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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很快发现，除了没心没肺的小萝莉柴云瑶没看着自己，其他人都盯着她，李丽怡一下低下头来，脸蛋红的都能滴出水来。
眼看着气氛再次寒风乍起，老柴立刻开口把话题岔开。
“对了！大郎，你上次说过，上战伐谋，对付突厥，根本不用大举攻伐，用那个……那个经济战就可行，二郎长期在北方做买卖，你能否给他也讲一讲？”
在这个时空，大唐的历史被改变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局势同样也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按照原来的历史，李渊起兵之初为了稳定后方，忍辱负重向突厥称臣朝贡，后来突厥的颉利可汗趁着玄武门之变的机会，逼着大唐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渭水之盟”。
其后，李二励精图治积蓄力量，花了二十多年开疆拓土，逼得东突厥内附，西突厥西迁，这才奠定了大唐帝国的赫赫威名。
但是和原本历史上李二的赫赫武功相比，这个时空的“女武神”平阳公主，则是根本没给北方戎狄任何机会。
泾阳战役三千火凤军大败颉利大军，始毕可汗之子突利趁机自立。
与此同时，在大唐刻意扶持之下，原本臣服于西突厥的薛延陀部首领夷男称汗，又在突厥的地盘上割裂出来大片疆域。
此后草原上四方混战打得昏天黑地，直到今年初在颉利大败突利再次统一了东突厥，又和薛延陀议和……北方草原似乎出现了一丝和平的曙光。
面对这种新局面，大唐自然要做出应对，作为大唐培养军事战略人才的天策府军略厅，给学生布置这方面的研究课题也很正常。
所以，现下长安街头巷议最热的话题就是“北方战略”。
只是庄闲看着老柴眼中满是期待的目光，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俗话说的好，“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他上次破例喝了次酒，结果十岁的身体根本扛不住酒精，于是大醉时他对着地图就是一番指点江山，吹了一通政治经济学，以北方草原错综复杂的关系举例。
事后，老柴屡次问过，把庄闲吓得不敢再提。
因为他真心不想让李三姐这位前辈把目光投过来。
没想到今天老柴竟然又挑起这个话题，很明显是想让他在李二面前再装一回逼，可……这和他平时一直营造的咸鱼人设完全不符啊！
“呵呵，叔！我年纪小见识少，喜欢胡说一通，可不敢再提了，喝多了扯的闲篇而已……当不得真的！”
庄闲低着头，他自然没有看到，提到突厥时，李二和老柴等人面色各异。
那是因为泾阳战役之后，大唐对颉利部保持着高压威慑，拉拢扶持突利部和薛延陀夷男部……在三方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去年，颉利大败突利，再次统一东突厥，旧有的平衡打破了。
败逃到大唐的突利泣血恳求大唐发兵，而颉利和夷男各自派遣使臣入贡，希望大唐作为中间人主持双方和议。
在这种情况下，大唐的朝堂上出现了三种截然不同的意见。
李绩、李靖和尉迟敬德等军方将领则主张借着替突利复仇的名义出兵北征，趁着夷男部和颉利部此时战后虚弱的机会，一举解决北方之患。
以房玄龄杜如晦为首的朝臣，大多主张在主持颉利和夷男双方和议的过程中，替突利争取一块休养生息的地盘，继续保持原有的势力平衡。
除了这两方之外，还有以魏征为首的一派，提出了“调停逼和，会盟北原”的意见。
其实这里面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
李二等人不想李三姐天大的功劳一直压在头顶，所以有着建功立业的冲动，渴望一个大战役将突厥彻底打败，从而抗衡李三姐的威势。
这代表着大多数武职的意愿，也包括侯君集等天策府的将领，属于主流。
同样，天策府麾下的房杜等人赞成和平解决问题，他们首先是从休养生息角度考虑问题，可是也免不了有文武之争的想法，认为现阶段已经进入治国阶段，文职应该占据主导地位。这也同样属于主流。
偏偏李秀宁李三姐因为专研一个项目，至今没有对这事发表意见。
李二这次过来，未尝没有问政的意思。
至于，老柴，其实就是柴绍柴大官人，女武神的男人，他对自己的身份觉得非常尴尬。
所以他也同样想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而不是某个人的附属品。
柴绍主动提起这个话题，李二顿时来了兴趣。
他以为姐夫是通过这个少年表明自己的态度呢，所以李二接茬道：“有志不在年高，大郎不妨说说看。”
偏偏庄闲不领情，还是闭口不言。
李二夫妇倒没觉得什么，李丽怡不干了，天底下居然还有人不给父皇面子？
她脸色一板：“黄口小儿能说什么，无非是拾人牙慧，听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黄口小儿？
拾人牙慧？
说我吗？
庄闲心说，这小娘太欠了！
被这么一个小娘看不起，庄闲顿时燃起了斗志。
他起身作礼：“小姐姐教训的是，既然如此不妨让我听一下高见可好？”
李丽怡哼了一声，跟着站起来。
“大唐立国，必须先立威，北戎逐水草而居居无定所，劳师远征实非上策。但既往的羁糜之策，时移世易，亦应有所改变。北戎一日不宁，边界一日不靖。既然北戎三部都已遣使来朝，就该趁着这个时机，以大唐之威压服他们订立和议……以战促和！”
李丽怡说得理直气壮。
李二和长孙皇后也都欣慰地点点头。
不曾想，庄闲的嘴角一牵，流露出一丝淡漠。
“然后呢？”
李丽怡一愣，心说这就是答案了啊……还有什么然后？
想了想之后，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然后……自然是北戎三部罢兵停战，休养生息，与大唐和平共处，这不好吗？”
“哈哈哈哈！”
庄闲的笑声中带着一种“你好天真”的意涵，把李丽怡气得柳眉倒竖，想要反驳的时候却被他接下去的一个问题给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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