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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而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我父亲的书籍已经能到出版的程度了,尤其是他写的小说,文学性和故事性两皆有,不过他从未有出版作品的意向,对他而言,写书不过是自己的一处消遣。”
“而知道这一件事情的人不多,大概也就我、父亲、顿克管家、海格斯列夫管家,而管家和父亲等人都不是嘴碎之人,嗯,我也并未与外人讲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我看得出来我的父亲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被世俗所打扰,如果他想要宣传和出版,那么他早就这么做了。”
“因此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就不多,而佣人们对于一位老者的消遣自然没有多大兴趣。”
福克斯喝了口茶,缓解口渴,而在喝茶之余他也注意到梅森的眼角依旧带有一抹疑惑,于是抢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接着把事情说明白:
“而我会在这里提及到关于我父亲写书的事情,是因为他在让我清点完书籍的那天晚上,他把我叫过去,将自己的新作交于我阅览,这个其实没什么问题,毕竟之前他也会让我审核一下初稿,提出修缮和删减之处,嗯即便书籍并不出版,对待这种细枝末节他也一如既往的认真。”
“不过这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在我翻阅完他的新作之后,他接着让我给他的新作起一个名字,当然并不一定采纳。”
“而这倒是第一回,嗯,当时我在仔细思量之下,给他的新作命名为——‘瓶中信’,而他认为这个名字也确实贴合小说的主题,所以就此采纳了。”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这是他唯一一次采纳我的命名,之后的九年里,他也陆续完成不少短篇作品,也示意过我为之起名,不过这几次他都没有采纳。”
“唔……他还教训过我这么一句话,让我想想……他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书这种东西,尤其是自己的藏书,自己的心血,只得借阅给值得信任之人,能读懂之人,否则只会换来不快。”
“大概就是这样吧,这个回答如何?符合‘独一性’的标准吗?”
“不错,”丁白曙如此说道,接着喝了口茶,平静一下心中的思维,他已经跟上了九年前勒克文的思路,也意识到了他在九年前,乃至更久远之前所布下的‘局’,而诸多提醒和暗示也证明了‘钥匙’的所在之处。
显然,勒克文在九年留下线索就在这那本名为《瓶中信》的书中。
而丁白曙最后对着思索之中的福克斯说道:
“让我们看看这本书吧,最好是原稿,我很坚信线索就在那里。”
……
三人一同回到了卡斯里安府主宅,接着上到二楼,前往文物收藏间的路上并无言语,只有脚步声和雨声接连作响,而光洁空寂的走廊向着前方延展,直到视野的边缘之处,而在这条走廊的最里头正是文物收藏间。
福克斯则是边行走边拾掇着刚从腰包里掏出来的手中钥匙串,从中寻找对应的钥匙。
梅森则是低着头走着,卡斯里安府这一带都在他的能力范畴之内,不过先前外出的四人已然走出了他的能力范畴,现在的卡斯里安府还是一如既往地死寂。
“聆听者”的异能允许能够让梅森“聆听”到方圆一百来米的所有声响。
不过这些“声音”并非像是普通的声波那样从外界传入鼓膜与耳蜗,更像是直接浮现在脑海之中一般,宛如一段文字或是图像。
因此比起聆听,用“感知”来形容更为贴切。
当然直接感知范围的所有的声响,无异于自毁心智,这么做对心智崩解值提升得相当的快,尤其是声源越多越杂,心智崩解的速度就越快。
因此即便是身处荒郊野外,聆听者的异能也坚持不了一两分钟,而再硬撑下去就得支付不可磨灭的代价。
但聆听者在感知到声响的刹那能够选择将之屏蔽掉,就能够提前规避其对于心智的干扰,尤其像雨声这种杂乱无章的声音自然是属于屏蔽的范畴之中,诸如此类还有不少声响能够屏蔽。
此外聆听者也可以控制和调整自身的感知范围,再加上佩戴了“舞夜人戒指”之后,持续十几小时的异能并非难事。
而此时此刻,梅森能够感知到佣人楼里临时拘留间里诸位警员打牌的声音,案发现场看守者之间的聊天声,以及佣人楼走廊上几个警员的议论声。
那几位调查员的手提箱倒还在房间里,不过房间一直处于他的“聆听”范围之中,只要有谁向房间里迈上一步,他马上就能感受到,而门外也站着几位看管证物的警员,所以不用担心出现倪端。
至于他一同来到佣人楼,是想借用能力继续感知亚诺等人的动静。
先前亚诺四人的脚步声已然在七八分钟前超脱了他的感知领域,从方位上来看,他们现在已经是步入了卡斯里安府后花园之外的林地之间,不过想来也走不了太远,因为卡斯里安府后方有一圈绵长的铁栅栏,而如果他们还要在往外走,就得翻阅三四米高的栅栏,而在面对这个不知远近的目的地,他们多半不会贸然行动,怎么说也会回来通知一声。
而此刻距离的靠近并未让他“聆听”到特异的声音,看来亚诺等人可能已经深入宅邸后方的林地里了。
而丁白曙则是在行进的途中望向窗外,灰暗的线条在天空中穿梭,就如同褪色的颜料一般从画布上滑落,天幕已然逐渐昏暗下去,太阳隐于云后,不见踪迹,真相匿于雾中,难辨真伪。
就这样寂静的迈步之中,一行人来到门前。
福克斯而找出来对应贴有标签的钥匙,接着在门锁的清脆声响后,文物间的门扉为来者敞开。
“我在门边等你们吧。”
三人进入门中,玻璃展柜之后排列诸类文物和古董,不过丁白曙是鉴赏也辨识不来,毕竟他对于这个世界历史的了解还不够充足,而他也没闲心去鉴赏文物。
他的目光于这些文物古董之间扫过,接着锁定在展柜对应的标签之上,上面有记载着它们的各自信息以及收入展柜的具体年月份。
“你的父亲喜欢收藏古董?”关于这一点情报上有部分记载,不过丁白曙习惯性地开始了套话。
“是的。”福克斯领着众人向着最里头的几个保险柜前进。
其实无须回答,光是从房间里的诸多精致展柜,整齐划一的排列文物,可见勒克文的爱好。
但丁白曙实际想问的不是这个:
“什么时候开始的。”
“额……”福克斯也没想到丁白曙的思路如此跳脱,一时间愣了一会,随后才回过神来交代道:
“大概是二十来年前,人随着年龄多出一些爱好应该是不奇怪吧,话说您为什么会问这个?”
“随口而问罢了。”
“嗯……”见丁白曙?械没卮穑??怂贡悴辉偎祷埃?攵紫吕慈〕鲈砍祝?幼糯蚩?挥诠裉ㄗ笙陆堑慕鹗舯O展瘢??褡釉诮鹗舻哪Σ辽?熘?薪饬怂??幼鸥?怂够夯豪??衩牛??锩嬲?氲囟逊抛乓坏?遄樱?庋劭杉?啬芸闯銎渲心甏?牟钜臁
福克斯将那些原稿搬运到一处水平的平面展柜上,接着如此说道:
“请给我一些时间,先生,这么多稿件中找出当年的那一份可没这么简单。”
“当然,这段时间我就现在这里随便看看。”
丁白曙在这些标签上快速扫过,即便是现在,他也并未闲着,从这几分钟的搜寻来看,房间最外端展馆里放的那个“古基格石碑”,应该是勒克文·卡斯里安最先收藏的文物,他的注意力并不在标签上的描述,而在于标签上的年份。
首先这里的东西都应该没有问题,像这种地方审查员肯定是有检查过的,所以他也并未一一细致检查。
而“古基格石碑”的收容年份是公历年五十八年八月二十一号,这里的每个标签他都快速扫了一遍,没有其他文物比“古基格石碑”更早收藏于此。
而这个年份,算是在他的意料之后,或者说在他的推理之中。
“啊!我找到了。”就在这时,福克斯如此喊道,手中握着一小叠手稿,显然那就是《瓶中信》的原稿。
“嗯,”丁白曙接过手稿,清点了一下纸张数量,纸张并不多,在纸张左侧简单地用钉子钉了起来,从厚度来看,大概十分钟就能快速地看完,而他反问道,“没有缺漏?”
“额,应该吧。”
“那么收拾一下吧,我们回去的路上边走边看。”丁白曙如此说着,而他的目光已然汇聚在纸上,快速地扫过。
……
《瓶中信》
作者:勒克文·卡斯里安
始笔于公历年七十二年六月八号,终笔于公历年七十二年九月十二号。
【死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两条道路于我面前延展,一条通往死亡,一条通往新生,但我最后明白,自此至终,道路仅有一条。】
在这常人所无法理解,在这世人所无法想象的世界之中,我想我的心智也日渐崩坏,但我想我得在终局到来之前铭记下来,即便信件并不一定能在这世界的边缘里传达到世人的手中,即便风浪或许会湮灭一切的真相,但我总得做些什么去授之予铭记。
这是我所能做的,唯一能做的有意义,尚且有价值之事物。
所以让我重头述说吧,让我在那回忆中挖掘出还未被深渊之旅所黯灭之物。
关于我的过往,我的亲属,我并无话语可说,时间杀死了它们,将之从我的脑海中抹除,让我与过往强行分裂开来,使我只得如同蜉蝣一般盲目而短暂地目视未来,没有停留在梧桐树上进食的时光。
我只依稀地记得,我乘坐着一艘航船从意施北群岛的冰霜之城布眠索斯前往北境之国“泽雪恩”的灰雾港。
为什么我会乘坐这轮航船?即便多么费劲地去回想,当我终究会惘然地发觉我已然忘记了这一切,在无法理喻的世界全然忘记了。
或许一切本该如此,这就是命运的一种演绎。
我是一个喜好置身事外冷眼旁观,以此冷静地去解析事物之人,但面前的一切,我所经历的一切,我理解不了,认识不了,仿佛像是真神之谎言,又仿佛像是邪灵的许诺。
诸多个夜里,我沉思着诸多的事物。
但此时此刻我却无法沉思下来,握着笔墨的手在不断地颤抖,并非疾病,并非病弱,而是源于心灵,源于理性,源于那人类无法想象,物理学也好,哲学也罢,所有符合逻辑的一切,都如同一把刀子插入我的颅中,让我患上了名为理智的疯狂。
我处于?身上,面对着?们,面对着步入深渊,步入这颗星体的深渊之旅,我已然无法置身事外。
我曾经听闻过这么一句话——“山中亦如平川,许无前人未达之境”,想来这句话对我而言记忆深刻,即便是这样的情形下,我也能够在冥冥之中发掘出来,亦或者压根没人说过这句话,而我也没有听过这句话,也许这不过是我从我那疯言疯语一般的自言自语中得到的假象。
无论如何,这句话是错误的。
在这一趟深渊之旅中,我第一次见证到启辰星的内部——太阳并不存在于这里,月亮也是如此,只有这一片无光之海,以及永无尽头的黑夜。
我如同一个窃贼一般,从?们那里以偷窃换取卑贱的维生。
?们是什么?
我不知道。
即便过了很久,时间如同褪色了一般失去意义,我也依旧不理解。
但快了。
我能感觉到“终结”即将来临,就在深渊的深渊里,一切都会结束。
所以在那之前,我得铭记下来,以偷窃来的笔墨在历史的这一段碎片中刻下我的存在。
而最初,符合逻辑,符合理性的最初之时,曾几何时,我还能见到那温暖的、明亮的光耀之时,那个时候我或许沐浴在微风之中,抬头望着天边的血红残阳,见证一日的荣升,也见证一日的终结。
或许有……亦或许没有,我不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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