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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疏渺是被一串冰冷的机器声吵醒的，她刚睁开眼，下意识看自己在哪。
一看自己还拥着锦衾，枕头上的锦线绣的花纹也依稀可见，只是喉咙发干，张了口却发现说话极为困难。
还好，原来不是梦。
慢慢的她也意识过来，或许这只是付蓉下的一个圈套。
是自己竟然因为顾?失了方寸，导致大脑一片混乱。
还好，还好……
可是一想到顾?生死不明，顾疏渺神色凝重起来，艰难地用沙哑的嗓子唤了一句：“小姚。”
小姚倒是看到她醒了，开心雀跃得很，激动得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哭了出来：“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
顾疏渺知道是她这具如同秋日落叶枯败的身体承受能力太差。
“顾?呢？”她问。
“将军带着军队还取了漠北旦光王的首级，将军没事，姑娘。”小姚抹着眼泪说道，“倒是姑娘……”
小姚正说着话，顾疏渺就见一个人跟在小姚身后。
那男人穿着大约是西凉的服装，手里提了一个药箱，头发微卷带了一点儿棕色。五官深邃，眼窝下陷，是典型的西凉人长相。
他操持着一口稍好的大楚官话：“微臣见过小姐。”
顾疏渺眼底浮现一丝戒备，没有言语，默默地看着他。
小姚给她解释。
原来顾严河派人去宫里请了御医，正好西凉的名医赫连竹也在，他听闻也颇有兴趣跟着御医身后来。那御医正有些束手无策之际，还是赫连竹为御医提点迷津。
顾疏渺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对他道谢：“多谢。”
虽说是感谢的话，但她声音极冷，冷得掉渣。
赫连竹耸耸肩道：“看来顾小姐和长安传闻中一样……冷啊。和外面的雪一样。”
顾疏渺以为他不满意自己的态度，正想站起来对他行礼，却没想到赫连竹摆上一副阳光的笑：“不用，微臣也只是随便一说而已，但是……”
顾疏渺抬起头来静待他下文。
男子笑了笑：“小姐要记得，是微臣救了小姐。”
顾疏渺点头。
赫连竹又笑道：“微臣还等着回去给王上邀功！”
“嗯。”
他给顾疏渺的第一印象就是。
这人，笑挺多的。
小姚问：“姑娘刚醒，还要再睡一会吗？”
顾疏渺摇头。
“那婢子给姑娘洗漱吧。”
她这句话倒提醒了顾疏渺，如今还有一个男子在这儿，顾疏渺沉默着看着他。
赫连竹却没有领悟到她的意思，毕竟在西凉，民风开放。
见这人不走，顾疏渺差点绷不住脸。
赫连竹也意识到这一点，只不过意识点偏了：“小姐为什么总是绷着脸，对心情其实也有影响的。”
“……”
行，他不走，那她走总行了。
结果男子急忙伸手去搀扶她重新坐在床上：“小姐还未痊愈，还需要休息静养。”
“……”
晚上的时候，赫连竹又来了一次。
他是来给她看病的。
“小姐的气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顾疏渺点头，重新执起筷子夹着菜。
本来想走的赫连竹默默瞥了一眼。
他从来就很难对长安的菜肴说不。
每一盘菜都像是一味药，有灵魂一样，比西凉的还要好吃。不过新鲜感总是一时的，刻在骨子里的，就算再难吃也很难改变，自己也愿意吃。
顾疏渺注意到赫连竹的目光道：“阁下若是还未用饭，可以陋舍凑合。”
赫连竹对她道谢，坐下。
一切都是那么行云流水。
搞得顾疏渺有些诧异地看向他，这人都不怎么推辞的吗？
她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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