包吗?”

    “能。”老板爽快,“你要路上吃是吧?”

    许照:“这不还早吗,你吃完再走啊书幼妹妹。”

    林书幼慌里慌张的背上包,“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我一早还要去训练的。”

    话音刚落,林书幼就跑出去五米远去。

    律言佑看了看林书幼慌乱地背影,转过头来问许照,“她去训练什么?”

    许照:“估计又是那个举牌手吧。”

    律言佑:“她还没有放弃?”

    许照:“可不嘛,我都想劝劝她,你知道咱们学校每届运动会,校队站在最前面的举牌手都是杜瑗汀,那人家是谁啊,人家姑姑是谁啊,书幼妹妹何苦去受这种委屈,还天天巴巴地跑去训练,那人家能让她有机会吗?”

    律言佑:“那你怎么不劝劝她。”

    许照:“您觉得我是能劝的动她的人嘛,你都忍心看自己的未来媳妇受委屈,我有什么不忍心的。”

    律言佑似是不悦:“那是长辈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许照;“行,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有什么关系。”

    *

    昨天林书幼中途吃了个早饭,来的有些晚,被负责训练的教练扣了平时分。

    平时分这个事情可大可小,对于那些只是冲着活动积分的女生来说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们也不想着能得到高的考核分。

    但是林书幼却因为来晚了被扣平时分这件事狠狠的心疼了一把。

    她可不想因为迟到影响最后的综合评价。

    第二天林书幼下了公交车后,飞快地超学校的方向过来,完全不顾迎面走来的许照律言佑二人。

    许照搓了搓眼,“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刚刚飞过去的人,是书幼吗?”

    律言佑望着消失的人影出神。

    林书幼终于赶上了早训,她没吃早饭,早训完了之后几乎是要了她半条命。

    林书幼打算去学校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对付一下再去上早自习。

    她急匆匆地赶着去便利店,却在活动中心后面的那条紫藤花长廊下遇到了律言佑。

    初夏的紫藤花开的热烈,像一条定格在那里的瀑布。

    律言佑侧坐在长廊上,膝盖上依旧是林书幼看不懂的学术杂志,他一只腿微屈,刚好够放一本书,另一只脚微微晃着,见到林书幼来了,把书合上,站起来,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只姜黄色纸袋子。

    律言佑递过来,“拿着。”

    “啊?”林书幼反应不过来。

    “你不是没吃早饭吗?我和许照吃不完,剩下也是浪费,给你打包回来的的。”

    “哦哦。”林书幼接过纸袋子,看了看里面大约还能看到一份汤水小馄饨,一份鸡蛋煎饼,都包装的好好的,完全不像律言佑说的那样,是他和许照吃剩下的。

    “谢谢。”林书幼满意收下,“谢谢言佑哥哥。”

    律言佑一脸淡漠:“不用谢。”

    “那我走了。”林书幼摆摆手。

    “吃完再走。”

    林书幼:…..

    她把纸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紫藤花长廊下的石凳上,自己微微蹲下来,猫着个身子,一口一口地吃着小馄饨。

    律言佑:“你明天也过来。”

    林书幼:“啊?”

    律言佑:“反正你这几天也吃不上饭不是吗,又要赶这个无聊的选拔,我和许照吃不下的剩饭就给你带一些过来,不浪费食物,挺好的。”

    林书幼当然知道律言佑给她带的都是没人吃过的,但听到律言佑这么说,好像自己就配得上吃剩饭似的,心里莫名就堵了点气。

    林书幼放下筷子,“谁说选拔无聊了,我觉得挺好玩的啊。”

    “凭什么她当得了我就当不了。”

    律言佑反问她,“你要当举牌手干什么,你也不是凑这个热闹的人。”

    林书幼:“想当就当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就允许你考第一杜瑗汀考第二,就不允许我强身健体报效班级了。”

    律言佑:“好端端的,你说她干什么。”

    林书幼:“那我不说咯,我吃完了,再见。”

    林书幼拎了垃圾袋,像是气鼓鼓的小鸡仔,扑棱扑棱地往前冲。

    律言佑:“哎,怎么说走就走了。”

    “明天,记得过来吃早饭。”律言佑望着林书幼倔强的背影,喊得很没有底气。

    第二天,律言佑依旧在那个紫藤长廊下,翻着本书。

    律言佑觉得今天心里总是有点什么东西,往常他清晨看书,会觉得注意力特别集中,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季节的缘故,总觉得看不进去,动不动地就朝着那活动中心看去。

    他看了看手表,也好到时间了,林书幼怎么还不出来。

    终于,林书幼出来了。

    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头发丝中最细的一撮黏在额头上,见到律言佑了,也不抬头,也不打招呼,跟头牛似的冲了过去。

    律言佑拦下她,“林书幼,你礼貌呢?”

    林书幼终于是抬头,律言佑眼见她把不悦藏下去,而后换上从前那种表情,“哦,言佑哥哥啊,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你。”

    律言佑把手里的纸袋子递过去,“早饭。”

    林书幼摇头,“我吃过了。”

    律言佑:“吃过了?哪里吃的?”

    林书幼:“家里。”

    律言佑眼观鼻鼻观心,林家住家阿姨不提供早饭,其余人都是去外面吃的,哪有人给她做早餐。

    他没拆穿,“那再吃点。”

    林书幼看了一眼他的袋子,嘴硬到,“我吃饱的。”

    律言佑没管她的口是心非,坐下来,把纸袋子里的小餐点一样一样地打开。

    林书幼还看到了里面还有两个流黄的小猪包。

    她咽了咽口水。

    律言佑:“再吃一点,你瞧瞧你长这么点,还要去举牌,你要多吃点才能举得动牌。”

    林书幼眼咕噜一转,有些不那么确定了,“那我、那我再吃点?”

    律言佑一笑:“你再吃点。”

    林书幼坐下,狼吞虎咽。

    律言佑看她吃饭了,才松了口气,而后她掏了掏自己的包,拿了张卡片出来。

    林书幼看到律言佑递过来的东西,两眼放光,“宋江!是宋江!你怎么会有,这个很难收集的,好羡慕,我海差一张就能集齐一百零八将了。”

    律言佑把卡片往她书包里一塞,“你不是差一点,那是已经集齐了。”

    林书幼:“给我的吗?”

    律言佑:“不然呢?”

    “算是给你的道歉。”

    林书幼:“道歉?什么道歉?”

    律言佑:“昨天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

    律言佑的突然道歉倒是把林书幼搞的有点不会了,她叹了口气,“其实你说的也没错啦,我每天去练习最后也不会被选上的了。”

    律言佑不语,若有所思,继而才说道,“你真想去举牌啊?”

    “那当然。”林书幼不假思索。

    如果说刚开始她只是想逃避一下一千五百米,那么后来每天看着来得晚回的早跟打卡一样的杜媛婷之后,她突然就有点不服气了。

    当然杜媛婷也没有敢给林书幼太难看,她只是明里暗里地跟她说,很多事情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杜媛婷的原话是:“幼幼,你知道的,我姑姑是文艺体育部长,我不当举牌手,很多人脸上都会没有光的,你敢尝试又坚持是好事情,今年就当锻炼锻炼,明年等我毕业了,我跟姑姑说一下,你就是下一个预备举牌手了。”

    林书幼当时正努力地坚持练习举手臂,只是杜媛婷刚刚说完,林书幼就觉得再怎么神经大条都觉得有些不开心了。

    她自己跟自己赌气,练的越发越狠,把自己练的满头大汗了才从里面出来。

    现在把心事一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板上。

    律言佑看了看她毫无顾忌的这一坐,不由皱眉头到“脏。”

    林书幼赖在那里:“我想坐会,我累了。”

    律言佑叹气,脱了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不仅脏而且凉,你刚出过汗,当心感冒了,坐这儿。”

    林书幼看了一眼律言佑铺在地上的衣服,他的白色的校服铺在落满枯叶的地上,好像在邀请她坐上去,帮她隔绝冰凉的地面。

    “我是不是很搞笑。”

    律言佑:“嗯,你是很搞笑。”

    律言佑:“既然已经在努力了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

    律言佑:“你明明做的很好啊。”

    林书幼:“我吗?”

    律言佑:“是啊,永远第一个到,永远最后一个走,说想做的比她好,不只是挂在嘴上,而是真的去努力做了。”

    林书幼:“可是大家都说,这是内定的,努力也没什么用的。”

    律言佑:“已经定下来了吗?”

    林书幼摇头,“那倒还没有。”

    律言佑:“既然还没有,为什么不再试试呢,既然你已经决定去做了,就不该再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看法。”

    林书幼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大着胆子问,“那言佑哥哥,你觉得我和她比,谁的胜算会大些。”

    “不是谁的胜算大些,而是你必比她强。”

    林书幼睁大眼睛,“可是她是你同班同学唉。”

    律言佑:“这是很亲近的关系吗?”

    林书幼想了想,也是。

    林书幼:“既然你都对我有信心,我就更加不应该自我放弃,马上选拔了,我要努力,要坚持!”

    律言佑:“行了,快回去吧,要不,早自习该迟到了。”

    林书幼抱起包,“好的好的。”

    *

    那天之后,林书幼就没有再受杜瑗汀干扰,每天练习抬臂,把自己站的直挺挺的。

    只是艺术部长也来过巡视好几次,每次只是淡淡地扫过一眼林书幼,然后又把重点落在杜瑗汀身上。

    要确定人选的前一天,一起选拔的一群女生几乎第已经放弃了,看着艺术部长叮嘱着杜瑗汀明天的注意事项,只有林书幼站在墙角收腹提臀,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所有人已经习惯了林书幼的“自命不凡”,也不理会她。

    艺术体育部长甚至已经把定制礼服的裁缝师傅都叫来了,对着杜瑗汀一套量身定制。

    林书幼虽然身子站的笔直,但免不了觉得心里觉得有落差。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可是真等结果要发生的事情,却还是那么让人失望。

    林书幼已经做到努力不去听别人说的话,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她有按照律言佑说的那样,只需要做好自己。

    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好不容易坚定地去做一件事情,却偏离方向地证明了努力不一定有所收获。

    正当林书幼要泄气地时候,外面突然进来一行人。

    为首的是一位头发微微泛白的中年男人,林书幼没有见过,但是跟在他身后的高中部的学业部长和初中部的教导主任她是认识的。

    那个男人站在前面,两位微微弓着身子站在后面,林书幼猜测来人地位非同一般。

    果然,原来的艺术体育部长见到来人连忙过来问好,“吴校长,您怎么来了。”

    原来是新来的校长。

    吴校长带着一副眼镜,站姿笔直,体态优雅,“奥,杜部长,我今天接受到学生会的邀请,在旁边听他们做报告,想到我们艺术体育部的活动中线就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林书幼越过吴校长看到了跟在吴校长身后的律言佑。

    哦她差点忘了律言佑是学生会主席。

    杜部长连忙接话,“欢迎吴校长指导工作,您看,您来的突然,我这也没怎么准备,要不还请您移步到我办公室坐坐?”

    吴校长大手一挥,“不了,杜部长,我就是来看看孩子们平日里的学生活动,您有些太紧张了,对了,我听说,明天,我们开幕式的举牌手就要诞生了?”

    杜部长:“是的,劳您费心,明天的举牌手,会在这些孩子中诞生。”

    “是嘛?”吴校长笑着环视一周,“都是些好苗子,不过我刚刚看到好像给校运会制定礼服的裁缝师傅也来了,怎么,杜老师这是有人选了?”

    杜部长连忙解释:“不不不,人选当然要明天选拔确定,只是我怕衣服赶制不及,以防万一,就先按照瑗汀的尺寸做了。”

    吴校长:“哦,这么多孩子在这,你怎么就偏偏,按照这个孩子的尺寸做了?”

    杜部长哑然,她擦擦额头上的汗,“这个……校长,主要是往年,都是瑗汀这孩子担任举牌手的、”

    “往年?”吴校长脸色微变,“往年可不是我当校长,杜部长就是这样,当着所有孩子的面,按照往年举牌手的尺寸定做衣服的嘛?那你把这才选拔当做了什么,把这些来参加竞选的孩子,又当做了什么。”

    杜部长脸色大变,磕磕巴巴:“这……”

    她小声说道,“校长,不是我不公平,只是这群孩子里,的确数杜瑗汀体态最好。”

    吴校长扫了一眼站在墙角此刻一言不发的杜瑗汀:“是嘛?”

    “可是我刚刚在门口看到,有个学生的体态、神态更为精神些。”

    杜部长:“啊?怎么可能?”

    吴校长:“杜部长应该是太关注自己眼下的事情了,就那个女同学,我刚刚在外面看着,就觉得体态甚好。”

    吴校长指了指林书幼。

    林书幼微微讶异,由于平时训练的习惯,她到现在还是笔直地站着呢,长长的天鹅颈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直到此刻都还未松懈下来。

    杜部长跟随吴校长的眼神看过去,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林书幼,“吴校长,这是初中部的小女生,别的不说,就说这身高上……”

    吴校长:“身高怎么了,我们选拔举牌手站在前面,代表的是我们外国语学校的精神面貌,精气神最重要,并不是越高越好,再说了,人家初中部的小同学发育的慢,比高中部的女孩矮一点本来就是正常的,更何况,人家一个初中部的女孩子就有如此大的耐力和坚持,我刚刚在外面看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有半刻的松懈,我觉得就很合适,你们觉得呢?”

    吴校长问道。

    后面跟着的几个部长连忙说道,“校长说的对,我们也觉得那个小女孩比较好。”

    吴校长:“我不是问你们,我是问我们学生会的学生干部,言佑,你觉得呢?”

    律言佑原本站在人后,此刻站出来缓缓说道,“虽然从前举牌手一直是让高中部的女生担任,但是这次从这位初中部的学妹的热情报名和刻苦训练能够看出来,我们学校的艺术体育节在初中部也引起了比较多的关注,若是这次的举牌手换成初中部的同学,我想可以更好的证明艺术体育节不仅仅是针对于高年级的,更是开放包容所有年纪的中学生。”

    吴校长:“听听,你们听听,说的多好,作为学校的老师和管理干部,你们更应该秉承这样的胸怀,尊重平等的体育精神,鼓励大家凭借自己的实力去赢得别人对你的尊重。”

    可不是嘛,既然是比赛,就应该公平竞争。

    不得不说律言佑除了怼她的时候嘴巴比较毒以外,其他时候林书幼都不得不赞叹律言佑是个情绪煽动大师。

    这小嘴叭叭的演讲能力让林书幼听了都不由地想叫好。

    杜部长羞愧难当,做了降级和处分处理,杜瑗汀也不可能再出现在赛场上了。

    等到艺术体育节开幕的时候,大家发现站在最前面的是初中部的小学妹。

    她穿了一件定制的短款白玉纹理旗袍,头发潘成发髻,用一支玉簪装束,清亮出场,赢得现场的所有相机镜头。

    林书幼一时名声大噪,论坛里刷着她的美照,一时间全网寻人,最后大家才知道,原来她才读初中。

    稚气还未褪去,气质就如此出挑,尤其那双微微上扬的眼睛,灵动又美魅,十分难得。

    当校园里的匿名论坛开始八卦这位小姐姐的花边新闻的时候,楼层里莫名出现了贴图,盖起了高楼。

    照片里是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学生会主席律言佑,他正给刚刚从运动场上下来的那位神仙妹妹递矿泉水。

    全天下的人只见过女生给律言佑递水的,律言佑给女生递水,这真是头一次听说。

    论坛里跟炸了锅一样。

    紫藤花架下这边,林书幼从场上下来之后,已经换了衣服,在阳光下美滋滋地睡了一觉。

    秋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就连风都轻盈温柔,林书幼躺在长廊石条椅上,律言佑在一旁翻书,空气中只能听到书翻页的声音。

    林书幼朦朦胧胧醒过来,眼睛已经睁开了但嗓子似乎还没醒,哑声含糊到,“言佑哥哥,我做了个梦。”

    律言佑翻着数,被她靠在脑袋后的腿一动也不敢动,但嘴上依旧风淡云轻,“做了什么梦?”

    林书幼脑袋一歪,狡黠到,“我梦见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然后我们就生活在了一起。”

    律言佑对上她的眼珠,见她在树影阳光下的眼眸荡漾如秋水,便觉得自己的心中像是有春风拂过,他不由地一弯唇角,“生活在一起——”

    律言佑:“那我们是结婚了吗?”

    林书幼一愣,而后脸红了半边,继而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是呀。”

    我们结婚了,在学生时代已经流逝,青年时代正要开始的时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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