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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伙计一声高昂的叫唤声，烤鸭出炉了。
庄闲去准备片鸭子。
老柴也立刻收起了谈下去的念头，去帮忙准备辅料。
二楼上，李丽怡正不紧不慢地复述着庄闲的“大饼”。
“父皇，您说庄大郎这法子行不行？”
李丽怡的父亲其实就是李二，李世民，他今天难得抽出空来，带着老婆长孙皇后和长女襄城公主李丽怡一块过来玩的。
他都不知道怎么就会听到这样夸张的商业计划。
女儿这么问他，他还真答不上来。
长孙皇后笑笑，给李二解围。
“不如问问宰相们……”
李二点点头。
很快，一个年轻人就飞奔而出。
此刻的半日居二楼上除了李二这一桌之外，还有三桌人，每一桌都有一个凶悍的中年人坐镇着。
其实他们都是护卫。
这时候，楼梯上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所有人都盯着楼梯口。
没多久，柴云瑶的小脑袋就露出来。
她嘻嘻一笑，就扑到李二怀里：“舅舅，舅舅，马上就可以吃秦渡烤鸭啦！”
李二很喜欢柴云瑶这样娇憨的小姑娘，将她搂得紧紧的。
长孙皇后却留意到李丽怡眼神里一丝羡慕，悄悄拉住了女儿的手。
没过多久，香气扑鼻而至。
老柴领着庄闲等四个厨子，端着四只烤鸭上楼来。
庄闲自然是在李二那桌上片鸭子。
老柴还特意给李二夫妇介绍了一番。
自然介绍是自己家舅子，李二郎，地主，也做一些生意。
庄闲打量了一番，觉得李二郎似乎有些傲气，想来也是关陇李家的人。
他对世家子弟不感冒，也就是点了点头。
庄闲倒是多看了两眼长孙皇后。
柴云瑶的这位舅妈给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温婉贤淑美丽大方，这两个成语用来形容这中年妇人再恰当不过。
庄闲很快收敛眼神，开始全神贯注片鸭子。
他手里的小刀又轻又薄，简直跟刀片似得，在他手里上下翻飞，更是像蝴蝶。
倒把身后一干护卫看到心惊肉颤。
李二开始还饶有兴致看着，可是后来却摇了摇头。
很快，庄闲片完了。
老柴开始介绍：“这是最好的脆皮烤鸭，一共片108片，而且每一片上都有肉有皮！”
他才说完，李二突然问了句：“他是半日居最好的厨子吗？这么年轻？”
老柴一下尴尬了，他搞不清自家这位皇帝小舅子想做什么。
“舅舅，你猜错啦！大郎要考状元的呢！塾师说了他是神童呢！”
柴云瑶半倚在李二怀里，为庄闲小哥哥抱不平，不过她不知道，这样更令李二反感。
李二怀疑地看着庄闲：“考状元？”
李丽怡也忍不住说道：“满手腥膻如何提笔？满身铜臭如何读书？”
一时间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读书人就不能吃烤鸭？这亲手卷的鸭子才香啊！”
一边说着，庄闲一边拿过薄饼示范起来，与此同时，他轻声吟道：“玉鸭熏炉闲瑞脑，朱樱斗帐掩流苏。”
啪嗒……
李丽怡的筷子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满桌人都呆滞地看着施施然吃烤鸭的庄闲。
老柴撇撇嘴：又装！
看到李二等人吃的满嘴是油，老柴知道自己邀请李二来散心做对了，趁着高兴，他兴致勃勃地说起他当初和庄闲相识的故事。
“某是真没想到腥膻的鸭子，用了大郎想出的挂炉烤制，味道竟然如此美味，而且这些瓜丝、面饼、葱白、酱料配上去……简直颇斐。”
老柴说得眉飞色舞，可李二对庄闲的这些“丰功伟绩”丝毫不感兴趣。
他还在想着那个美食街的计划。
倒是李丽怡冷哼了一声说道：“为了饱自己的口腹之欲，绞尽脑汁想出这些吃的法子……可惜聪明用错了地方！”
“哦？民以食为天，想办法吃好一点，有错吗？”
“男子汉大丈夫当以家国社稷为重，庄大郎既有大才，为什么不应试科举入仕造福天下黎民……”
“科举是一定要的，不过这个入仕啊……”
庄闲这样说，是因为他的确有些犹豫。
现在的生活是他比较想要的，吃吃喝喝读读书，等再长大些，读万卷书走万里路。
不过入仕，他就有些抗拒了。
他很害怕被李三姐撞到。
那后果不可预测啊！
不入仕，在野的话，没有强势人物的支撑，挣越多的钱越危险。
“你不会是怕考不中，坏了神童的名声吧？”
“怎么可能？”
李丽怡咄咄逼人，继续问道：“那好，你是准备考常科还是制科？”
这下还真问住了庄闲。
因为经过李三姐这对翅膀的影响，这个时空的科举制度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常科就是正常科举，而制科则是天策府的加试，主要考的是理工科的内容，如地理、数学，以及一些杂科的内容，诸如一斤米放多少水煮粥能让筷子不倒之类的，又称“策选”。
因为这些题目难度很高，所以制科的状元远比常科的博学。
另外，即使是常科状元也不可能一下身居高位，倒是制科的，之前的两届状元探花和榜眼都已经成了李三姐设立的工程局的“工程师”，至少五品实职实权。
这意味着这些人拥有直奏之权。
另外科举的士子资格，除了乡试、县试、府试之外还有投卷、举荐的方式。
前者对应的是才子，后者对应的是世家子弟。
李二登基之后，平阳公主坚辞天策上将一职，并亲手将天策府改成了“武学堂”，与国子监并列为文、武两大最高学府。
相对于以儒学经典为主要学习内容的国子监来说，天策府不但有军略厅，还保留了原有的武备堂、格致馆等研究机构，所学内容也不仅仅局限在武学范围内。
相比起科举入仕的文臣来，天策府出来的学生大多都是文武兼备的实务之才。
房玄龄、杜如晦、唐俭等朝中高官都是原来的天策府出身，民间盛传“入了天策府，出则为将相”，天策府春秋两季的“策试”比朝廷的科举都难考。
隐隐形成了天策系统和朝廷系统两条仕途。
不管是走哪条都不是庄闲想要的……他就想安安稳稳地做他的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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