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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放看着这位有些呆滞的巡检署长，点点头说。
现在是下午十三点五十二分，距离前署长的越狱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张放也大概将这件事的情节捋顺了。
赵应点点头，示意故事到此为止。
张放特意看了眼在旁边压阵的阮卿仙，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才确认了故事的真实性。
他并非察觉到了什么不妥，而是赵应曾经隐瞒过了一些事情，张放本就应该保持一丝怀疑和警惕。
信任的建立是很困难的。
张放放下笔，看着详尽的笔录，满意的点点头，“那好，我们的问询结束了，赵应署长可以回去了。”
“回去？回哪去？”
赵应明显被刺激的有些精神恍惚。
“巡查署办公，家里陪陪妻子，工作一线，甚至是去下面救灾，都可以，你总还是要回归正常生活的吧。”张放耸耸肩，随意的解释道。
虽然他这个一级的小菜鸡也很惊讶，但他也明白，沉浸在悲观的冲击里毫无益处。
赵应帮过不少忙，虽然有所隐瞒，坏了一些事，但罪不至死，殡仪馆和张放也没有怪罪他的想法。
目前还有一些更重要的敌人需要对付。
“灵气真的复苏了？我们的生活要重新回到蛮荒时代了吗？”
赵应有所醒悟，微微回神，但想起他那位神通广大的老师的话，依旧让人忧心忡忡。
站在通天的石柱之上，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修仙者对现代文明的冲突，那种矛盾无法调和。
张放没有回答，他没有什么答案，他也在等着阮卿仙的回答。
同时，他也有点好奇。
但阮卿仙并没有看出张放的意思，或者说，她看出了，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还是说，她也在等待问题的答案呢？
张放不明白，他也顺着阮卿仙的视线看去，那是苏窈追逐斗心安的方向，不知道有没有追上，战斗有没有结果。
至此，这群以半尸之身存活至今的老古董，差不多彻底浮出水面了。
他们在等待灵气复苏吗？
没有人知道。
但是，如果仅仅是等待灵气复苏，根本没必要招惹殡仪馆的，更没有必要插手什么徐小文的复仇和王家兴的养尸。
莫俊飞到底想干什么？
张放还记得他们第二次的遭遇。
莫俊飞并没有第一时间大打出手，而是说张放手上有什么龙角，他需要龙角续命。
龙角的功效多如牛毛，作为当之无愧的第一祥瑞，龙的浑身都是让人垂涎的宝贝，龙角作为续命药方的主药也并不稀奇，但是张放真的没有什么龙角。
和龙角相关的，张放倒是有一个。
境界游戏的新手引导前，那只奇怪又神通广大的松鼠，吞吃了一只鬼物，留下了一个残破兽灵璧。
玉璧作为游戏奖励，都是游戏结束才发放的，第一次参加游戏的张放什么都没有，只有只有那一块残缺的兽灵璧，一直老老实实的躺在背包里。
张放对灵璧的图案记得很清楚。
残缺的玉璧上，赫然就是隐于祥云中的龙角。
“莫俊飞到底想干什么？”
最后，张放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来。
抛弃远超常人的实力，在超凡之路上，张放也只是一个蹒跚学步的初学者。
阮卿仙依旧摇摇头。
她在那个时代不过是三流货色，哪里接触过什么大宗的宗主，王家祖宅接应张放，也是她第一次与那些老古董见面。
“至于灵气复苏，那倒是真的，不过，没那么快，按照这速度，想恢复到修仙者横行的时代，至少要几十近百年。”阮卿仙说。
这场异变对赵应这些普通人来说，未必是好事，但对殡仪馆来说，却不然。
殡仪馆的使命就是在末法时期约束修士的行为，灵气充盈之后，它就该圆满退休了。
也就是说，殡仪馆也不是广大修士的敌人了。
按照几位大妖的修为，作为新时代的开辟者的可能性更大。
“赵应署长，你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张放突然意识到，这场隐秘的谈话中还有一个局外人。
“先送我下去吧。”
赵应很想听，但他也很识趣。
目前来说，殡仪馆是目前唯一对普通人显现友善的势力，他不能失去他的盟友。
张放将头转向了一旁的阮卿仙，他可下不去，上来都是苏窈带她上来的。
阮卿仙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沉默了，好像故意要看张放出丑。
正在张放的脸憋的像猪肝一样红时，救星来了。
一道身影瞬息而至，张放只能看到空间中的残影。
苏窈回来了。
“馆长，没抓到吗？”张放立刻拥上去问。
苏窈面无表情的摇摇头，说：“土行大德宗的土遁依旧是那么犀利，我竟然找不到一点痕迹。”
土遁？这个斗心安竟然还会土遁？
张放十分惊讶，土遁的大名如雷贯耳，张放仰慕很久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楸就会土遁，玄妙无比。
“那他会不会借机偷袭我们？”张放随即又担心的问。
“偷袭？”苏窈不屑的笑笑，“那倒好了。”
“斗心安可没有你那么傻，不会偷袭的。”阮卿仙也跟着说。
“为什么？”张放厚着脸皮问。
“因为几大宗门同时偷袭杀到殡仪馆，不一样摧枯拉朽的被击败了？他们应该清楚，他们和馆长的实力差距很大。”阮卿仙接着解释说。
苏窈一来，明显感觉到她的配合度也变高了不少。
“那······”
张放还要接着发问，却被赵应打断了。
赵应也意识到，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领头者，连忙问道：“那我们怎么办？我们这些普通人怎么办？我们又会重归蒙昧与奴役吗？”
“这是谁啊？”
苏窈这时才发现，殡仪馆的内部频道混进来一个外人。
“什么时候不经我的同意又招人了？”
张放连忙拽住他这位有些丢人的上司，小声的提醒。
“哦，赵应署长啊。”苏窈如梦初醒的说。
“你刚才问了什么？”
“命运。”
“我们普通人的命运。”
赵应连忙回答，他顾不上这位美女到底靠不靠谱，他只想要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苏窈不介意他的失礼，保持殡仪馆一向的，对普通人的包容。
“说什么命运不命运的，还有些早，毕竟，变化不是一蹴而就的，他需要几十年上百年的发展，你们有更多的时间思考你们的命运，同时，我无法左右灵气复苏的大势，更别说万万人的命运了。”
“还有，灵气只能改变修炼者的体质，让修炼者超脱凡人，但也只在皮囊而已。”
“文明是不会倒退的，就算是灵气最昌盛的时候，凡人之间的征战与进步依旧从未停滞，修士说打底还有着普通人的灵魂。”
“最后。”
苏窈淡淡的看向慌张的赵应，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
“你不该向别人，询问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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