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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样的官，可以为了百姓跑断腿，却不会少吃回扣。无论院子的布景还是书房的摆件都处处透着金钱的气息。
落座后，很快就有丫鬟来上茶。
“乐姑娘来得这般匆忙可是有急事？”宋嘉现在看乐意就像看宝贝。
不仅因为她能给宋嘉带来漂亮的政绩，更因为她的诗。
“大人说笑了，我不是一直都这样风风火火的吗，今天就是想与大人谈开春之后的事情。”
相比宋嘉，乐意反而更谨慎了，她觉察出杜锐的身份可能比他想的要复杂。
而且杜锐回来之后开始练剑了。
他没有避着她，但是他避开了宅子里其他的人。
“噢，开春后会有何变化。”亲自给乐意斟茶。
“书的事情我不管了，全权交给大人打理，银子我也不要，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您说。”
“把书的价格压下去。”乐意端着茶杯喝了一口，给宋嘉思考的时间。
果然，乐意这话出口后宋嘉沉默下来。
“乐姑娘，书的价格牵扯良多，臣知道您是为百姓着想，可这不可能一蹴而就，得慢慢来。”宋嘉这话说的十分真诚，他在说自己的苦衷，也在提醒乐意过犹不及。
但乐意等不了，她想回家。
“大人您同我说话无需用臣吧，我一介布衣无官无职，传出去人家要说闲话的。”
“臣”和“我”一字之差，但内里的含义却大有不同。
用“我”则是同她做生意，用“臣”却是在听命于人。
这老狐狸，赚着她的好处，还一点风险都不愿担。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宋嘉身子一僵，小心翼翼的看了杜锐一眼。
杜锐专心品茶，没有任何动作。
“宋大人考虑好了吗？”
心头涌起千思万绪，但既已入局，此刻推他也不甘心。
宋嘉讪笑着回，“乐姑娘提醒的是。”
乐意继续说，“我没有时间慢慢来，明年我要建学堂，书价不降不行。”
“建学堂？”宋嘉以为乐意对锦州城不了解，便同她解释。
“锦州城有学堂，而且每个县都设了学堂，这种情况学堂还尚有空缺，多建也没有用啊，农户们都上不起。”
乐意摆摆手，“这个问题我们今天不讨论，今天就讨论降书价。”
“再难，终归一个利字。”
乐意拿出与刘氏讨论出的说辞来劝说宋嘉。
但他并不像刘氏一样那么好说服，他想要政绩，却也不愿意与江南的商人为难。
这件事会触犯到很多人的利益，比如那些以藏书为傲的清高世家。
况且这与以往不同，定南王撤出去，这其中的风险便是他一人来担。若结果好，得了皇上的看重还好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他这知州之位都不知坐不坐的稳。
这其中考量说不得，但定南王在一旁看护，他也不能糊弄乐意，只能苦口婆心一番劝慰。
好在乐意听得很认真，小姑娘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还时不时的点头感叹。
不觉中，宋嘉竟倾囊相授。
不是宋嘉的错觉，乐意真的很用心的在听，宋嘉的政治眼光非常优秀，不是她一个学生可以比拟的。
但她毕竟是个现代人，吃了时代的红利。
大家族的人既然需要那份无上的尊贵与尊严，那就给他们呀。
乐意拿出袖子里掏出刘氏亲手做的诗词集，递给宋嘉。
“大人，不知此物可否保全世家尊严？”
宋嘉看到书封就面露喜色，上手后也发觉了纸张的变化，掀开内页后嘴角翘起压都压不住。
“低价的东西难做，但高价应该是江南商人们最擅长的事情吧。”
杜锐一直端坐一旁，沉默的听着乐意与宋嘉打游击，不插一言。但到了此处，终于笑出来。
小兔子气定神闲，反倒是老狐狸喜形于色。
这生意谈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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