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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大树有事情,早就起来了。把事情略讲了讲后,陈思尽管不清楚其中的门道,也觉得有些可疑。
“我手里凑到十万…”她看了看唐大树警惕的眼神,无奈地一笑:“都是我的钱,没借任何人的…”她知道唐大树提防谁。
“太好了!”唐大树一下子轻松许多。账面加装修有九万了,加上她的十万,老爸手里有十一万,三十万已经凑齐了。
“这些钱不知道够不够,听你那么说,我觉得那个老杜有问题现在银行放贷难,只要偿还能力足够、抵押品资产安全,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的,银行也不该做这种杀鸡取卵的事!而且这个时候了,他都不急,别到时候再出幺蛾子,我再想办法准备点钱在手里防止有变故。”
到底是商人家庭出身的,耳闻目梁能看出一些问题来。唐大树本来就觉得怪异,这下更留神了。
“我先去看一看具体情况,然后再和你说吧。”
陈思点点头,想了一想又说:“万一还要钱,你不用急,赶紧告诉我,我有办法。”
她有什么办法?唐大树都能用手指猜到,肯定是向家里救援。这是最快但也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好家伙,骗了人家姑娘不说,现在连钱都骗上了!
面包车放在总店,唐大树出行仍然靠蹬。好在老爸和他约的地点在市商行不远,四十分钟的时间也就到了。
只短短几天,唐人凤的头发竟然白了好些个,看来是最近压力太大所致。看到唐大树,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本来想着给儿子挣一个庞大的家产的,没想到现在倒连累了他,把他辛苦赚的钱都砸了进去不少,现在能不能平安过渡,还要看儿子的。
“老爸,什么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见面正好仔细聊聊,然后商量个对策出来。
唐人凤见他风尘仆仆地赶来,脸都冻青了,心疼得不得了,也顾不得讨论这个事,先问他:“冷不冷?早饭吃了没?”
冷肯定是冷的,早饭也没顾得上,可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先安下心才好。
“不冷,还没到早饭时候”
唐人凤看看不远处有一家早点店正在冒热气,指了一下说:“先过去吃早饭,老杜和老刘约银行的人要八点才过来。”
嗯,现在不到7点,可以谈透彻了。见唐人凤掩饰不住满脸的焦虑,唐大树决定先给老爸吃点定心丸:
“老爸,我凑了19万,不知道够不够用。”
19万?唐人凤惊呆了。从跑船到现在,他手里经手钱最多的一次就是买那艘300吨驳船的时候,那时他拿了14万,手都有点抖。
唐大树手里有19万!
“够了!”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几天的愁绪都一扫而空。
也没问他钱是哪里来的,这个时候不管哪里的钱都得用,哪怕是付高息咧!这几天东奔西走,为借钱可是三分利的借条写了一大摞!
于是父子俩点了八个大包子、两碗稀饭,吃得很嗨。
这更让唐大树惭愧,有钱的时候应该先让老爸把债清掉的,不该让他为此发愁。
“怎么突然出现这个事?”唐大树边吃边问。
“我也觉得这里面有蹊跷。银行的人卡在这个点突然查账,本来就不应该年底那么忙,怎么会突然翻这个账?再说我们的贷款手续都是齐全的。”唐人凤到底是行船走河多年,对相关的门道都很清楚。
这年头因为通货膨胀厉害,银行对于放贷是有迫切需求的,基本上符合要求的都能很顺利地贷出款去。唐人凤三位股东抵押的都是固定资产:城市的商品房和驳船,算是硬通货,本来就没问题。
就是贷中贷的事,因为是换了银行,理论上是很难被发现的,这年头金融系统同样没有联网。
就因为清楚,所以才摸不清头脑。
“当初贷款的手续是谁做的?”唐大树问。
“老杜啊,他说在银行这边有人,不过放贷时确实也容易。”
那就更不应该了,既然有人,应该更好说话才对,除非有人想搞事。否则就三十万的事,看起来很多,但在银行那边只是小意思,谁让人家发钱呢?
“现在老杜和刘哥怎么说?”能凑到钱是唐大树的本事,但是他也不想为他人作嫁衣裳。在商言商,同样是股东,同样享受分红的好处,遇到事情时也必须共同担当。
“刘闯在四处借钱,不过他条件相对困难些,也就这半年手里结的款项。老杜开始也在张罗借钱的事,后来听说银行那边取消了初次抵押的合同,让我们解除抵押并偿还贷款,然后他就泄气了。我也在愁这个事。”
唐人凤确实愁,因为这样一来,两次抵押一共要偿还75万给银行,还不算利息。好在唐大树雪中送炭,驳船的贷款还掉后,船头抵押的30万能够了结了,只是抵押船头的45万怎么办呢?
“老杜有没有露出口风?他就甘心让银行拍卖抵押品?”
记得当初入股时,老杜手头也是很紧的,正是他准备把自家的房屋抵押才让刘闯跟着搏了一把、唐人凤也抵押了两艘驳船银行拍卖后肯定会有大损失的,能不能剩个半价都是未知数。
唐人凤眼里露出浓郁的神色,这正是他的疑问。他努力不往坏处想,但过往的一幕却一直在眼前打转。
没有别人在,他低着声音说:“我怀疑这老杜想独吞!这几个月来行情一直很好,他曾经问过我和刘闯,愿不愿意把股份都并给他一个人,这样方便管理?
当时我和小刘的意思是好歹把抵押的钱都赚回来,到明年年底也差不多了。这样,我能再挣两条船钱,小刘也能赚个十万八万的,值得冒这次险。
然后这小子就找借口说拉电厂回头货他出了不少力,上上下下都打点不少,意思是想从货款中多提部分。这个说法我虽然不高兴但是也决定可以多分一点给他,毕竟确实是他牵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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