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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闲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那当然，我还是小孩子呢，总不能是去杀人放火吧？”
牛进达差点就说：我看着像。
“按理说呢，你们过去做生意也没什么，大唐和吐谷浑也算是亲戚，不过这两年吐谷浑换了新王，有点乱，你年纪小，别道听途说以为那边遍地金子呢，我来跟你说说……”
牛进达大致描述了一番，吐谷浑一带的形势。
庄闲很认真的听着，他渐渐神色严肃起来。
吐谷浑这个地区政权，其实很悲催，夹在三大势力中间，西北及北边是西突厥，东边是大唐，南边和西南是吐蕃。
二百年前，吐谷浑正值最辉煌的时候，那时也是周围邻居都很虚弱的时候。
中原是大分裂的南北朝时期，北方被异族统治，和吐谷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吐谷浑也趁机掌控了河西走廊，南边压制了藏地诸部，东边势力侵入陇西，西边延伸至葱岭，据有数十座城池，数百万户，控弦数十万，首领正式称可汗。
隋朝的时候，突厥已经崛起，吐蕃也立国，吐谷浑换了一个国主，慕容伏允，这货也算是以为雄主，蠢蠢欲动，想要和大隋掰一下腕子，结果隋炀帝打成狗，他立马摇尾乞怜。
还因此送了长子慕容顺做人质。
大唐初立，慕容伏允不知道哪根筋搭错，还跟大唐合作对付割据河西的李轨，结果什么便宜也没捞到，于是再次犯边。
不过，他慑于大唐的武力，不敢明目张胆的侵边，就任由麾下的天柱王时不时的劫掠。
因为最危险的敌人来自北方，所以，大唐在吐谷浑边境一带只能重点防御河州、洮州、鄯城一线，边境线却很漫长，吐谷浑各部的胡骑经常穿插入境骚扰，几乎防不胜防。
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率一部驻扎在陇西，一来是练兵，再者也是为了从侧后威慑吐谷浑。
一听说程咬金这个混世魔王也在陇西，庄闲惊出一身冷汗。
“你是说宿国公……他……他老人家也在陇西？”
看庄闲被程咬金的名字吓到，牛进达哈哈一笑，顺手拍了拍他的背。
“程大将军又不吃人，你吓成这样做什么？他是带着右武卫新军的十六个旅部过去练兵的，顺带着围剿那一带的匪帮。”
庄闲想的却是：程大当家……在陇西失踪……不会是被铲除了吧？
不对不对，程大当家虽然是做马贼的，不过应该是有跟脚的……
庄闲悄声问了句：“那国公爷在陇西有没有铲除些成名的马贼啊？比如半边云，一阵风什么的？”
牛进达不觉莞尔：“哪有那种蠢蠢的匪号，都是些胡骑，就跟你说的那样，平时放牧，行商，做护卫，转身就做了马贼的居多，顶多也是几十骑，并不成气候，倒是吐谷浑的匪兵有时会有数百骑，不容易对付。”
“那有没有汉人，数百骑规模的马贼？”
“这个倒不曾听说，不过陇右诸州本地大族不论汉胡都有结寨自保的，手下没有上百骑兵根本不足以生存，汉人的话像沙洲张家，凉州李家千骑都有。”
“有没有一个程家，拥有千骑的样子？”
牛进达有些搞不懂了，哪来的程家千骑？
“可能是化名吧！要么就是商队护骑。”
“哦，那可能就是了。”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庄闲笑着问道：“我家在长安也是做生意的，我倒是想组织一支家族骑队，不知道行不行？”
骑队？信你个鬼！
牛进达心说：你一个十来岁的小娃儿，胆子大的没边了，带几个护卫竟敢闯边过境，要是你只想组织个商队护骑，简直不可能，这个小子八成是想搞支精悍的队伍去边境那边抢劫！
“牛大叔，其实我组织这样一支队伍对你也有好处的！真的！”
这小子倒会套近乎，这才初次见面就喊“叔”啦？
喊叔……喊爷爷都没用！
牛进达哼了一声：“无商不奸，你想要偷偷私贩物资，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怎么可能，我其实准备补全这张地图，顺带着了解一下吐谷浑的民情民俗……”
庄闲摸出一张‘草图’来。
“嘶……”
牛进达是老军伍，一眼就被这张高比例尺的“军事地图”吸引住了，上面还有密密麻麻修改的痕迹，都是安戎关内的变化，牛进达才粗看了一下，修改的痕迹就多大四处以上。
“这是哪来的？你携带出关，要是被人搜出来，那就是谍子！”
“这是我改的啊，你看关外面有大片的空白呢，我一路过去再换一路回来，就能改好很多地方了。要是真被人拦住，我这么一抹……”
庄闲手指一抹，就把碳粉给擦掉了。
他有摸出自制的炭笔，重新补全了那一处。
“这……真是你画的？”
牛进达再次对庄闲改观了。
要不是知道庄闲才十一岁，他都想把这小子拉到身边做个亲兵。
“那还有假，不过我只敢偷偷摸摸的画，要多走几次才能补全这一张图呢……为了出来这一趟，我老爹都差点把我腿打折咯，路上还遇到好多坏人……像我这么高富帅的美少年，出境没有护卫的话很危险的……万一有胡女贪恋我的容颜……”
高富帅的美少年？
还有胡女贪恋啥？
牛进达感觉刚才的猪头肉有点腻啊……
这小子咋这么皮厚呢？
都比得上我家牛师赞了……
“牛叔，行不行嘛？大不了我再帮你弄匹龙种……”
“十匹！”
庄闲：“啊？牛大叔啊，我就是说着玩的，龙种是王族用马，我从哪里给你去弄去？就是有钱也买不到啊！要不我给右武卫捐一百缗吧？”
“龙种搞不到就二十匹青海骢！要是行，我做主给你一个游记录事的名义，可以招骁果三百，不过队伍不能过石门、木侠、六盘、义宁军、安戎、安夷等关隘，不得使用军中铠甲！”
这就成了？
庄闲高兴地差点跳起来：“我答应了，咱们拉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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