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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场上已经一片沉寂,许久,才传来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呼延豹喝彩道:“张兄弟好箭术!佩服!如此箭术面对赤狄人也丝毫不差,甚至犹有过之。”
颐典将弓还给呼延豹,后者没接,而是道:“这把弓名为天音,是家传的两张宝弓之一,本官就将这张弓送与张兄弟,请张兄弟笑纳。”
“那下官也不矫情了,谢都尉!”说着颐典躬身致谢。
呼延豹再和颐典聊几句后离开了,薛进则开始和颐典一起训练兵士。因颐典显露的这一手好箭术,士兵均要求学习颐典的箭术。颐典也不藏拙,站在高台之上对军士们讲解如何在静对动、动对静、动对动中瞄准的技巧、用力的方法、踏步的幅度等,听得薛进也聚精会神学习起来。之后颐典又让军士分批次练习,做的好的都记在了心里,做的不好的就上前亲手指导。就连薛进也上来试试,因为本身身手好,也找到了门道。军士们见颐典平易待人,都是互相庆祝得到一个好校尉统帅。颐典以身示范,与军士同进退,或又闲聊。本身此前又是平民子弟,说得一口粗话,很快和士兵们打成一片。
薛进在一旁道:“看来张老弟是不用我指导了,凭老弟这份身手和爱兵之道,来日定是无可限量啊!”
颐典谦虚笑笑,“薛大哥客气了,小弟初来乍到,还得多向大哥请教。”
接着,颐典趁闲向薛进了解了当朝兵制。本朝京城驻军十分庞大,分为十部分,分别为:
其一,御前亲卫,宋达为统领,三百人,乃皇帝身边的大内高手,全部由心向朝廷的江湖人组成;
其一,金吾卫,龙骧将军朱希仁为统领,八千人,为皇帝出行护卫军;
其一,骁骑卫,虎威将军王铁笛为统领,八千人,为皇帝出行护卫军;
其一,御林军左营,刘海方为统领,三万人,卫戍京师;
其一,御林军右营,东来骏为统领,三万人,卫戍京师;
其一,京师屯营之天营,孟洪生为统领,五万人,拱卫京师;
其一,京师屯营之地营,赵琛为统领,五万人,拱卫京师;
其一,神都监门卫,王元为统领,一万人,守卫各个城门、殿门等,基本上是由功勋之后、贵胄子弟组成;
其一,东宫亲卫,陈天耀为统领,五千人,护卫东宫;
其一,诸王亲卫,三万人,京城之内的分封诸王看家护院,由各王府典军统领。
因此整个京城附近有二十余万军队驻扎。据薛进的评论,这十部分驻军里战斗力最强的要属金吾卫和骁骑尉,其次是左右御林军。战斗力最差的便是神都监门卫,在薛进眼里他们只是看门狗。至于御前亲卫,则算不上是军队,只是一群身手极好的江湖好手组成的。
此外,还有地方军。朝廷在全国各地选中十八座城池,十八座城池无不居于要冲之地的大城。朝廷在这十八城内置十八镇,设兵府,统领为镇守使。这十八大城为:襄平城、北燕城、太皋城、云陀城、平朔城、丹乌城、庸溪城、虞幕城、安定城、豫章城、南塘城、太康城、建瓴城、大宛城、大梁城、濯锦城、嘉南城、伽蓝城。这十八镇兵府每个兵府常备军都不得超过三万人,是地方军的精锐,直接听命于皇帝,而且是常兵不常将,也就是镇守使是轮替的,五年一轮换,以防止将帅拥兵自重。所有兵府加在一起,有五十四万常备军。
在兵府之下还有卫府,分为州府宿卫、县府佐卫。
州府宿卫由各地太守或府尹统领,设都尉,人数亦限定在五千人以内,一般都是三千人。这一部分军队全国大概有二十余万人,是朝廷靠税赋支撑的军队,最低限度的正规军。
县府佐卫一般由当地豪强、大户之家子弟组成,每一县城设一佐卫所,人数在数百至数千不等,但不得超过三千人。这部分军队不是正规军,全国大概有六十余万,但兵器、粮饷、马匹、弓矢等不充足,朝廷亦不负责粮饷,因而战斗力很弱,只能用于辅助州府宿卫保护一方平安。
临下值前,东来骏走来看到颐典正和兄弟们有说有笑的操练箭术,非常高兴,“郡马爷真是得其所以啊,看来老夫是要对人啦!”
“大人谬赞了。”颐典谦虚道。
马占峰在一旁拍马屁道:“大人是伯乐,张小兄是千里马,说起来还是大人眼光不凡呐。”
王洪在一旁沉着脸不言语,但还是对颐典笑了笑,没说话。
一天的练兵结束,颐典与鲁定安、司徒山、薛进、文左图、诸葛轶群、王坤一起走出营房回家。刚出御林军右营府衙不久,便遇到一群来势汹汹的人围拢过来。一个公子哥模样的青年走在前面,指着鲁定安叫道:“鲁大校尉,今儿个咱们好好算算老账!”
鲁定安走出来气愤道:“别以为你有个好老子爷爷就怕了你,不服就别找爹,咱俩单独较量!”
“呦呵!长本事了,敢跟小爷叫板!兄弟们,上,收拾了这个兔崽子爷有赏!”说着指挥着一群人冲上来。
文左图站出来喝道:“路炜,你还有完没完?这是京城,不是你家,容不得你横行霸道!”
“没完!兄弟们,谁拦着就使劲儿招呼,不用客气!”路炜叫嚣着。
说话间,人已经冲了上来,几个校尉也不能看着兄弟吃亏,都迎了上去。路炜带的二十几个人里颇有几个好手,身手都和几个校尉差不多,一大群人打成了一团。颐典见状也不能袖手旁观,既然和六个人已经成为同僚,就不能看着。群战之中,颐典杀伤最多,其他人都有顾忌,打架的时候先图自保,不敢轻易伤人。而颐典却是最恨这等仗势欺人之辈,手底下丝毫不客气,几乎迎上他的每个都是手脚被拗断、踢断,趴在地上惨呼声不止。
路炜看颐典厉害,指着他问道:“你是新来的?身手不错,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颐典刚把眼前一个人的腿一脚踢断,回头一笑,“爱他娘的谁是谁!”边说边抓过来一个,一拳轰进嘴里,一堆牙齿被打落甩手扔在一边继续战斗。
路炜见他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下手又如此凶残,又气又怕,叫道:“小爷可是工部路秀成的儿子,你最好长长眼睛!”
颐典也不惧,左右开弓的同时笑道:“没听过!”一个鞭腿扫过又一人躺在了地上。
渐渐地,躺在地上的人越来越多,身边的几个兄弟也放倒了一片。路炜见势不妙,叫道:“新来的,敢不敢报上名号?”
“哈!你叫声爷爷就是了!”颐典放倒最后一个悠然道。
“很好!本公子记住你了我们走!”路炜领着一群伤痕累累之人相互搀扶着逃走了。
文左图叹道:“这下梁子越结越大了!”
鲁定安恨恨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颐典也皱着眉头道:“有些人你越怕他他越不把你当回事儿!”
诸葛轶群道:“没想到张校尉也是个火爆脾气,不过你可是把他得罪了!路炜是不算什么,公子哥一个。但他老爹路秀成是工部侍郎,二叔是兵部武部主事,表兄路向是大皇子护卫,一家子都不简单呐!”
颐典沉声道:“那也不能欺人太甚!下次他若敢再来,拼着这官不做了我也要把他狗腿打折!”
几个人愕然看着颐典,后者换了副面孔笑笑说:“这种人不吃点大亏他会像苍蝇一样盯上你,没完没了!”
“张兄弟初来乍到的还是低调点儿好,这是京城,不是安定城荣王爷的地头!”王坤劝道。
“既然初来乍到就先立威,让他们再也不敢来惹咱们御林军右营!否则一旦受了欺负,谁都敢踢你两脚!”颐典冷着脸道。
文左图笑道:“张兄弟果然出语不凡,确实如此,既然惹上了就不能怕!怕是没用的,你怕了他们也不会对你留情。”
几个人边聊边走,很快各自回家去了。
回到家,一群女人围了上来,纪晓曼、宋兰诗、宋兰真、梁红娇、王玉蝶,当然还有已经恢复原貌的虞清芷。一共六个女人,外加四个收留女孩四香姐妹、三个丫鬟玉奴、春娟、灵鸽,看得颐典大乐,“美死了!京城也只有这里才是乐土!”
纪晓曼笑问道道:“为官第一日如何?”
颐典抱着美人说:“简单地说,是打了两架,射了一箭!”
“什么意思?”梁红娇问道。
“就是刚进去就被几个同僚拉过去比武,和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又在士兵面前显摆武艺射了几箭唬一下军士们,下值回来的路上一个公子哥找同僚的麻烦就再次打了一架!”
宋兰诗担心道:“典郎初来乍到就惹上了麻烦,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就听门外樊林喊:“三公主驾到!”
众人赶忙出去行礼,公主让随从退了出去,然后一下子扑到颐典怀里,看得宋兰诗、宋兰真和虞清芷等不知道情况的都是吃了一惊。
公主娇吟道:“快一个月哩,人家等得好辛苦!”
颐典轻拍公主粉背柔声道:“这不马上就要到了吗!”然后立即转移话题,“公主吃饭了吗?”
“没呢,本殿过来蹭饭行不?”宫主脱离他的怀抱笑吟吟问。
“行啊!那个,你们哪一个美人去叫下人张罗饭菜?”
众女指着他齐声道:“你!”
“奶奶的,娶了一大堆女人,吃饭还得老子伺候你们!”颐典说笑着离开公主出去张罗饭菜,此时樊林已经命人做好了,颐典就叫他们都端上来,然后返回。
开饭后,七个女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颐典忽然想起一事,对公主说:“那个,公主夫人,能不能帮在下个小忙?”
公主笑着看向颐典,“跟本殿还这么客气,说吧!”
“那个,我这儿下人太少了,你帮我找几个可以张罗事情的,总不能每次吃饭也得我这个小校尉张罗吧!”颐典厚着脸皮说。
“好,没问题,明天给你送来。”公主欣然道。
“郎君,你不能总靠女人啊,得自己去打拼呀!”宋兰诗笑着说。
“有便宜不占非君子!京城我们还不了解,上哪儿找好用的下人去。”
“以后妾身张罗这些事吧,没嫁给典郎之前就是我张罗,这样也有点事做。”宋兰诗道。
“得贤妻如此,美死了!”颐典叫道。
“切!”众女都是一阵鄙视。
正吃着,只听外面樊林又叫道:“郡马爷,不好了,有人找上门来了!”
公主柳眉倒竖怒道:“谁这么不长眼!”
“那人说自己是工部的路秀成,还领着几个人。”
“走,出去看看。”说着,颐典就随樊林走了出去,众女不放心也跟了出去。
颐典走出去,见一个朝服儒生相,年约五十左右的高官站在门外,身后跟着路炜和一群公人。
颐典走上前去,也不施礼便问:“不知这位大人找下官何事?”
路秀成指着他怒喝:“是你打伤了本官儿子手下的人?”
颐典看了一眼路炜,翻了翻眼珠,不客气地说:“有些人仗势欺人,不打怎么成!”
路秀成大怒,“哦?你很嚣张啊!芝麻大个校尉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你是不是活腻了?”
“不敢。不过大人最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儿子,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说不定哪一天令郎惹出大祸来丢了小命儿到时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路秀成气得大喊:“本官的事还不用你一个小小的校尉插嘴。来人,给我拿下!”
“我看你们谁敢!”这时公主走了出来,对几个人怒目而视。
路秀成一愣,他几时见过一向文静的公主发这么大的威风,忙上前施礼,公主也不理睬。
路秀成讨个没趣,问道:“不知公主在此,冲撞了殿下,请公主息怒。不知这位校尉是何人,公主如此回护?”
“张校尉是荣王爱婿,本殿的朋友。路大人身居高位,儿子惹是生非,便是如此做官的吗?”公主一副教训人的样子,小人儿大样儿,十分有趣。
“这,犬子的确管教不力!但郡马爷也不能将我儿属下全部打伤,不是过了点儿吗?”
“没打死算便宜!”纪晓曼喝道。
“这位又是?”路秀成不再敢放肆,问道。
“这是荣王家郡主纪才女!本殿希望此事就此罢休,路大人看如何?”公主道,她不希望以后颐典麻烦不断,那样对他的官途不利。
“既然公主如此说,下官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希望郡马爷能给几个下人道个歉,本官也会管教儿子,从此既往不咎。”路秀成还是不肯放过。
“不可能,这次是轻的,以后令郎若还对我的兄弟胡搅蛮缠,仗着你的名号欺压弱小,在下绝不客气!”颐典毫不客气地说,既然路炜可以仗势欺人,他也可以。
“你!不要仗势欺人!”路秀成气道。
“路大人,是令郎仗势欺人而非下官!”颐典毫不退让。
“好,那就走着瞧,我们走!”路秀成说着就领着人要走。
“站住!本殿让你们走了吗?”公主气得小脸儿通红喝道。
“公主想怎样?”路秀成沉声问。
“如果令郎再敢招惹郡马爷,别怪本殿不客气!”公主说完,不再理会路秀成,转身走了回去。
路秀成愣在那,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张颐典,“好!本官记住你了!走!”
“不送!”颐典道。
回到饭桌前,几个女人都没心情吃饭了。宋兰诗问:“典郎,问么回事?”
颐典心情倒是很好,继续大吃大嚼,“没什么事,路家公子哥在路上欺负人,被我同僚撞见了,打了他。然后就频频找茬,东来骏大人插手劝和也没用。今天又来了,正好被我和几个同僚碰上了,又打起来了,我下手狠了点儿,被那小兔崽子盯上了。这种人,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所以我只能狠一点儿。如果他下次再来,我还是不会客气,宁可这官不做了也得教训他。”
“典郎做得好!”纪晓曼沉着脸说。
颐典一乐,指着郡主说:“这位比我还不好惹!”惹得郡主白了他千娇百媚的一眼。
“快吃啊!都不饿吗?”颐典见众女都不吃,不好意思继续吃下去了。
几个人都摇摇头,说吃饱了。颐典看一桌子菜道:“粒粒皆辛苦啊,不能浪费!”说着,风卷残云般将大半桌子菜吃掉,看得众女一愣一愣的。颐典吃完抹抹嘴,拍拍肚子,“嗯,吃饱了,香!在自己家吃饭就是香!”众女都是摇头苦笑,带着甜蜜。
饭后下人收拾过了,八个人坐在屋里说话。
颐典笑着对公主说:“今天幸亏公主在这儿,否则这位路大人还真不好应付,说抓人就抓人。哎,我也仗势欺人哩!”
“以后相公还是低调一些吧,人家很担心呢!”宋兰诗深情道。
“不行,我要往上爬,否则娶不了公主!低调怎么成,他们横,我只有比他们更横才行。好人敬你,恶人怕你,这才是一个好官!”颐典搂着公主说。
公主满脸甜蜜,娇羞着在颐典脸上亲了一口。
“好人敬恶人怕的官才是好官,相公说的好!”纪晓曼道。
这时虞清芷恰好走出来,公主吓了一跳,“典郎,你把虞才女偷来了?”
“是啊,典郎情意深重,不舍得人家在青楼受苦嘛!”虞清芷笑盈盈说。
“相公,我等不得了,快疼疼人家吧!”公主扑入颐典怀里撒娇。
“没几天了啊!再说,这是天子脚下,难道你想让皇上一怒之下宰了我不成?”颐典无奈道。
“那怎么办呢?你还只是个小小的校尉,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呢!”公主噘着嘴说。
“是啊,暂时还真没什么好办法。”颐典挠挠头。
“那就先斩后奏吧,反正皇宫里风气也是如此,公主偷人也不过平常事。大公主就经常偷人,父皇也懒得去管。”公主也不顾廉耻了。
“好吧,过几日一个月之期满了公主就来好不好?”
“嗯,好,人家真等不及了!行了,我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说着,公主起身在不舍中离去,众人送出到门口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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