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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闲让所有人准备好，今晚宿在关内。
老汉爷俩自然也会带上。
老汉这下对庄闲更是感恩戴德。
他准备把剩下的卤肉都送给唐兵，过来询问庄闲。
庄闲和颜悦色示意他随意。
林罗根终于出现了。
他劈头就问庄闲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偷听到了庄闲和牛进达的对话。
庄闲直说了一句：“那是给程大当家的护身符！”
林罗根这才松口气。
他可生怕庄闲率性而为，想要在边境地带拉队伍，那他怎么回去交代？
庄闲准备拉近了程大当家的关系，林罗根那是赞成的。
“其实大可不必这么麻烦，我怀疑程大当家和宿国公府是有关系的，要不然他怎么可能在西疆拉起这么大的队伍来？也许你就是多此一举。”
“不妨事，要是程大当家没事，不想要这个差事，那就让人过来，原本咱们也需要有所布局了！”
“什么意思？”
林罗根看向左志远。
左志远以为他是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么核心的对话，就想要避开。
“不妨事，你也听听，咱们庄上已经和李家、老柴、程大当家合作，那么我们也不可能一直靠那么点技术，我们也要有自己的队伍。未来十年，吐谷浑是最安全的线路，也是他们活动比较多的地区，相对而言能够比较顺利。”
这点林罗根也是认同的。
“那么问题来了，我们的庄子已经变大了四五倍，可是没有实力来保护它，所谓狡兔三窟，我们也应该在外面谋求一处‘后路’，这里地广人稀，虽然矛盾复杂，可是没有太强大的势力，正合适我们搞一处基地。”
庄闲没有说的是，这里其实矿产丰富，要是不能在长安做个农场主，那么到这里来做个矿老板也不错。其前提是必须拥有一定的武力。
左志远突然意识到，庄大郎不会无的放矢，说不得想要让自己在这里搞一摊。
他顿时心潮澎湃起来。
前面近五十年真是虚度光阴了！
从翊卫一直混成老贼，真是白活了！
“老左要是想留下来，你可以先留在这里，那些眷属就让他们留在庄子里或者丐帮都行，不过话先说在头里，留在这里是要搏命的！”
左志远呵呵一笑：“我的家乡离此不远，其实我很早就像回去看看，只不过太过落魄，都不敢回来……”
“那兀卡和特尔拉呢？会不会也想留下来？”
左志远摇摇头：“不太可能，特尔拉最先做的事，就是进长安，死他也想死在长安，兀卡是粟特人，他倒是无所谓，不过这家伙有些胆小，需要给他一点鼓励，他还有个优势就是会说会听很多种胡人说的话。”
庄侠真没想到这个傻大个还有这么牛的技能。
“不过，他对吐谷浑没有好感，他就是被捕奴队抓到吐谷浑，沦为奴隶的。”
吐谷浑其实是个多民族的混合体，聚居之后融合成数十个大部落，最后用地名当成族名的。
按照庄闲的理解，吐谷浑就是一个混血种，匈奴羯氐羌等古族再加上后来的鲜卑、党项、突厥和高原部落糅合在一起就是吐谷浑。
二个世纪前它是偏向北戎化的，现在偏汉化，将来随着吐蕃的崛起，它最终会彻底的羌藏化。
现阶段的吐谷浑贵族男子喜欢穿汉人的衣物，说的也多是汉话，贵妇更是喜欢穿戴汉人的首饰等物，有些地方也已农耕为主要生活方式，靠西边的才继续保留畜牧为主，另外其六大族群，其实也差别很大，母族的遗留比较多。
这为将来吐谷浑彻底分裂消散埋下了根源。
隋朝和大唐数次征伐，已经将边境线西拓了千里。
之前牛进达说的那些关隘，其实就是最初大唐和吐谷浑的边界线。
安戎关外就是胡汉混居区，靠近关隘汉人居多，远离关隘胡人居多。
这一带也大量出现牧民。
城池之间也有无数的小部落。
间杂这一些汉人和汉化胡人的村落，普遍都凶悍。
有些部落和村落之间还有血仇，经常群殴，不过非常惨烈，有时候会出现整村被屠，部落远遁的恶性事件。
既然决定了留下，左志远显得有些兴奋和激动，也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
直到有兵士来通知他们进关。
天色已暗下来，被堵的人群有的已经在准备宿营，看到有一队人准备进关，他们一下沸腾了。
无数人过来打听都被左志远推脱掉了。
来的人里还有那个慕容达康的通传。
左志远根本没给他好脸。
通传却没有回转慕容家的宿营地，而是走近一辆马车……
他连着问了两声，车厢里的人都没搭理他。
他很失落，却不敢离开，只好杵在车厢一侧。
这时候车厢另一侧的帘子却掀开着，一个人目不转睛盯着庄闲，神情狰狞。
“怎么会是他？”
柯丽雅咬牙切齿喃喃着，指甲都戳进了手心。
看着庄闲越来越长的队伍，柯丽雅想要嘶吼：“为什么他们能出关？”
这时候，她才想起通传还在等着。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过来吃面的人里面不是有右武卫的将军吗？这帮人就是这样搭上线的，所以……”
“所以你们和唐军会起龌龊，而人家却能过关？”
“这个……不能怪……我……”
没等他说完，踞坐在车架前的老兽医一鞭子就抽上去，将通传打的鬼哭狼嚎，抱头鼠窜。
出完气，老兽医轻声拍拍马匹，低声轻吟了一句，两匹马就乖乖将马车拉回了宿营地。
放佛它们能听懂老兽医唱得歌词。
回到宿营地，柯丽雅提着裙裾就跑去找慕容达康。
看着换了女装娇艳欲滴的摩尼教圣女，老兽医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忧伤。
沿途那些回鹘商队的人纷纷行礼，柯丽雅却没搭理他们。
这些人还不够资格成为她的信众。
“王子，你的护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唐兵才会故意刁难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他们必须受到惩罚！”
“我美丽的小宝贝，你的要求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不过现在不行，他们是我最忠诚的卫士！”
柯丽雅气坏了，转身就走。
等她离开后，刚才还在贪婪嗅着她体香的慕容达康突然变得非常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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