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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的亲卫中，他的身份刚刚合适。
带队是侯君集，出身于上谷侯氏，是最早跟随李二的武职之一，潜邸旧人。后随秦王征战四方，屡立战功，拜秦王府车骑将军。玄武门之变时出力不少，贞观初年拜左卫将军，封潞国公。
这次李二过来见李秀宁，侯君集为首率领十八名亲卫。
十八人又分三队人，分别由侯君集、程咬金的长子程处嗣和尉迟恭的长子尉迟宝琳带队。
其实程处嗣身后还跟着三个亲卫，只不过是远远跟着。
程处嗣一进庄园，也愣住了。
怎么会这么多鸭子？
上万只鸭子，由七个小娃儿赶着。
柴云瑶和小丫鬟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鸭子，还正在“乱窜”，开心的不得了，咯咯笑个不停。
程处嗣出身军旅，一下子就看出些门道来。
这七个小娃儿最大不过五六岁，一人带一队鸭子，看上去像似胡乱赶着跑，其实更像是在练兵。
七群鸭子在小娃儿们带领下，形成数个“重兵集团”，或是在冲锋，或是在包抄，或是在节节败退，看似乱窜，其实进退有据，队形不散。
程处嗣都很想跳下去问一声，这些鸭子为什么这么听话？难道不会跟错队伍吗？
正琢磨呢，一声呼哨，七个小娃儿各自招呼起来，不到几分钟，七队鸭子居然分列集各自去了不同的水塘。
就好像七朵云彩，一下分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程处嗣也看得目瞪口呆。
他抓挠着头皮，心痒难耐，很想去问问。
不过小娃儿们才不理睬他呢，奔着庄园中间一处房子跑去。
那里高高挂着一张幡：“食堂”。
小娃儿们跑出去没多远，庄闲就下了马车。
庄子外面，他可以咸鱼一样躺在马车里，进了庄子，他可不好意思再待在马车里。
等他一下车，眼尖的小娃儿就看到他了。
一声“少爷回来啦！”，整个庄子好像活过来一样，涌出来很多人。
程处嗣有点懵。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程家也有庄园，还不止一处，可是哪一个都比庄家的大数倍，甚至数十倍，可是愣是没有庄家的人多。
眼瞅着就有三百多人。
这么多人，这么百来顷的小庄子养活的了？
没等他回过神，三百多人都围了上来。
几十个小孩子几乎都差不多大，围着庄闲兜兜转，外面是十八九岁的大孩子，再外面才是成年人，有男有女有老人。
人群中还有一群老汉，不丁不八扼守着所有方位，眼神都是晶亮的。
程处嗣一下冷汗直冒。
这些村民可能都是老兵！
细细一打量，这三十来个中老年村民，还真是个个都带着伤残，要么脸上身上有伤，要么缺点零件什么的。
程处嗣就看到两个胸前瘪一块，不用说是挖出利箭所致。
庄闲的老爹庄平安的来历早就被查清楚了。
前朝征辽时的骁果，因军功升至队正，后因伤残回到河东老家，恰好撞见被马匪截杀的乡绅一家，救人之后就娶了这家的小姐，一家人辗转到了长安，在沣水畔买下了这处小庄园，隔年生下了独子庄闲。
庄闲的老娘姚氏是河东大族姚姓旁裔，战乱时阖家离散。
按理说，这庄子有庄平安一个老兵才正常，那么其他的是哪来的？
程处嗣悄悄将手搭在了仪刀的刀柄上。
后面三名亲卫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必先动。
才这一眨眼功夫，三十六名老兵在前队正庄平安的带领下将程处嗣等四人围了起来。
这些老家伙可没有一个空着手的，手上带的东西千奇百怪，不过这么看都是杀人利器，看得程处嗣心惊胆寒。
他自然不知道，庄闲手上带的是指虎，缺失的三根手指处装着机关，可以发射毒针。
右手齐腕被截掉的牛二叔，右手赫然套着金刚狼才装备的铁趾。
缺了一条腿的黄老三，屈膝就能从假肢里抽出短剑。
驼背的张四叔，背后的驼包里不仅有两把短剑，还有一架三枚弩箭的盒子弩。
秦五叔的右手握着匕首，缩在袖管里的左手没了小臂，整个就是一个链锤。
当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只有庄平安，还有这四个老兄弟，正好凑成一伍残兵。
而其它人，是这五人一个个从死人堆里翻出来救活的同袍。
庄平安等人一路跋山涉水，躲避高句丽人，从黑山白水间陆陆续续“捡回来”几百人，一路上也是杀回来的，其中的事情没人肯水，不过猜也猜得出来，那就是一条生死路。
回到中原时，大队人马死剩下不到四十个，前两年又死了俩，这才剩下三十七个人。
而这些村民有些是在河东跟过来的孤儿鳏寡，有些是开了庄子后慢慢收留的难民。
总之没有一个不是庄家的死忠。
落户之后，庄平安一个个让他们落籍，成了庄户，还凑成了几十户家庭。
这才安稳下来没几年。
所以老兵们觉得不会让现在的生活遭到破坏。
要是老兵们不能对付这四个人，那么其他人也别想活下去，他们会疯狂的决死冲锋。
哪怕最后死绝户。
这时候的村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呼啦一下散开，不过没走远，就在百米外远远的围观着，脸色凝重却充满自信。
因为他们知道所有人会为了来之不易的幸福豁出命去。
“啊？”
柴云瑶和小丫鬟吓坏了，就差直接躲到庄闲怀里。
“爹，没事的，这是柴家派来的护卫。”
老庄点点头，再次确认程处嗣等人没有杀气之后才一挥手。
这些老兵们这才退下。
程处嗣发现背后全身汗，已经把衣服都淋透。
“他们是什么人？”
庄闲白了他一眼：“不是叔叔，就是伯伯，还能是什么人？”
“可他们都是老兵……”
庄闲抢白，打断了程处嗣的话头：“老兵怎么啦？大唐开国以来就没断过战争，那一战不是尸山血海，老兵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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