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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球高职班轮在周六的上午场。
陈思肯定是到场助威的,不过她这次有点尴尬,因为高职班的对手就是她所在的班级。
赛前,唐大树就问过她希望哪个队赢。不止他,胡林也问过魏静,作为啦啦队长的占见勋据说也在私下问过高珊珊。这是考验女朋友们情商的时候,当然除了陈思,唐大树对另两位的答案并不清楚。
陈思的回答很官方:“双方都打出水平就可以了,当然,我希望你仍然发挥出色。”对于踢球这种正当爱好,而且唐大树在努力争取校队队员的身份,她一贯是抱以支持的态度的。
女朋友都让他敞开打了,唐大树还会有什么顾忌?他当然要发挥全部能力了。
仗越打越勇,球越踢越精。在上一场高强度的强强对抗之后,高职班球队无论从心态还是士气或者在排兵布阵上都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以在对付较弱的96级小弟弟时,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大屠杀。若不是作为主力兼队长的花向前缺阵,战果肯定会更辉煌。
赛前,球队已经定下基调,要尽最大可能赢球,因为96电算会计班队以3球之差输给94计算机班队,高职班与94机械班队打平,那么如果此战高职班队不能以超过3个净剩球的大比分赢得对手的话,万一94机械也大比分赢了陈思所在的班级,高职班必须和94计算机拼而胜之,否则必被淘汰。
不能把入围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否则太中国男足。
整场比赛,唐大树很高兴地作为后卫打进一球,并第一次作为代理队长从突前后腰的位置引导全场的攻防。
其实从上一场比赛他就被确立为花向前之外的绝对核心,所以此次的代理队长之职被一致赞同。当然,唐大树也体现出相应的实力,在阵型安排上获得花向前的鼎力支持。郝思、徐科和吴建国突前形成倒V字的攻击尖刀,胡林、卢长荣、江自良奠定后场铁三角的桂冠,而唐大树则成为衔接两条线的绝对人选。
上半场即3:0,下半场(理论场次,无休息)他们再接再厉,再获一城。即使这样,球队在战后还做了自我检讨,认为应该至少还有两个必进球被浪费,总之在弱队拿分这件事上,多多益善。
两战一胜一平并且在C组以净剩球最多居于首位,这对全队打好下一场比赛有了强大的信念。现在队员的个人荣辱和班队牢牢地捆在一起,因为坚持得越久,越有被校队考核老师注意的机会。那种一开始就被淘汰的班级,出现校队队员的几率是相当小的。
像花向前和郝思在当初能被选中,实在是沾了94级某个班的光:当时他们人手不够,这两个人因在95级中小有名气而被作为外援加入,竟然一路冲到决赛圈,从而实现人生逆转的。
虽然96会计电算化班队两战皆输已经提前被淘汰,陈思却没有沮丧的神色。如果是别人,唐大树肯定会说她没心没肺、没有班级荣誉感。但对她,只能慨叹爱情的伟大了。在恋人面前,一切的一切,都归一了。
“陈思,不带你这么笑的,至少你应该装作很难过的样子吧?要知道是你们班队输了呢!”对陈思如沐春风的笑,唐大树在尝试着教她做“人”。
“你就得瑟吗吧!听说你是上一场的表现最佳,这次看来也不会差。离你进入校队的美梦又近了一步,你会为我难过?输了就输了,谁让我们技不如人呢!”她倒是很豁达,对输赢看得很开。
“好像很酸的样子。这样吧,中午我小请你一把,顺便给你慰问一下。”
“要吃好的!”陈思看来是要化悲痛为食欲,准备狠宰他一顿呢。她该知道他手里其实已经没什么钱了吧?
“行!”唐大树愉快地答应,而且附带了条件:“吃完饭我带你逛逛动物园。”
这是因为上周三八节讨论出行时,唐大树建议去总督府,而陈思则钟意动物园,她说很喜欢动物。最后,陈思却敲定去总督府,作为男友,唐大树想过在本周圆她的一个小愿望。
因为买了一百块的饭票,唐大树现在能够动用的现金不过几十元,这让他有点头痛。需要开源啊,否则连泡妞的钱都没有,不过且顾眼下吧。他已经提前从卢长荣手里借到一百块,心里有点底子就不怕了。
越来越看不透陈思这个人,她不但在衣着上非常讲究,在饮食上也有要求,至少几次吃饭,她都挑得是档次比较不错的。但是当她跟着唐大树出来后,她却主动提出去吃路边摊,理由是她极少吃过。
不过她想做,唐大树还不同意呢:约会就应该有个约会的样子,她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和自己吃小摊,别人不说,自己都先过意不去。
“路边摊不卫生,你不是要我带你吃好的吗?”唐大树问。
“这就是好的呀!”陈思指着路边炸着各种烤串的烟熏火燎说。
“这个和美女的形象反差太大了,我可不想引起公愤!”唐大树开了个玩笑。
“谁说美女一定不能去路边摊了?我偏要去!”陈思坚持说。
最后拗不过她,只能找一家还算不太脏的摊位坐下来。看着陈思努力地避开桌上和板凳上的污秽并要了几样简单不贵的食材,唐大树知道,她只是替自己省钱而已,因为说好了午饭他请。不过陈思还要了许多荤食:火腿、烤肉…还替他要了碗米饭。虽然看起来数量颇大,但肯定比普通的饭店便宜。
“你多吃点,运动量这么大,吃不饱会瘦的,我可不希望我男朋友一阵风就被吹跑。”陈思殷勤地给他夹菜,几乎把所有的肉食都夹到他碗里。
“我请你吃饭,你把菜都给我了,这算什么事!”唐大树一样样夹起来问她:“火腿吃一根?烤肉吃一块?至少炸鸡翅你也碰一只吧!”
“我习惯吃素了,再说我也吃不多。”陈思还是把它们放回唐大树的碗里:“趁热快吃吧。”
“同学,你的这个女朋友可真不错,长得漂亮还知道疼人,你可得珍惜啊!”摊主是一个很热情的中年大婶,她对像陈思这样漂亮的女生很有好感,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被人喜欢很正常。
“那是”,唐大树拗不过陈思,只能乖乖地吃饭,不过饭却堵不住他的嘴:“那当然,谁让我运气好。”
“好吃吗?”陈思吃的确实不多,无论饭菜好或者一般,也无论是在饭店或者小摊。只一会她就饱了,然后坐在那里看他津津有味地吃。
“好吃。”他指着一块油炸鸡柳:“我最喜欢吃鸡柳。”
“那如果在鸡柳和我之间选一样,你选哪个?”这是进入恋爱状态的女人的通病,总喜欢男朋友在一切场合下对她甜言蜜语,哪怕是敷衍。这种场合下只要是个男生都知道如何骗她。
“都好吃。”唐大树明显属于那种贪得无厌式的,还想两美兼收:“好吃的东西要吃进肚子里,可爱的人要放在心里。”
这话没毛病,至少陈思不会驳斥。“你就贫吧”,她笑着说。
“陈思,作为男朋友,出来和你约会却让你吃这个,我觉得很难过…”吃光抹净之后,唐大树对比着自己和陈思的“生活条件”,总算良心发作了。男人总会心疼自己心爱的女人,以陈思的家庭条件,她不应该这么委屈自己的。
“我觉得没什么啊。”陈思反而不在意,她还为自己能体验路边摊而高兴:“我从来没有吃过小摊上的东西,感觉味道挺好的。”
唉,傻姑娘,偶尔光临路边摊确实会有新鲜感,但如果经常来这里,整个人的生活层次就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下降的。唐大树这样想绝无歧视之意,相反,他认为只有深刻地理解这一点,整个人才能有奋进的可能,否则只会觉得理所当然,然后人废掉了。不过对没有什么经济来源的学生而言,这个确实没啥。
“那不一样。等我将来赚钱了,一定请你顿顿吃大餐。”
陈思莞尔一笑:“你这是小农思维,谁说有钱了就一定要顿顿吃大餐的?不过你要答应我,将来再赚的第一笔钱一定要请我好好吃一顿。”
曾经有个笑话,说是两个老农谈起皇帝每天的生活,一个说:“皇帝每天肯定是吃白面馒头,而且管饱。”另一个说:“皇帝种地用的锄头肯定是金子做的。”唐大树没有过过有钱人家的生活,他曾经一直觉得,能够顿顿吃大餐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因为能有这样生活条件的人家,其它方面肯定都不会缺吧?
“没问题,我自己赚的钱,你将来有优先使用权。”唐大树郑重表态。其中意味,两人都清楚。
既然曾经讲过将来,那么给将来套上一个美美的轮廓,会使恋人间的感情更加炽热,尽管不知道这种炽热能够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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