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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看来，程咬金跋扈蛮横，牛进达谨小慎微，正好互补。
其实唐初那些大将，就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程咬金要是仗着李二偏爱，跋扈蛮横，怎么可能一直活到李治时代？
他出身名门，祖上都是做官的，耳濡目染就不可能是《演义》里那个只会三板斧的愣头青，再说愣头青还能一辈子啊，到老年了，怎么楞？程咬金应该是有着很高政商的，而且极擅于伪装，说白了就是个老戏精。
牛进达同样也出身名门，不过相比于程咬金，他在政商上要逊色很多，不过他有自知之明，所谓的谨小慎微，其实是低调做人，尽量不出风头，最终自然是博积薄发，最终成就赫赫战功。
战功哪里来的？
自然是凭借他自身高超的军事素养，以及对部队的把握，对敌人的了解，然后才可能获得胜利！
牛进达应该是那种谋定而后动的性格。
此时，他也陷入了长考。
庄闲等人也不打搅他，纷纷走远些。
一名亲卫守在牛进达的身边。
另一个看着要高大些年轻些的亲卫，跟着庄闲出来。
“你的马不错！”
“那是……老侯送给我的，看着像是羌马！”
老侯？羌马？
亲卫走过去，他的两名同伴也在，其中一个说道：“席君买，这几匹羌马可把咱们的军马都比下去了，看着高一个头不说，简直壮上一圈，将军不是说要准备建一支重甲骑队吗？这种马才合适啊！应该大批买来。”
庄闲跟在后面，直接停下脚步，呆呆看着前方的背影。
这人居然就是席君买？
唐初名将辈出，形成一个非常庞大的将门勋贵集团。
乃至几十年间，基本上军队里都是由这些将军及其子弟把控，一般来说非这个集团的人很难出头，然而还是冒出来几个顶尖的将才。
席君买就是其中之一。
十多年后，席君买凭借着一百二十多骑兵，就斩杀吐谷浑宣王（相当于宰相）兄弟三人，平定了吐谷浑内乱。
而此时的席军买就是一名年轻的亲卫，也没什么见识，看到一匹好马都羡慕不已的家伙。
庄闲心说，要是搁其他穿越者身上，说不定就想办法和这家伙结拜成兄弟，然后将他收入麾下，将来也可以成为争霸天下的一名勇将什么的。
不过庄闲是以咸鱼为人生目标的，根本用不上这样的大将，还是不打算去撩他了。
倒是兀卡在那里吹牛。
“不懂就不要胡说，这四匹马可不是什么羌马，这匹是西海龙驹岛的龙种，每年出产不过百，只有吐谷浑王族慕容氏才能拥有，这三匹是青海骢，比龙种还要高大强壮，力气也大，不过暴躁很多，不易驯服，吐谷浑六姓大族都视若珍宝，轻易不会卖的。”
席君买打量着兀卡：“一只耳，你是粟特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吐谷浑的事情？”
兀卡很老实地指着边上和马玩耍的特尔拉：“他就是专门养青海骢的牧奴出身，都是他告诉我的！”
特尔拉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别人都听不懂的话。
兀卡“翻译”道：“他说这三匹青海骢不是纯种，不过也是好马，就是养废了了，不能做战马！”
“养废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这些马长期不跑，跑来费劲了，容易伤到筋骨，不敢多跑，而且已经不适合战场厮杀，再者它们长期不跑，马蹄软了，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切蹄子的好手，要不然能借把好的削蹄刀也好！”
席君买笑了指指关楼：“那里有啊，我们还能把你们带进关区，不过你们要把这四匹马卖给我们！”
兀卡拼命摇头：“那可不行，这是我们主人好不容易才拿回来的，差点被坏人抢了去……”
席君买等亲卫就抓着兀卡询问起来。
兀卡不敢说。
庄闲笑道：“我来告诉你们……”
说着，他就添油加醋把金城的事情说了出来，不过自然是没提林罗根杀官，也没有提小圣女和摩尼教之类的事情。
“居然还有这种事，那些胡商真是该死！那几个胥吏也该死！”
“谁说不是呢，好在听说陇西出了什么事情，金城令都把精力放在那上面了，我们也趁机买通了牢子逃出来，顺带着把这几匹马也偷出来！”
席君买一拍庄闲的小肩膀：“小兄弟，可以啊，你们还真是人小胆子大！”
“那是！”
席君买勾住庄闲的肩膀：“那除了你自己的龙种，那三匹青海骢能不能卖给我们，你们又不是骑兵，要了没用啊，我们训练好了，能带上战场厮杀，那才物尽其用！”
庄闲假装踌躇了一番：“卖给你们也不说不可以，不过你们能出什么价钱？”
亲卫们一听乐坏了，凑一块商量去了。
很快，庄闲就跟他们协商好，每匹马按三十缗算，另外席君买要负责放他们通关，再补偿他们三匹普通马。
席君买都没问一下牛进达就答应下来，然后才去告诉牛进达。
牛进达已经确信庄闲等人不是什么探子，不过对他们去陇西的目的有所怀疑。
庄闲当然不会直说：“其实我们就是想去探探路的，看看能不能做什么生意！”
牛进达皱眉：“吐谷浑那边有什么好做的生意，除非是牛羊，他们是不肯卖马的！”
庄闲摇头：“牛羊不算什么好买卖，吐谷浑还出产上好的镔铁，精铜料，另外还有很多种珍惜药材，诸如藏红花、虫草、雪莲花……”
牛进达原本还怀疑庄闲，现在都傻眼了，自己戍边多年，尤其是面对着吐谷浑，居然还不知道吐谷浑出产这么多好东西。
“吐谷浑真的这么富裕吗？”
庄闲笑而不答。
牛进达这时候明白了，这些小家伙怕是来历不简单，他们看似去探路做生意，怕还存着有机会就抢劫的念头，要不然……他们哪来的龙种和青海骢？这个庄大郎又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说什么劫掠许可证……
牛进达心里也泛起来念头，看样子吐谷浑还真的值得去“抢”一番啊……老程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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