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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嗣还看到两个腿脚健全的已经飞奔过来，显然是来叫庄大郎的。
他皱皱眉闪过路，站到了柴垛后面。
同时，他摆手示意三名亲卫都别动。
崔亨被刀尖怼着，丝毫不惧，反而露出异样的笑容。
“怎么，你们这些狗崽子耳朵聋了，没听到爷爷的话吗？”
那七名护卫脸色很难看，不过还是立刻纵马上前。
四人拔刀，三人举弩。
为首一个络腮胡子抡起刀直劈下去，大吼一声：“还不弃械就擒！”
回应他的一声：“吼！”
十名老兵齐声大吼。
与此同时，他们也动手了，五人蹲下，另外五人想也没想就踩到了前人的背上，随着那五人的挺身，腾空而起，眨眼之间就越过马上骑士，直接落到了死命护卫身后，直扑弩手。
那五人或是敲击马腿，或是闪身躲过马匹，袭向马上骑士。
当先那人一直独眼，瞬间狰狞，吼声未落，已经和另一名缺了一只耳朵的老兵，一上一下，合击络腮胡子。
头顶有人用刀砍下，身前有人用棍子格挡腰刀，络腮胡子简直不敢相信。
这绝对不是什么泥腿子庄丁，这特娘是杀过人见过血的百战老兵！
一招不敌，手中刀只来得及打飞棍子，来不及挡住那夺命刀，他左手已经拼命拉动缰绳，可是还是躲不过，情急之下只能脑袋一歪。
寒光闪过。
他最后只有一个念头：死定了！
他的胆子吓破了。
这样的杀人技只能是在旷世大战中活下来的老军伍中才可能会。
他是见识过征辽的，也见过李唐和反王激战的，算得上老兵，不过没有经历过数天数夜十万人百里厮杀经验，绝对不敢和这些老兵对战的。
啪！
老兵在最后一刻没有用刀刃，而是用刀身直接拍在络腮胡子脸上，将他打落马下。
至于牙有没有掉，鼻梁有没有断，就不管的。
反正死不了。
不是一合之敌！
七名护卫就这一瞬功夫全部被打倒。
要不是这些老兵不愿意杀人，这七个都已经是死人了，而且还是似得很惨很惨的那种。
躲在远处偷看的程处嗣，嘴巴里都能塞下鸡蛋。
七名全副武装的壮年骑士对上十名武器都不齐全的老弱，居然是这种结果。
程处嗣拼命回忆这十个老兵用的杀人技，他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来如果自己来该怎么逃过这合击之术。
可以猜测，最多三招之后，自己必死。
“老大，他们这也太强了吧？”
一个亲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
“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这是要杀过多少人才能练出来？”
另一个亲卫也冒了出来。
“啧啧，要不咱们也学学？”
最后一名亲卫也出声了。
“滚蛋！这是一会能学会的吗？”
程处嗣直接拨开三个脑袋，继续看。
崔亨已经吓尿了。
没人追杀他，不过他连滚带爬逃了。
老兵们逼上一步：“谁派你来的？”
“我……三爷救命！”
崔亨喊了一嗓子，一个人影嗖的落下，拎着他再次腾空而起。
下一秒，他就被扔到马车上。
车夫带着斗笠，叼着根草茎，好像从来没动弹过一样。
这才高手！
老兵们也不敢动了，冷冷戒备的。
这样的高手绝对不是他们能对付的。
也许转眼杀光所有人不现实，不过他们已经没办法再次逼问崔亨。
崔亨心神未定就大叫起来：“快，快，三爷，杀光他们！”
马车夫根本不搭理他。
崔亨坐蜡了。
就这时，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走过来。
自然是庄闲。
他来不及换衣服，身上还是一身松松垮垮的麻布短衣：“你是什么人？可以肆意杀害良民？”
没等崔亨回答，庄闲继续说道：“按贞观律，你之前害死他们算是殴杀，依律绞；现在是故杀，依律斩；即使他们没有一个死，你的人使用了兵器，也要按故杀论，所以你死定了！而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自己能做主的，供出主谋，你算是从犯，可判徙三千里！说吧，谁指使你擅闯我家的？”
崔亨一下懵圈了。
“你是谁？”
庄闲冷笑道：“你平白无故闯进我家，还问我是谁？”
“你……就是庄……庄闲？”
确认了身份之后，崔亨好像一下活泛过来，正正衣冠，跳下马车，站到车夫一侧：“你勾连市井地痞，贩卖获利，老子是来跟你……”
“你是谁的老子，还是我眼拙，没认出来，你是道祖本尊，西出函谷关后回来了？”
嗡……
崔亨直接吓傻。
老子是谁？
那是被李唐奉为始祖的李耳。
崔亨的脸几乎涨成猪肝色：“你陷害我？我没说我是……我就是你……”
“我大唐以孝为先，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必杀你！”
庄闲瘦瘦小小，可是他这话出口，周围空气都凝结了。
崔亨只觉一阵寒气袭来，忍不住打个寒颤。
“我……”
崔亨四十来岁的人了，在长安还是第一次被人吓尿，吓哭，他心里委屈的不行。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或者根本说不出来？既然这样，要么滚出去，要么等我报官？”
庄闲冷哼一声，走前一步。
车夫猛一抬头，戏谑地看着庄闲：“小子，别咄咄逼人！”
说完，车夫一脚将崔亨踹倒：“干净利落点，说完我们走人，别特娘给主子丢脸！”
崔亨咬牙站起来：“我是崔亨……鸭八件的买卖……我家要了。”
说完，崔亨昂首站定，一副“有种来抓我啊”的表情。
马车夫更是表情没变地看着庄闲。
庄闲浑身一抖，突然笑道：“崔亨？七宗五姓的崔家吗？早说啊？不就是鸭八件吗？一万缗，包教包会，还奉送作坊全套工具，要送货上门吗？”
这……下，所有人都懵圈了。
车夫都差点掉下马车。
他这是……做什么？
前后判若两人。
崔亨很想大笑三声，不过他忍住了，只是冷笑道：“现在知道老……某惹不起啦？呵呵，我说了这买卖我家要了，不是买！还想卖一万缗，跟我家交易，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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